表麵上，她則是故意表現出不情願的模樣，對燕景說道：“不行，我不能留在這兒！”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燕景冷笑道。

  叮囑下屬把秦舒看好之後，他滿意離去。

  看著他身影消失在門口，秦舒眼中譏誚一閃而過，目光轉到了一旁的下屬身上。

  朝對方勾了勾手指，示意：“你過來。”

  ……

  暮色降臨。

  鳳鳴台裏華燈璀璨，戲曲聲悠揚婉轉。

  二樓包廂裏，一襲月白色長袍的明秋鶴立在窗邊，透過半開的窗戶往樓下看，目光落在那水袖輕舞的表演者身上。

  屋子裏，坐在桌邊的褚臨沉第三次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冷峻的眉峰微皺。

  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那位薑先生卻還沒露麵。

  明秋鶴轉過頭，正好把褚臨沉的神情看在眼裏。

  “放心，薑先生既然開了口，就肯定會來的。”

  他說著，折身走回褚臨沉身旁，隨意拉過椅子坐下，壓低嗓音補充了一句：“不過，他第一次跟你打交道，難免想先樹立威風。”

  “嗯。”褚臨沉對此表示讚同，沒有多說什麽。

  他今晚的目的是談成合作，隻要對方的行為沒有越過他的底線，就可以容忍。

  與此同時。

  鳳鳴台外麵的停車場裏。

  一輛軍方號碼的黑色轎車已經停下好幾分鍾，車燈依舊亮著。

  後排的車窗降下，坐在車裏的薑樹文靜靜聽著車門外燕長明說話，中年發福的臉上始終掛著無動於衷的表情。

  一直等對方把話說完，才終於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惋惜說道：“燕老爺，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原本，你們燕家是有機會的，可惜，被你們自己弄丟了。”

  燕長明聽懂這話，不甘心地擰緊了眉，“薑先生，那金章……”

  薑樹文打斷他，說道：“有些機會，你把握不住，那可就是別人的了。”

  一句話，把燕長明堵得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眼看著薑樹文下車，要往鳳鳴台走去。

  他咬咬牙，追了上去，說道：“薑先生，你知道褚臨沉為什麽要把褚氏轉到京都來發展嗎？”

  薑樹文腳步頓了下。

  見狀，燕長明一喜，快速把話說完：“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叫秦舒的女人！”

  薑樹文轉頭看他，神色有幾分莫名，“燕老爺，你想阻止我跟褚臨沉合作，還真是煞費苦心！”

  語氣裏不難聽出薄怒的意味。

  燕長明心裏卻反而鬆了口氣。

  來之前，燕景告訴他，薑樹文以前在女人身上吃過虧，對這方麵尤其敏感。

  看他現在的反應，這消息果然不假！

  這一刻，燕長明難得地對燕景這個大兒子生出一絲讚同感。

  對上薑樹文不善的視線，他好整以暇說道：“我隻是怕薑先生選錯了合夥人，白費一番功夫。”

  包廂裏。

  褚臨沉和明秋鶴在等了將近四十分鍾後，終於見到款款而來的薑樹文。

  兩人把等待產生的情緒毫無破綻地壓了下去，起身相迎。

  明秋鶴做中間人，客套地介紹了一番。

  褚臨沉抬手說道：“薑先生，請坐。”

  薑樹文和他隔了個位置落座，打量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停留在他臉上，突然笑道：“早就聽說褚總豐神俊朗氣度不凡，果不其然。”

  這樣的場麵話，褚臨沉自然而然應付道：“薑先生過獎了。”

  “為了表達我遲到的歉意，我特意給二位準備了禮物。”

  薑樹文突然說道，臉上帶著耐人尋味的笑容，拍了拍手掌。

  隨著擊掌聲響起，三個打扮清涼妖嬈的女人魚貫而入，進了包廂裏。

  褚臨沉和明秋鶴見狀，都愣了下，互視一眼，彼此眼中閃過一抹狐疑。

  不等兩人多說什麽，薑樹文指著其中兩個女人，“你們倆，好好伺候褚總。”

  絲毫不給拒絕的機會。

  穿著紅色低胸裝的女人坐在褚臨沉和薑樹文中間的空位上，豐滿的上身毫不猶豫地往褚臨沉手臂上蹭了過來。

  見此，褚臨沉抵觸的情緒在眼底浮動，下意識地挪開手臂。

  “呀~”女人撲了個空，嬌豔欲滴的紅唇溢出一聲輕呼。

  褚臨沉看也沒看對方，轉頭對上薑樹文耐人尋味的目光。

  他開口說道：“薑先生，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我們要談的是正事，有外人在場的話恐怕不方便。”

  明秋鶴也避開了身旁女人端過來的酒杯，附和說道：“是啊薑先生，要不我們先談完了事情，再請這三位一起？”

  “今晚大家聚在一起吃個飯，交個朋友，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薑樹文反問。

  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裝傻，矢口否認。

  褚臨沉和明秋鶴的臉色瞬間就變得不太好看了。

  “薑先生。”

  褚臨沉嗓音低冷的開口，下一秒，將一個黑色盒子放在了桌上。

  在薑樹文好奇的注視下，單手打開了盒子，露出裏麵一枚黑金色的印章。

  褚氏金章！

  薑樹文眸光微閃。

  隻聽褚臨沉緩緩說道：“我今晚是帶著誠意來的，希望薑先生也能有同樣的誠意。”

  薑樹文收回盯著金章的目光，看向褚臨沉，“誠意？”

  他突然哈哈大笑，“好！”

  說完，抄起身前的酒瓶，倒了兩杯酒推給旁邊的女人。

  話卻是對褚臨沉說道：“別說我為難褚總，讓這美女跟你一起喝個交杯酒，咱們就立馬談正事。”

  褚臨沉抿著薄唇，眼中透出危險的意味。

  一旁的明秋鶴訝異地看著薑樹文，實在想不通他怎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之前可沒聽說這家夥有這種刁難人的嗜好。

  坐在褚臨沉身旁的女人自覺地端起了兩杯酒，湊到褚臨沉身旁，嬌聲喚道：“褚總。”

  順勢將手裏的一杯酒塞給了他。

  聞著女人身上濃烈的香水，褚臨沉眉頭緊皺。

  “一個小遊戲，褚總應該不會為難吧？”薑樹文似笑非笑地說道。

  褚臨沉握著酒杯的手指寸寸收緊。

  交杯酒麽？

  他瞥了眼身旁濃妝豔抹，一臉期待的女人。

  以及，同樣期待的薑樹文。

  身後響起明秋鶴低聲的勸說：“臨沉，隻是喝一杯酒，要不你……”

  話音未落，褚臨沉在幾人的注目下，兀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向薑樹文，淡淡道：“不好意思，薑先生。喝酒可以，交杯酒，不行。”

  薑樹文似乎並不意外，說道：“是因為，這個女人不是秦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