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傾，我當時昏了頭，我……”

  有些事，真的特別特別難以啟齒，但洛千山還是決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沈傾。

  告訴她，哪怕她討厭他，不願意原諒他，他也會，賴在她身邊，對她好，陪她到老。

  “我當初救你，隻是為了利用你。”

  “可是傾傾，後來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把你被送到艾倫手中後，我就後悔了，我悔不當初，隻是，我犯的錯，已經無法補救。”

  “傾傾，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諒，可是傾傾，求你，別討厭我好不好？”

  洛千山隻是在利用她。

  很難過。

  也有些說不出的無奈，沒想到，她還有所謂的利用價值。

  但沈傾發現，她卻並非不能接受。

  可能，是被她在意的人，傷害過的次數太多了吧，再一次被她信任的朋友傷害，心裏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疼。

  她不怪洛千山。

  倒不是她太聖母，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個讓她的心，滿目瘡痍的世界。

  這個世界，傷害她的人太多。

  若是每一個人，她都要去怨，去恨，她這短暫的人生，根本就不夠用。

  “千山，其實，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有你的目的，隻是，你利用我，我有些難受罷了。”

  “況且，你畢竟救過我。”

  “千山，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下。”

  頓了頓，沈傾接著開口，“慕歸程，你也請回去吧。”

  “我知道，你總覺得我對不起你，可是慕歸程，我沈傾問心無愧，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看著沈傾這副小臉慘白，了無生氣的模樣，慕歸程心疼。

  但他又氣。

  這一次，殺死秦芷的人，的確不是她，可，也的確是她把秦芷推下了樓梯。

  她還背叛了他，害死了他的親大哥，她憑什麽有臉在他麵前擺出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疼與憤怒交加，終究，心中的痛意，還是戰勝了對她的恨。

  她生病了，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哪怕，她做過的事情，天理不容，他也希望，她能夠平安康健，長命百歲。

  “沈傾，你對不起我慕歸程！你背叛我，害死我大哥！若不是你把我媽害成了植物人，她也不會被人殘忍殺死！”

  “沈傾，你手上沾滿了鮮血，你罪該萬死！但我今天，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乖乖回到我身邊，你做的那些好事，我，既往不咎！”

  又來了！

  麵對這樣的慕歸程，沈傾真覺得特別特別疲憊。

  想到今天他在萬人見證下，虔誠而又深情地向沈雪瑤求婚的畫麵，她又覺得特別特別搞笑。

  “慕歸程，你向沈雪瑤求婚了。”

  沈傾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幾分虛無縹緲，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讓人怎麽都抓不住。

  “你們，應該很快就結婚了吧？慕歸程，你和沈雪瑤，郎情妾意，我真想不通，你為什麽還要非要把我綁在你身邊？”

  “男人的占有欲？嗬！這樣，真沒意思！”

  不是占有欲！沈傾，我是真的愛你！

  發瘋一般愛著你！

  哪怕，你一次次背叛我，我們之間，隔著我大哥的性命，我們之間，有無法跨越的生死，我還是發瘋一般愛著你。

  可對上沈傾眸中不加掩飾的疏冷，慕歸程這話說不出口。

  他隻能黑沉著一張臉開口，“對，占有欲！沈傾，我說過，就算是我和瑤瑤結婚了，我依舊可以讓你做我的情婦！”

  “你這輩子，隻配是我慕歸程的暖床工具！”

  “慕二！”

  洛千山氣得又想揍慕歸程，但他又不想製造出太大動靜，打擾到沈傾，他硬是壓下了那股子想要砸爛慕歸程的臉的衝動。

  “沈傾，我再說最後一遍！跟我走！我會治好你的病！隻要你乖乖做我的暖床工具，我可以給你錢，讓你一輩子，富貴榮華！”

  “慕歸程，你給我滾！”

  沈傾真的是要被慕歸程給氣死了。

  誰稀罕做他的暖床工具啊！

  她拚命地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跟一個沒有心的男人一般見識，但他說的這話，真的是太難聽了。

  刺得她心口疼，刺得她喉頭克製不住湧上了一股子濃重的腥甜。

  她不想在慕歸程和洛千山麵前吐血，隻是，喉頭腥甜湧動，她根本就克製不住。

  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喉頭的那股子腥甜，依舊是有增無減。

  “傾傾！”

  洛千山看出了沈傾的異樣，他連忙上前，就想要將她箍進懷中。

  隻是，他還沒有觸碰到她的身體，她就如同被蜜蜂蟄到一般躲開了他。

  “別碰……”我。

  鮮紅的血液，從沈傾的指縫滲出，刺痛了洛千山的眼，也刺痛了慕歸程的心。

  慕歸程真的覺得，沈傾就算是生病了，他也肯定能讓人給她治好。

  但此時，看著大片大片的鮮紅從她的指縫溢出，他心中忽而就生出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恐慌。

  一種，他救不了她的恐慌。

  “沈傾，你這個女人，你別給我裝病！你特麽你……”

  慕歸程話還沒有說完，沈傾又噴出了一口血，她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慕歸程臉上表情瞬間凝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沈傾，這麽輕易，便昏死了過去。

  他也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她身上瘋狂地時候，她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以為，她是在故意裝死，她瞧不上他，故意不配合他。

  現在，看著她那沾滿了血的，沒有半分生機的小臉，他才明白，昨天晚上，她是真的昏死了過去。

  慕歸程心口突突狂跳，他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

  他下意識上前，想要將沈傾抱進懷中，隻是，方才他短暫的怔愣，洛千山就已經將沈傾箍進了懷中。

  “醫生，救救她！救救她！她昏倒了！救救她！求求你們快救救她！”

  這個時候，洛千山是真的顧不上去理會慕歸程了。

  他抱緊了沈傾，發瘋一般往病房外麵衝去。

  聽到他的聲音，醫院裏麵負責沈傾的醫生，還有他手下的醫療團隊，以及百裏長庚和百裏燁請來的那些專家，都衝了過來。

  很快，沈傾就被他們推進了搶救室裏麵。

  直到急救室的大門重重關死，慕歸程依舊無法從極度的心驚中回神。

  她不過就是吐了口血，就被送進了急救室。

  而且，醫生們都極度慌張，好像，情況特別嚴重的樣子。

  她該不會是，真的要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