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雙喜臨門

  良久，沉榆才收回放在寶石上的目光。

  “你們先退下吧。”沉榆悠悠的開口

  幾個大丫鬟相互看了看，躬身退下，隻剩了白檀守在屋裏，確認外麵沒有人偷聽，白檀才走回沉榆跟前。

  “你拿著這個，去柳葉兒巷，親手交給老李頭，告訴他我過幾天去見他。”沉榆把剛才把玩的那顆寶石放進匣子，遞給了白檀。

  看著白檀離開，沉榆想了想，把剛才離開的三個大丫鬟叫來，也不說話，就那麽打量著她們。

  三個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見沉榆一直不說話，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心中不禁開始打鼓。

  在進入尚書府之前，她們聽牙婆說起過，說是這位主子生來嬌貴，雖有些高門大族的壞脾氣，人倒很是單純可愛的。進府之後發現也確實如此，甚至比牙婆說得還要好伺候很多。

  可是現在這通身的威嚴，看起來又好像和她們想的不一樣，一時心中忐忑。

  “你們來我院兒裏，也有一段時間了吧。”沉榆看著三個丫頭的神色，緩緩開口道。

  看三個丫鬟都垂著頭不說話，又開口道：

  “不用緊張，隻是看你們來了一段時間了，我想白檀也教了你們不少東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辦事了。”

  “姑娘但請吩咐，奴婢自是用心辦事的。”其中一個帶頭說道，另兩個也點頭附和。

  “不用這麽嚴肅，聽說今晚皇宮的瓊林夜宴很有意思啊，明早你們都來和我說說，夜宴是個什麽情況吧。”沉榆笑起來道。

  三個丫鬟鬆了口氣，原來是要考驗她們的辦事能力啊。

  這是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又傳來沉榆的聲音：

  “白檀和你們說過的吧，我這裏以前也有三個和你們叫同樣名字的丫鬟，可我現在已經不記得她們長什麽樣子了。”

  說罷，沉榆也不等她們再次表態，揮揮手讓她們退下了，她自己走過去又歪在榻上。

  自從新年進宮參加夜宴後，她的頭疼時不時就會發作一回，這已經是第三回了，她也暗地裏找大夫瞧過，都說她身體沒問題。

  當時撞到頭了，她也沒注意，後來仔細回想，才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順著她被撞的額頭進入到她的腦袋裏。

  沉榆深深歎口氣，大仇未報，珠子的秘密也全無頭緒，該不會就這樣又白活一世吧，這時候要是浮雲那個神棍在就好了啊。

  頭痛緩解下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白檀也順利完成了任務，此時正擔憂的看著沉榆。

  “沒事，你看我這不是都好了麽，做什麽這副表情。”沉榆好笑。

  白檀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無能為力，隻能更加仔細服侍自家主子歇下了。

  許是怕自己通過不了考驗，沉榆剛剛起身，三個丫鬟已經在房門外站成一排，等著自家主子的召喚。

  白檀看得好笑，就和沉榆說道：

  “姑娘可是了不得了，以前可沒見她們這樣的，比鵪鶉也好不了多少了。”

  沉榆白了她一眼，讓人挨個兒進來回話。

  看得出來，這三個丫鬟確實用心打探了，沉榆聽得不住點頭。

  其實三個人說的東西，大同小異，畢竟她們打探消息的渠道有限，所以得來的消息差別不大，但卻可以看出，三個人探查的側重點是不一樣的。

  雲檀側重打聽夜宴參與人員，以及宴會的盛況。

  雪檀側重於了解夜宴上表現出眾的學子，以及學子們之間的關係。

  紫檀側重於了解沈家二位公子的表現，以及宴會上唯一身份差別較大的那位榜眼的表現。

  沉榆忍不住多看了紫檀一眼，點了點頭，也不言語，打發她們下去了，並沒有下任何結論。見雪檀和紫檀麵帶失望，雲檀卻悄悄鬆了口氣。

  沉榆好笑，正打算和白檀說說，自己對這幾個丫鬟的安排，卻聽屋外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隻得示意白檀去看。

  “姑娘，是夫人院裏的丁香，說是讓您過去一趟。”白檀道。

  “出什麽事了，一大早的這麽急？”沉榆一臉狐疑，邊走邊問丁香。

  丁香卻隻板了臉不吭聲，隻用眼神催促沉榆快走。

  沉榆看這情況，心中“咯噔”一聲，難道真是娘親出了什麽事？

  沉榆跑得額頭見汗，匆匆闖進了主院，卻見主院內靜謐非常，丫鬟仆婦們都輕手輕腳，生怕驚到了誰一樣。

  剛進入主院的沉榆，心中是真的驚慌不已的，隻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雖然滿院子人都小心翼翼，臉上卻不見憂色，反倒透出幾分喜意。

  沉榆更加狐疑，看了丁香一眼，快步向東廂房行去。

  中途忍不住，沉榆隨便拉過一個人問道：

  “夫人呢？怎麽回事？”

  那丫頭抿嘴兒一笑，道：

  “小姐竟來得這樣快，夫人在裏頭正等著您呢。”

  “娘親，您沒事吧？”沉榆看辛氏躺在床上，就連父親也在，來不及行禮便匆匆過去問道。

  “小心點兒，你娘親現在可經不起衝撞。”辛氏還沒開口，自己往常那不動如山的父親，竟是肉眼可見的緊張。

  沉榆看看自己娘親，隻見嘴角含笑，眼神柔軟，臉上還有兩朵不太自然地紅雲，左手微微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再看看自己的父親，一向威嚴的眉眼，竟顯得格外溫和，連那因為總是皺眉形成的“川”字紋，仿佛都平整了不少，麵上更是紅光滿麵，如剛剛暢飲過一般。

  沉榆回頭，瞪了正捂著嘴偷笑的丁香一眼，自己的嘴角卻忍不住緩緩的翹了起來。

  隻是笑著笑著，沉榆的嘴角卻不自主的往下撇去，眼睛撲簌簌的落下淚來。

  伸手輕輕放在辛氏的腹部，心中卻想，不知盼來的，是不是前世那個無緣的弟弟。

  辛氏憐愛的擦了擦沉榆的眼淚道：

  “傻孩子，哭什麽？放心吧，娘還能偏心不成。”

  聽到辛氏話中的打趣，沉榆強忍了眼淚，點頭。

  “偏心也不怕，反正他又打不過我。”

  聞訊趕來的沈雲端，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家，其樂融融溫馨美好的樣子。

  “雲端小姐，您怎麽不進去啊？”上茶水的丫頭，看沈雲端站在門口，便隨口問道。

  沉榆一家三口，這才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沈雲端。辛氏和沈廷忠開口招呼沈雲端進來，一起分享這個好消息。

  沉榆卻忍不住開口道：

  “雲端姐姐身上好些了嗎？”說罷，上下打量一眼，繼續道，“也不知到底什麽病症，可別過了病氣到娘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