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兄妹

  讓紫竹和連翹在亭子外麵等著，沈琪緩步走進去，在是個哥哥的注視的目光中坐在他們對麵空著的位置上，還隨手給自己添了一杯茶。

  見她這麽悠然自得，沈嘉彥笑著搖搖頭，“看來你日子過的不錯。”

  “確實不錯，端王府可比尚書府高規格多了。”沈琪喝了一口茶淺笑低語，說完還對著他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母親沒跟你說什麽吧？”二哥沈嘉禎雖然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但是也是默默的關照著她的。

  “沒說什麽，估計以後也不會說什麽了吧？”沈琪搖搖頭笑著回答道，然後後一句語氣裏透著狡黠。

  “哦，你，是不是說了什麽讓母親忌憚的話。”沈嘉彥應該是府裏最了解沈琪的人，聽她這話就立刻想到了什麽笑著問道，其他三人也是好奇的看著她。

  “看你說的，那是母親呀。”沈琪笑著說道。

  “少來啊，在我跟前收起你那一套，不管用。”沈嘉彥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桃花眼閃啊閃的，對沈琪的話不屑的吐槽。

  “說說唄，這裏又沒有外人，你是怎麽做到讓母親忌憚到不幫沈妃說話的？”沈嘉彥很是了解自己的母親，不管怎麽樣沈琪現在都是端王妃，端王不僅是最得皇上信任的王爺也是手握兵權的將領，就沈妃那野心勃勃的女人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就是告訴她們我什麽都知道了。”沈琪說的漫不經心，但是另外四人卻是同時變了臉色。

  沈嘉彥歎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你。”語氣難得的嚴肅認真，還有一絲無奈和愧疚。

  沈嘉軒他們也是一臉愧疚的看著她，讓沈琪有些好笑，“你們不必如此，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聲音輕柔飄忽，然後眯著眼睛看著外麵的荷塘，“這次總能夠還清了吧？她好歹生了我。”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之前之所以什麽都不計較是因為她把這一切當場是在還徐夫人的生育之恩，一出生就麵臨著被冤枉冠上惡名，然後再府裏小透明般的生活了十幾年，還沒有及笄就再次被利用嫁給一個昏迷不醒的王爺當了衝喜新娘。

  無論是那一條都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就算是生育了她又如何？生而不養就算了，還被如此惡待，確實是還清了。

  沈琪這些話在沈威遠跟前是不會說的，但是在幾個哥哥麵前就沒有那麽多的顧忌，自己要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們應該能夠理解，但是沈威遠不一樣，沈妃也是他的女兒，徐夫人又是陪伴他那麽多年的人，他就是再怎麽覺得對沈琪有愧，也是不希望沈琪怨恨或者說是直接跟她們撕破臉皮的吧。

  為了他的那點父愛，沈琪願意成全他但不代表就要委屈自己，說起來她跟沈威遠還真是沒有多親近，沈威遠是個父親，但他又不隻是她一個人的父親，而且他還要顧及到徐夫人的感受，注定了沈琪不會信他更不會依靠他。

  但是幾個哥哥不一樣，本身就是看不慣沈妃和徐夫人的做派，就算是覺得自己做的有些決絕也是能夠理解的，他們相比沈威遠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她就是要告訴他們她沒有對不起徐夫人和沈妃的地方，該還的情分還清之後她不會再為她們犧牲自己，以後的生活她要為自己而活。

  果然就連以前沒怎麽跟她有太多接觸的沈嘉軒和沈嘉堯，看著她都是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的，一個聰明的女孩，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看的明白，那她是怎麽在這樣的不公當中找到平衡點的？

  她那個時候還那樣小，卻要承擔別人強加到她頭上的不公平待遇，沒有偏激隻有平和，是什麽都不在乎還是被傷的太厲害而寒了心？無論是哪一種都會經曆一段痛苦的掙紮吧。

  感覺氣氛有些壓抑沈嘉彥就轉移了話題，小七是不在乎的，那幹脆不要再提了，知道她心裏有數，知道母親和沈妃不敢再去找她的麻煩就夠了。

  “父親跟你說了什麽？”沈嘉彥看著沈琪問道。

  沈琪沒有回答沈嘉彥的問題，歪頭看著他，“三哥打算何時出發？”

  “怎麽？攆我走？”沈嘉彥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狀態。

  沈琪笑著搖搖頭，“怎麽會。”見他露出這還差不多的眼神忍不住又說了一句，“其實你可以到海外去看看。”

  這句話倒是讓沈嘉彥難的正經起來，“我倒是想呢，海外運過來的東西到京城販賣都能賣個好價錢。”

  “你可以組一個船隊，先讓他們去打頭陣，看看情況你再決定要不要去。”沈琪認真建議，沈嘉彥一直喜歡經商，天南海北的到處跑，所有沈琪才會想到這個。

  沈嘉彥認真的點點頭，雖然大膽了點，但是不得不說很是可行，然後又開始不正經起來，笑著問沈琪：“你那麽多嫁妝要不要參一份子，怎麽樣？”

  “好啊，我正有此意。”沈琪回答的格外痛快倒是讓他愣了一下。

  沈嘉禎皺起了眉頭，“小七不要跟著你三哥胡鬧。”

  “我這怎麽就是胡鬧了？多正經的生意呀！，是吧，小七？”沈嘉彥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立刻起身反駁，末了還問沈琪一句。

  沈琪認真的點頭，“很是呢。”笑的甜甜的。

  “你是認真的？”沈嘉彥本以為沈琪就是說著玩的，沒想到這個妹妹膽子這樣大，竟然不像是開玩笑的。

  “當然，三哥不信我？”沈琪瞪大眼睛看著沈嘉彥，看我真誠的小眼神！然後突然笑道：“三哥，你還有本錢嗎？”沈琪可是知道他幾乎都要把自己的老底都淘給她當嫁妝了，否則也不會被困在府裏出不去。

  沈嘉禎無奈的搖搖頭，沈嘉軒和沈嘉堯今天真是漲了見識，從來都不知道沈嘉彥和沈嘉禎還有這樣的時刻，在沈琪麵前那是完全的放鬆，而沈琪現在雖然成了端王妃，但是卻是絲毫都不擺譜，仿佛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跟自己的哥哥說笑玩鬧。

  隨後又有些黯然，就因為母親的態度及種種原因，他們確實很少與她接觸，能夠讓沈嘉彥和沈嘉禎這樣看重可見這個妹妹也是有過人之處的。

  沈嘉彥可不管他們怎麽想，聽到沈琪的話之後頗為頹喪的歪坐著，“知道你現在是個富婆，賞三哥點！”

  見沈琪笑著點頭，沈嘉彥總算是又回歸正題，“小七，不要轉移話題啊，你還沒有說父親找你什麽事情呢？”

  目的達到之後，這次沈琪不再轉移話題，直接說道：“父親說了一下沈妃以及幾位皇子的事情。”

  聰明人談話就是這點好處，話不用說的太透徹，大家都懂的，沈嘉軒也沉思了起來，“父親如何說？”可是知道因著這件事情他們幾個都不敢再朝堂上多走動。

  “沈妃不足為慮，父親太過小心了，當今聖上英明。”多的也不能說，但是大家都明白，其實就是皇上不會因為沈妃的事情牽連尚書府。

  “不怪父親謹慎，沈妃如今越來越張揚了。”沈嘉禎說道。

  “她畢竟膝下無子，而且明年又該進新人了吧。”沈琪突然轉了話題，讓四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沈琪笑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年的新人裏麵一定有一個極為受寵的寵妃，不管她是誰，然後後宮的注意力就會被她轉移，而且皇上一定會讓她誕下皇嗣，寵妃的小皇子必定也是極為受寵的。”

  沈嘉軒沈嘉禎同時皺起了眉頭，“皇上開始鋪路了？會不會有點早？”

  沈琪搖搖頭，“不，皇上如今正值盛年，小皇子更有優勢。”當然是做給別人看的，不過大多數人都會這麽想吧。

  沈嘉軒：“其他人也不是蠢的。”

  “那要是其母族勢力顯赫呢？”沈琪看著他反問，如果從一開始就給別人一種假象就是先是寵妃得寵，然後小皇子極得皇上喜愛，又有一個強勢的母族，就算是有人能夠看得清，又有誰能夠人受得了呢？後宮人心算計，最喜歡把一切扼殺在萌芽狀態。

  “那你說先皇？”沈嘉彥猛地抬頭看著沈琪問道。

  沈琪搖搖頭，“不是哦，雖然很可笑，但是先皇是真的愛著德妃，否則最後也不會留那樣一道聖旨膈應皇上了。”

  沈嘉禎：“這些隻是你的猜測，做不得準。”

  沈琪：“且看著吧。我說這些隻是讓你們清醒一下，到時候沈妃絕對會忍耐不住出手，你們可別站錯了隊，而且，現在站隊還為時過早。”

  沈嘉禎：“這點我們知道，尚書府風頭過盛，不說沈妃，就是你作為端王正妃，手握兵權的親王王妃，佳凝身後的忠勇侯府，父親的吏部尚書，哪一樣拿出來都是讓人忌憚的存在。”

  這也是尚書府一直低調的原因，偏偏沈妃時不時的出來蹦躂，時刻提醒著別人尚書府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