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怎麽能讓藝琳做這種事？”宋瑾容皺眉。

  王藝琳立即表態道：“老夫人，我看到您第一眼就一見如故，把您當做自己的奶奶看待了。我自願留下來照顧您，正好也可以留在這裏多陪陪您。”

  “你這孩子……”宋瑾容麵露欣慰，心裏反而對王藝琳的愧疚更多，自然更不好意思讓她照顧自己。

  柳唯露低聲說道：“媽，藝琳留在這裏也是好事，畢竟，早晚是一家人。”

  宋瑾容仍然有些猶豫，“我再考慮考慮吧。”

  ……

  昨晚秦舒看許老師給的書看到深夜，第二天上午，睡意朦朧地接到褚臨沉的電話，腦子裏都還想著書上講的知識。

  “二十分鍾後衛何來接你回老宅，記得好好收拾一下。”

  低沉淡漠的嗓音，瞬間驅散了睡意。

  二十分鍾，回老宅？

  秦舒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爬起來，衝進了衛生間。

  衛何趕到的時候，她也剛好收拾完，一邊朝車子走近，隨手把頭發綁到腦後。

  她穿著打扮都沒有問題，唯獨一張臉素麵朝天，好在她皮膚底子很好，這麽一看，反而有種清水出芙蓉的清雅。

  上了車，秦舒問道：“怎麽突然要去老宅，今天有什麽事情嗎？”

  衛何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褚少一個消息發過來，他就立即照辦了。

  見狀，秦舒索性趁著這段路程尚遠，閉上了眼睛，把早上沒睡夠的覺補完。

  到褚宅外，褚臨沉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你已經到了吧？先進去休息，我和林叔一會兒就到。”

  秦舒思索了一下，“是之前宴會上的那位？”

  “嗯，林叔要來看望奶奶，你先去奶奶那裏吧。”顯然林峰就在褚臨沉身邊，所以他語氣聽起來溫和許多。

  如果不是林峰提議，褚臨沉也懶得讓衛何去接秦舒。

  隻是林峰跟褚家淵源頗深，他又剛把人從韓墨陽手裏挖過來，需要鞏固雙方的關係，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也不能疏忽。

  秦舒也沒跟他多說，回了一聲“好”，便把電話掛了。

  難怪昨天林峰要買老年人吃的補品，原來是今天來探望褚老夫人。

  秦舒神色淡然地邁進了褚宅大門。

  褚老夫人這邊，聊得正熱絡。

  明叔從傭人那裏收到消息，走到宋瑾容麵前，說道：“少夫人來了。”

  少夫人？

  這個稱呼讓王藝琳愣了下，等她反應過來，褚雲希已經率先不滿地往外走去，“又沒請她，來幹什麽？”

  柳唯露擔心褚雲希脾氣太衝，惹出麻煩，跟了上去。

  明叔攔都攔不住，無奈地對宋瑾容說道：“是衛何送她過來的，阿沉少爺一會兒也到了，說是林氏的林峰先生要來拜訪您。”

  聽到那個名字，宋瑾容眉頭一皺，臉色冷了下來，說道：“我不見這個人。”

  “老夫人，這麽多年了……”明叔想要勸兩句，可是看著宋瑾容的神情，自覺把話咽了回去。

  當年的事，是老夫人心頭的一根刺，恐怕一輩子都消除不掉了。

  他轉身去外麵傳話。

  王藝琳見宋瑾容突然就沉下了臉，一臉鬱色，她也不敢隨便亂說話。

  心頭一動，她把帶來的禮盒拆開，泡了一杯茶恭順的遞過去。

  “老夫人，您喝茶。”

  “好。”宋瑾容勉強把情緒收起來，接過茶。

  褚臨沉和林峰到了，明叔傳達老太太的意思，拒絕探望。

  林峰不由歎氣，“當年是我糊塗，犯下大錯，害的褚老被牽連……老夫人不肯原諒我，也是情理之中。”

  柳唯露寬慰道：“老林你別介懷，老太太早晚有一天會想開的，事情都過去了，我們褚家也很明白你當時的苦衷。”

  林峰苦笑了下，“褚夫人，多謝你的體諒，不過錯就是錯了，我今天來，除了探望老夫人，還想給褚老上柱香。”

  柳唯露怔了下，下意識朝褚臨沉看去，這個安排，他顯然是知道的。

  她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

  “多謝褚夫人。”林峰感激不已，轉身把手裏的檀木盒子遞給明叔，“老夫人雖然不願見我，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聽說老夫人睡眠不佳，這個或許能讓老夫人安眠。”

  說完，下意識看了眼安靜站在一旁的秦舒。

  “林叔，走吧，我帶你去祖陵。”褚臨沉說著，當先走在前麵。

  林峰剛走了兩步，疑惑地開口：“少夫人不一起嗎？”

  褚臨沉眸光微暗，“她……”

  柳唯露立即解釋道：“老太太找她有事。”

  說著，給秦舒使了個眼色，“對吧？”

  秦舒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地應了一聲：“是這樣的。”

  林峰這才跟褚臨沉離開，柳唯露也和他們一起。

  “冒牌貨，你以為褚家祖陵是什麽人都能進的嗎？”褚雲希壓低聲音諷刺了一句，高傲地揚著脖子跟上了他們。

  秦舒低頭扯了下唇角，無緣無故的，她還不想去給人上墳呢。

  “少夫人，您先跟我去老夫人那裏吧。”明叔說道。

  秦舒點點頭，“好。”

  跟著明叔走進大廳的時候，宋瑾容正跟王藝琳聊得熱絡，剛才林峰的事情隻是一個不愉快的小插曲。

  “老夫人，這是林先生的心意，請我轉交給您。我先去廚房安排一下今天的午餐。”明叔放下盒子，轉身出去了。

  大廳裏沒有其他人。

  秦舒看到王藝琳，短暫的意外之後，恢複神色，喊了一聲：“老夫人。”

  宋瑾容點點頭，讓她隨便坐，然後又繼續跟王藝琳聊天。

  秦舒便兀自找了個座位坐下來。

  王藝琳表情卻不自然了。

  因為她正在跟老夫人聊到自己和褚少相遇的過程！

  這時，宋瑾容滿是好奇地追問道：“然後呢？你和阿沉就在大山裏遇見了？又發生了什麽？”

  王藝琳心裏一緊，下意識朝秦舒那邊看去。

  秦舒一偏頭，剛好看著她。

  王藝琳隻覺得喉嚨被人掐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秦舒就在這兒坐著，萬一自己說漏嘴，被她聽出來什麽端倪，豈不是一切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