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添妝

  沈琪帶著奶媽和紫竹一起先去給老太太和夫人請安，然後再拐到蘭馨苑去給二小姐沈佳凝添妝。大姐名叫沈佳慧，二姐沈佳凝，她這個不受寵的連名字排序的資格都沒有，這悲催的！

  蘭馨院裏一片紅火，丫鬟婆子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雖然大家都來去匆忙，但是卻是井然有序的進行著，可見徐夫人管家有方。

  “給三小姐請安。”二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墨蘭看到沈琪迎了上來。

  二姐喜歡蘭花，她院子裏的四個大丫鬟分別名為：墨蘭、建蘭、春蘭和寒蘭，是四種蘭花的品種。

  二小姐平時看人都帶著一股子的清高，她院子裏的丫鬟近朱者赤，平時也是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所以對於沈琪這個小妹，二小姐因為受徐氏的影響也是選擇無視的，再說了兩人無論從哪個方麵都相差太多，欺負起來都沒成就感。

  知道自己小姐態度的丫鬟們，也是從來都是對沈琪不冷不熱的，但是該有的禮儀一樣都不會少。

  沈琪進去的時候，沈佳凝的妝已經畫好了，沈琪一看真是慘不忍睹，太濃了，跟沈佳凝高冷的氣質一點都不符。

  沈佳凝對著銅鏡皺眉，顯然也是不太滿意，雖然銅鏡照的模模糊糊，但是大概的輪廓還是看得見的。

  “二姐，我也不知道要送你什麽東西，這是我自己做的胭脂，裏麵加了珍珠粉，祝二姐和姐夫幸福美滿，百年好合。”沈琪笑著拿出自己準備的添妝禮物，作為一個不受寵的女兒，拿什麽都不可能比得過人家自己的，幹脆送自己親手做的，倒顯得有誠意。

  果然，聽到沈琪說自己做的，沈佳凝神情緩和了許多，“你有心了，謝謝妹妹。”

  春蘭替沈佳凝接過來，在自己手上塗開，感覺光滑細膩，帶著一股子花草的清香，就知道是用了心做的。她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當著麵檢查免得有人動手腳，二就是看看東西好壞。

  沈琪知道這個二姐的作風，倒不覺得有什麽，相反她還比較喜歡這種光明磊落的做法。

  “二小姐，要不用這個試試。”春蘭知道自家小姐對自己的妝容不是很滿意，於是建議道。

  沈佳凝看了看春蘭手上的胭脂，有點動心，但是又怕時間來不及，一時就有點猶豫。

  看出沈佳凝的顧慮，想到平時兩人相處也沒什麽齷齪，沈琪就開了口。“二姐，你要是相信我，就讓妹妹幫你畫，很快就好，絕不耽誤時間。”

  沈佳凝猛的看向沈琪，她是知道這個小妹的，平時絕不會主動應承什麽。這會兒看她臉上帶笑，眉眼彎彎，讓人不自覺的就會跟著她抿唇而笑。

  她也知道，沈琪既然說到就一定會做到，別問她怎麽知道的，就是會有這種感覺。其實說起來她並不討厭沈琪，就是礙於徐氏的麵子不怎麽搭理她就是了，於是也不推辭，“那就有勞妹妹了。”

  “小姐，這……”墨蘭還沒說完就被沈佳凝一個眼神打斷了，沈琪也不在意，把所有東西一字排開，讓沈佳凝先卸了原來的濃妝，挽著袖子就開始了。

  沈琪用現代的裸妝的化妝方式，很快就為沈佳凝畫好了，著重畫了眼妝，她底子本來就好，畫著也是根本不費力，主要是既要符合她的氣質，又不能顯得太冷，腮紅，眼妝一出來就把新娘子的嬌媚給表現了出來，還給人感覺跟沒畫一樣。

  等到畫好之後，所有人都發出了驚歎，“小姐，您快看看，真是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這是比較活潑的寒蘭。

  沈佳凝也很滿意，這回眉眼帶笑，“謝謝妹妹。”這次是真心的感謝，女人一生就這麽一次，當然想給夫君留下一個好印象，尤其是夫君以後就是自己的天的古代。

  “姐姐喜歡就好，其實我也是瞎琢磨的，主要是姐姐長得好看。”沈琪笑著回應，她也希望這個高冷的二姐的婚姻能有個好的開頭。

  “夫人。”這個時候丫鬟的聲音響起，沈琪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徐夫人已經進來了。

  “母親。”沈琪立刻給夫人請安。

  徐夫人這會兒眼裏帶笑，看著沈琪也多了幾分真心，“你有心了。”

  “能為二姐效勞，也是女兒的福氣。”沈琪淡淡的回道，並不顯得卑微，反而透出一股子喜慶。

  她們這邊說著話，就聽外麵傳來丫鬟婆子的聲音，“小姐趕緊的，姑爺來了。”

  這邊沈佳凝跟徐夫人依依惜別，蓋上蓋頭就看到進來一個一米八左右的英俊儒雅的年輕男子，這是大哥沈嘉軒，來背沈佳凝上轎的。看著沈琪還對她笑笑，幾個哥哥對沈琪還是不錯的。

  這時候就沒沈琪什麽事情了，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於是領著奶媽和紫竹回到了湘竹院。

  連翹性子活潑，在院子裏待不住，於是就跑去了前院看熱鬧。回來還給她們形容二小姐出嫁的壯觀場麵。

  “二小姐的嫁妝足有一百八十多抬，夫人準備的還有宮裏娘娘賞賜的，十裏紅妝，真是壯觀。”說著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見沈琪表情並沒有什麽不妥，就接著說。

  “街道兩邊，酒樓茶館都圍滿了人，大家都在說二小姐嫁得風光。”

  “姑爺騎著高頭大馬一出來，街道兩旁的大姑娘小媳婦全都看著姑爺發呆，姑爺長得可真好看。”說完還感慨了一句，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我看我們的連翹是思春了，說吧，看上了哪一個，小姐我給你做主。”沈琪平時跟她們笑鬧慣了的，這個時候就出來打趣她。

  奶媽和其他幾個丫頭也是哄笑，紛紛拿她打趣。連翹雖然滿臉通紅，但是也不惱，就跟著她們一起鬧。

  幾個丫頭裏紫竹做事沉穩，聰明會看臉色，紫籬忠心但是有點死腦筋，轉不過來彎，白芷和連翹要活潑一些，白芷長得漂亮，難免有點傲氣，連翹也是個漂亮丫頭但是沒有白芷那麽多心思。

  沈琪也知道她們，四個當中最倚重的是紫竹，偏愛的是紫籬和連翹，白芷心思多，要看你怎麽用。

  奶媽王氏也曾跟沈琪說過，她本來是想找個理由打發掉白芷的，這樣的丫頭以後肯定是想要爬主子的床的，心眼太多。

  沈琪攔住了奶媽王氏，白芷之前是夫人身邊的，後來給了沈琪，估計也是看出了白芷的不安分，就打發到了沈琪這裏。

  但是畢竟是夫人的人，沈琪也是不好打發的。誰知道打發一個白芷會不會引起夫人的不滿，免得給大家添堵。

  雖然夫人不喜沈琪，但是尚書大人遇到什麽煩心事都會來湘竹院裏坐一會，看到沈琪那一雙笑的彎彎的眉眼，心情自然而然的也就好了。

  他有什麽好東西也是第一時間想著沈琪，得到一個好玩意也首先想著送給沈琪玩耍，所以看在父親的麵子上，沈琪也不會去跟徐氏麵子上太難看，然後讓父親為難。

  二小姐三日後的回門受到了尚書府的熱情而隆重的歡迎，沈琪當然也要露一下麵的，遠遠的就看到平時冷清的二小姐眉眼帶春，臉色紅潤，一看就知道她在夫家過得很好。

  徐夫人看到二小姐這樣也是笑意直達眼底，拉著二小姐眼圈都紅了，不管怎麽樣自己的女兒嫁到了別人家就不會再像之前那樣隨心所欲了。

  家宴的時候沈琪也出席了，沈佳凝還專門感謝了沈琪那天的出手相助，“你妝化得很好，我還從來都沒有見人這樣化過，妹妹可願意教一下我身邊的丫頭？”

  沈琪也覺得奇怪，這個平時對自己不冷不熱的二姐怎麽可能會因為自己幫了她一次忙就對自己這樣熱情了，原來在這等著呢。

  這也不是什麽要保密的事情，沈琪既然那天願意拿出來那就是沒怎麽把它放在心上，所以教一下她也是順手的事，也就笑著答應了。

  之後就沒有沈琪什麽事了，沒事的時候沈琪都是待在自己的湘竹院裏，安安分分的做她的宅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