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第五錦霜轉過身，點了點下巴：

  “哦。”

  徐北望闊步走上前，迎著溫柔的晚風，恭聲道：

  “多謝娘娘為卑職複仇。”

  第五錦霜斜睨著他，表情毫無波動，語調清冷：

  “本宮閑著無聊罷了。”

  徐北望表情僵住，這句話讓他醞釀好的情緒，就這樣崩塌了。

  “喵~”

  肥貓不知哪裏竄出來，親切扒拉著徐北望袍腿。

  “滾吧。”第五錦霜紅唇輕吐兩個字。

  徐北望壓製心底冒出的小小雀躍，故作遲疑道：

  “六尾妖狐送到了，娘娘答應的獎勵呢？”

  “說。”

  第五錦霜頷首。

  徐北望斂目低眉，盯著腳下胖嘟嘟的貓咪緩解緊張情緒，可依然不敢付諸於口。

  見其一副怯弱的模樣，第五錦霜緩緩踱步，眸光意味不明。

  冗長的安靜。

  徐北望深呼一口氣，吭吭哧哧道：

  “娘……”

  謔！

  肥貓目瞪口呆。

  獎勵就是當兒子？

  第五錦霜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旋即饒有興趣觀察他。

  “娘娘……”

  徐北望這才艱難說完兩個字。

  麵對數十萬人，他都能從容淡定，可在老大麵前，簡直是張皇失措，差點落荒而逃。

  “娘娘，卑……卑職有一物獻上。”

  結結巴巴，終於說出完整的話。

  第五錦霜麵不改色：

  “準。”

  池邊又沉默了。

  第五錦霜似能窺探他的心思，裙袖一卷，池邊空氣泛起漣漪。

  轉瞬，徐北望就出現在檀香嫋嫋的殿中。

  他豁出去了，從月牙戒取出一雙黑絲，死死低著頭說：

  “娘娘穿上，就是對卑職最大的獎勵。”

  神品玉足踩過茵毯，第五錦霜眯著鳳眸打量黑絲，“羅襪？”

  但比羅襪長太多，還是黑色的，這倒引起她的好奇心。

  徐北望趕緊點頭，啞聲說：

  “這是卑職親手製作，就是為了表達對娘娘的忠心。”

  咻！

  黑絲到了第五錦霜手上。

  她輕輕撫過，眼尾上挑，淡淡道：

  “心意本宮收到了。”

  見老大有逐人的意思，徐北望一腔孤勇：

  “卑職冒昧，想給娘娘穿上。”

  話音落下，內殿氣息陡然冰冷。

  第五錦霜眉眼冷了幾分，如星河般的碧瞳泛著攝人心魄的寒意。

  “放肆，你豈敢輕薄本宮？”

  徐北望忍受著徹骨的寒意，喉頭艱難滾動：

  “娘娘恕罪，卑職隻是想表達感激，萬萬沒有輕薄之意。”

  “娘娘是諸天萬域最美的女子，自然要擁有最好的事物。”

  氣氛森冷如冰窟。

  第五錦霜審視著他很久，臉上再無多少情緒，漠然道：

  “注意分寸，否則別怪本宮無情。”

  極為冷漠的聲音聽外徐北望耳裏，卻猶如天籟之音。

  他尷尬的神色褪去，心跳莫名加速，抬頭偷覷了一眼。

  一襲紫裙平靜坐於錦榻，圓潤筆直的雙腿交疊。

  徐北望戰戰兢兢上前，半屈身伸手拿榻邊的黑絲，小聲說：

  “卑職要開始了。”

  他第二次觸碰到那完美的足弓，輕A那晶瑩剔透的腳趾，幽香的鼻尖縈繞不散。

  霎那，視覺帶來的衝擊力無以複加！

  徐北望緊張到額頭沁出冷汗，輕輕掀起裙擺，將絲襪慢慢套在玉足。

  第五錦霜睫毛撲閃兩下，又看不下去似的，有個微微扭頭的動作。

  幾息後，徐北望才套上羊脂般細膩的腳踝……

  砰！

  他視線完全雪白，被一腳踩在臉上，整個人倒飛而出。

  第五錦霜臉上冷霜退盡，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勾著絲襪。

  緘默稍許，她抬手將絲襪拉直。

  黑絲停在豐滿勻稱的大腿，形成極具誘惑的凹痕。

  她欣賞了好一會，下巴微抬：

  “不錯。”

  ……

  廚殿裏。

  “剁！”

  徐北望咬著指頭，命令肥貓。

  肥貓趴在粘板，一爪提刀，一爪摁著五花肉，呼呼地切成方塊。

  徐北望頷首，這頭貓除了不會說話，樣樣都擅長，還會噴火。

  “倒一盆水。”

  “喵~”貪吃貓很樂意地溜出去。

  很快就端來一盆冷水。

  徐北望繼續咬指頭，另一隻手將五花肉放進盆裏，倒自製的白酒進去。

  他邊做邊說：

  “這一步是焯水，去除食物腥膻氣味。”

  “喵。”

  “噴火。”

  肥貓趴在灶台，鼓著腮幫吹出火焰。

  徐北望倒油進去，然後放入八角、薑：

  “炒出香味。”

  “喵。”肥貓邊吹邊點頭。

  不知何時，一襲紫裙身影悄然出現在身後。

  她盯著徐北望的動作，顰了顰眉。

  肥貓指著鹽瓶和醬瓶。

  徐北望斥喝道：

  “錯了，最後調味階段才放鹽，這樣保證不會破壞其他味道。”

  “至於醬就別放了，娘娘比較喜歡吃甜味。”

  他從儲物戒取出一瓶冰糖，倒幾顆放入鍋中煸炒，五花肉均勻裹上糖色，直至炒成琥鉑色。

  肥貓牢牢記住順序。

  第五錦霜冷漠著臉，卻聽得聚精會神。

  “記住用勺子不停攪拌，接下來是燉，你火吹小一點。”

  “差不多了，這些的火候才能讓五花肉色澤紅亮、軟爛入味。”

  ……

  半個時辰後，膳廳桌上一道香噴噴的紅燒肉。

  肥貓鼓著眼睛流哈喇子。

  徐北望翹首以盼。

  果然，一襲百褶齊膝紫裙緩緩出現。

  這一刻，徐北望內心情緒激蕩，有不可言喻的成就感。

  老大穿了！

  黑絲包裹著小腿，徐北望前世今生，第一次見有女人完美詮釋二次元漫畫腿。

  那種高冷神秘的夢幻，不真切，卻令人迷醉的心動。

  就像微風擁抱暖陽，海浪迫不及待想親吻礁石。

  “滾！”

  第五錦霜碧瞳幽森，裙袖擺動，徐北望整個人又不知飛哪裏去了。

  她踱步到桌前，拿起玉筷嚐了一小口，給予評價：

  “一般。”

  說著看向肥貓。

  肥貓抓肉的手僵住，哭喪著臉委屈巴巴，第五錦霜無動於衷。

  “喵！”肥貓趕緊塞兩塊進嘴裏，又麵壁思過了。

  太美味了，一點腥味肥膩的口感都沒有，可惜沒貓咪的份。

  貓咪任勞任怨，做錯了什麽呢？

  第五錦霜夾肉放進唇中，眼底有不易察覺的滿足之色。

  陡然，她身影消失不見。

  “不滾？”

  殿階，她冷漠俯瞰著走回來的徐北望。

  徐北望低頭盯著鋥亮的白玉地磚，訥聲道：

  “娘娘，外麵太危險了，卑職就躲在宮裏修煉吧，這裏靈氣也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