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褚洲暫代褚臨沉管理褚氏集團的意見達成一致後，夫妻倆的目光重新落到秦舒身上。

  褚序開口說道：“小舒，臨沉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他們不確定兒子變成這樣是怎麽造成的，但秦舒是專業的醫生，醫術高超這點毫無疑問，他們想聽聽她的專業看法。

  更重要的一點是，出事到現在，她跟褚臨沉接觸最多，沒人比她更清楚詳細情況。

  麵對褚序的詢問，秦舒沒有隱瞞，正好，她也想從他們這裏了解更多關於那些詭異的紅色蟲子的信息。

  她緩緩說出自己的猜想，當提及那些消失在褚臨沉體內的神秘紅色蟲子時，褚序和柳唯露不約而同地露出驚詫之色。

  因為褚臨沉的隱瞞，夫妻倆至今不知道他進過暗陵，而且，還沾染過那些蟲子。

  柳唯露倒吸了一口氣，下意識握住褚序的手，好似這樣才能讓自己勉強穩住身體，她白著臉，說話也不利索起來：“暗陵、裏麵的東西不能、隨便亂碰的……臨沉怎麽會……”

  “這個臭小子，竟然一個字也沒跟我們提過！”

  褚序也是驚怒不已，咬著牙斥責褚臨沉的同時，緊皺的眉頭透露出了他的緊張。

  秦舒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心下沉重了幾分。

  褚序夫妻倆的反應，越發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以前她覺得暗陵涉及到褚宅的秘密，沒有主動向褚臨沉打聽過，導致她對暗陵的事情其實了解的並不全麵。

  她現在認定褚臨沉的異變和暗陵裏那些紅色蟲子有關係，追本溯源，隻有先弄明白那些紅色蟲子的出處，才有機會找到治療褚臨沉的辦法。

  “褚叔，臨沉不告訴你們這件事情，也是怕你們擔心，你們別怪他。現在當務之急，是大家一起想辦法，怎麽幫助他恢複正常。”

  秦舒替褚臨沉解釋了兩句，勸慰夫妻倆，順便把話題轉回來，“那些紅色蟲子到底是什麽，又是怎麽出現在暗陵裏麵的，你們知道麽？”

  褚序和柳唯露也很清楚現在去責怪褚臨沉沒有任何用處。

  誰也不能回到過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隻有想辦法解決當下的問題才最實際。

  夫妻倆冷靜下來，互相對視了一眼。

  柳唯露率先搖頭說道：“從我嫁進褚家，暗陵就存在了，隻是媽不讓我問，也不許旁人議論，我就一直沒怎麽在意過。”

  說完，她扯了下褚序，“老公，你從小在褚宅長大的，你肯定比我知道的多吧？”

  褚序無奈一笑，表示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他還是把知道的一些信息透露出來，“暗陵是老爺子在我還小的時候修建的，那時候後山被禁止出入，在不驚動外人的情況下足足修了三個月，我也是中間偷偷溜進去才發現的。後來我回去問老太太，她隻跟我說這個陵墓是給老爺子的一位故人準備的，別的就沒說什麽了，還叮囑我不要過問此事。”

  說到這裏，他似乎回憶了下，而後很篤定地說道：“那位故人應該是個女人，而且……跟老爺子的關係不一般。”

  “不一般？難不成是你爸的紅顏知己？”柳唯露不假思索地說道。

  本是隨口一說，想不到褚序竟煞有介事地點頭，“有這個可能。”

  她驚訝：“怎麽會？如果那人跟你爸真有什麽特殊的關係，你媽怎麽會容忍她葬在褚家的祖陵裏？”

  褚序搖搖頭，這個他就不清楚了，隻不過——

  他認真地回憶過往，說道：“老太太提到那個人時的語氣我記得很清楚，像是吃醋，又有點無可奈何，這可不就是你們女人對待情敵的態度麽？”

  柳唯露頓時啞然。

  她嫁到褚家的時候褚老爺子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了，並不清楚他們老一輩的愛恨糾葛。隻是她從旁人口中聽過，她的公公婆婆夫妻感情一直挺和睦的，並沒有聽過什麽第三者。

  不過那些久遠的事情，斯人已逝，誰又說的清楚呢。

  秦舒默默聽著他們倆討論褚老爺子和老夫人的情感問題，不由想到，原本暗陵也是褚老爺子葬身之所。

  這倒是有點兒生死同穴的意味。

  隻是……

  秦舒想到一件事，打斷了褚序和柳唯露的談話，說出自己的疑惑：“褚臨沉跟我描述過他進入暗陵裏看到的景象。裏麵並沒有褚老爺子的屍骸，倒是有許多雜亂的枯骨，和一口玉棺。”

  “老爺子不在暗陵裏麵？！”褚序愕然道。

  驚訝程度，就跟得知自己年年清明祭祖上墳，結果燒的都是假香一樣。

  那問題來了……他爸呢？

  年近五十的褚序，那經曆了歲月沉澱的臉龐上，第一次露出了宛如孩童一般迷惑的表情。

  柳唯露拍拍他的手，問：“難道你爸沒死？”

  褚序搖搖頭，“不可能，這不現實。他消失幾十年，到現在也七老八十了，如果活著，早就露麵了。”

  說完，他又連忙看向秦舒，迫不及待問道：“那口玉棺裏是不是躺著一個女人？”

  “沒有。”

  秦舒的回答讓褚序一愣，“玉棺是空的？”

  “也不是，裏麵放著一樣東西。韓夢帶人闖進暗陵，就是為了那個東西而來的。”

  說到這裏，秦舒微微停頓了下，腦子裏似乎有靈光一閃而過。

  如果褚老爺子和他的那位故友都沒葬在暗陵裏，那修建暗陵的意義就是玉棺裏的那樣東西了。

  會不會，暗陵裏的那些屍骨，也是奔著那個東西而來的？

  那他們又是因為什麽，死在了暗陵裏？

  會不會和那些詭異的紅色蟲子有關？

  心裏的疑問接踵而至。

  可惜當時她見褚臨沉並不想透露太多關於那個東西的信息給她，就沒有追問。

  若是提前預知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她當時應該問清楚的。

  現在信息不全，無法了解前因後果，也就不能推斷出那些紅色蟲子的來曆。

  秦舒懊惱地歎了口氣，看向同樣陷入惆悵的褚序和柳唯露，衡量之後說道：“等褚臨沉冷靜下來，我想跟他見一見。”

  夫妻倆似乎明白了她的打算，對視一眼，朝她點了點頭。

  既然臨沉是進了暗陵之後才出的事，那就應該從暗陵查起。隻是他們對暗陵的了解實在是有限，甚至連秦舒提到的玉棺裏的東西都不知道，也隻能看看臨沉那邊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褚臨沉現在情緒還不穩定，獨自鎖在房間裏，今天是沒辦法跟秦舒見麵了。

  暗陵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

  柳唯露想起另一件事情，對秦舒說道：“對了，你昏睡的時候，辛將軍和國醫院的沈院長分別打了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