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真鬼國鄉,法海入青樓
作者:靜覓貓      更新:2020-03-25 18:11      字數:4560
  電影世界的旅者最新章節

  “那個許仙,人怎麽就走了?”

  小青趴在湖邊,麵色不虞,氣嘟嘟道,“雖說那個柳乘風是凶手,可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他為什麽要殺沐陽?”

  “姐姐,你說難道是因為龍陽之好,發生了愛恨糾纏?”

  “這個我怎麽知道?”

  說話的女子正緩緩從湖心站起身,她仰頭一甩,三千青絲上沾染的晶瑩水珠向後傾撒出,在陽光日照下呈現炫彩顏色,她那一身白色之下,隱約可見傲然的波濤,但從頭到尾都籠罩在一層如夢似幻的霧氣之中,宛如一隻妖魅,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姐姐你說人間男子間又龍陽之好,那女子間就為什麽沒有禁斷之戀?”

  小青看著白素貞向岸邊走去。

  她那一頭及腰的漆黑長發散發著晶瑩清香,身姿婀娜,腰肢宛如細柳,不盈一握。

  這恐怕是世界上最纖細的蠻腰了吧,輕輕搖晃之中,勾勒出最魅惑的弧線。

  白素貞蓮步輕移,每走出一步,空中立即飛來一道白練,貼在她的身上,無暇地遮掩住了那絕世妖嬈身材。

  “你休要想那些有沒得沒得,好好修煉才是正經,若還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治的你服服帖帖。”

  白素貞聽後,輕輕一笑。

  那笑意宛若江南水鄉才能孕養出的溫婉,兩彎細長黛眉猶如遠山青翠,梳洗過後的女子,潔白素衣清幽淡雅,渾身散發出一股妖沒有的氤氳仙氣。

  晨風微光中,她的秀發柔順的披散在肩頭,看去吹彈可破的肌膚,雪白中卻還有淡淡的一絲粉紅,如深山幽穀裏,悄悄綻放的幽美蘭花。

  饒是小青此刻也看癡了,忽地一笑:

  “姐姐可真美,青兒與你相比,就好像泥巴裏滾出的蛇精一樣。”

  “就你會誇我。

  美色再好於我輩修行中人而言不過都是皮相罷了。”

  白素貞一雙明眸亮若星辰,黑發衣襟在微風之中飛舞飄蕩,風姿絕世,動人心魄。

  “可不算是皮相,我敢肯定,那個許仙見了姐姐也絕對會目瞪口呆,說不定就直接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之下。”

  “哪有那樣的的,說不定我被他給收伏呢,他的修為可不下於我。”

  “那姐姐還想見他?”

  “對。”

  白素貞輕點臻首,“若說先前我對他懷有報恩之情,現在我更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麽強橫的修行之人,不以勢壓人,反以凡人的手段去解決問題,簡直太...”

  “太什麽?”

  白素貞沉吟一會兒,嫣然一笑道:“太有趣了。”

  “有趣嗎,我看姐姐是春心萌動了呢。”

  “小青,你討打”

  深山幽穀中,驟然又傳出嬉笑打鬧聲。

  “許施主,請留步。”

  看見陳俊走出了沐府大門,法海追了過來,“許施主為何要走,真凶既然確定,怎麽不是緝拿到官府?”

  “大和尚,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陳俊停下腳步,斜視看他,“緝拿凶犯是我的職責,還是官府的職責,大和尚可別忘了我的身份。”

  “身份?”

  陳俊道:“我是白鹿書院的一名秀才。

  凡塵俗緣中,我姐姐徐嬌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而柳乘風家世顯赫,其大伯為京官,身居吏部要職,即便以沐府的權勢都不敢輕易得罪,何況錢塘縣令。

  我若把他得罪,我了斷塵緣後我姐姐怎麽辦?大和尚幫我善後嗎?”

  “你不是已經把他得罪死了嗎?”

  其實法海心裏很想說這句話,但聽到後麵就清楚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件事情,還沒結束?”

  “你認為結束了嗎?”

  “以柳家權勢,柳乘風即便進了牢房,也有很多可操作空間。何況靈堂前,毫無一位朝廷官員在場,我的推斷即便是鐵證如山,但具備律法上的定罪嗎?”

  “唯名與器不可假人。

  我身無任何職位,一介白身,官府豈會輕易認定我的推斷有效。再者以沐府,柳家兩大家族勢力,絕不是因一人身死就能貿然開戰的,牽一發而動全身,所以我敢斷定柳乘風絕進不了大獄。”

  “阿彌陀佛。”

  法海合十頌念一聲佛號,轉身離去。

  “大和尚要去做什麽?”

  “前往城隍替沐公子超度祈福。”

  “就沒有了嗎?”

  “有!勸誡縣令將凶犯柳乘風緝拿歸案。”

  陳俊沒有勸阻,就讓這個迂腐不化的和尚碰碰灰吧,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給便宜姐姐徐嬌容報個平安。

  許家小院。

  典型的四四方方南方小院,樸素中透著典雅,院落中種植一顆桂花樹,是姐姐徐嬌容特意買來栽種的,意為‘蟾宮折桂’之意,希望他能成材。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都回來,你就別哭了。”

  陳俊一臉的無奈,碰上徐嬌容這樣護犢子的姐姐,既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煩惱。

  “你這個臭小子,好好歸來還不讓姐姐高興一會兒。”

  “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有,身上有沒有遭受獄卒的毒打啊。”

  “你看就看,怎麽還扯上我衣服,我沒被打。”

  “呸,你這個臭小子,你身上上下,我哪裏沒看過,還護著。”徐嬌容見到他正經的樣子,收住哭聲,一下子笑了出來,“給姐說說,你是怎麽出來的。”

  “.....”

  陳俊將事情經過渲染了一遍,去除自己的在事件當中扮演的角色,著重突然法海與李公甫的功勞。

  “法海禪師果然是神僧,傳聞聽說他活了幾百年呢,一直在金山寺內修行,沒想到他會幫助你。

  下次我們可要好好去金山寺上上香,讓佛祖保佑你,努力考上功名,娶官家小姐,為我徐家開枝散葉。”

  “開枝散葉,姐姐你也姓許呀。

  李公甫在此事中替我出力許多,為人承認忠厚,家境殷勤,是位良配。”

  徐嬌容白了他一眼,嗔怒道,“臭小子,你管好自己就行。”

  陳俊點頭:“當然要管好我自己了,待你完婚後,我打算遊學四方。”

  “你要遊學?”徐嬌容立即反對,“你年紀才十七,遊什麽學,老老實實待在錢塘,成家立業比什麽都好。”

  陳俊一陣頭痛。

  當然不是他要真正遊學,而是要完成係統任務,將人間撥亂發正。坐在錢塘肯定是行不通的,隻有先了斷塵緣,陳俊好說歹說,最後勉強搬出法海的名頭,才讓徐嬌容點頭。

  第二日清晨,炊煙嫋嫋升起。

  陳俊洗漱吃飯後,在院落的石桌上倒上了兩杯茶水,不久,門外傳出敲門聲。

  徐嬌容開了門,看著門外的陌生人,疑問道:“你是?”

  “在下曹昂,白鹿書院學生,是許兄的同窗,今日來是特地為感謝許兄而來。”

  曹昂躬身行禮,舉止得體,對徐嬌容很尊重,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手裏挑著一盒木箱子。

  “見過許兄,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曹昂進門先是鞠躬行禮,叫小廝抬上木箱:“昨日之事,曹昂真心感謝許兄,這裏有黃金百兩,還望許兄笑納。”

  “這怎麽行,這位公子拿回去吧。”

  徐嬌容雖是一頭霧水,但見到百兩黃金還是吃了一驚,“你們都是同窗,漢文幫你點小忙也是應該的。”

  “可不算是小忙,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曹昂在靈堂上可是見證了陳俊超凡的斷案手段,雖說斷案於讀書人而言算是小術,可那股泰然自若,從容不怕的風度卻是做不得任何虛假。

  曹昂回家後將所有事情告知父親,立刻讓他那個富甲三省的父親說出‘潛龍在淵’四個字,評價甚高。

  所以這百兩黃金既是回報,同樣也是試探與投資。

  徐嬌容還想勸阻,被陳俊攔下,“姐姐,先收著吧,我對他的幫助絕對值這百兩黃金。”

  “是是是。”

  曹昂也不是傻瓜,立即猜出他還沒告訴家人真相,“許兄對我有救命之恩,今日百兩黃金隻是小禮,他日許兄若有需求,曹家必不推辭。”

  見曹昂這麽上道,陳俊也不會伸手打笑臉人。

  招待他半天,喝了一杯茶後,目送曹昂離開,可還未等徐嬌容把心裏麵的疑惑問出來,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誰啊。”

  徐嬌容打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大光頭。

  慈眉善目,披著一身快掉色的袈裟,雙手合十,聲音朗潤磁性:“請問許施主在家嗎?”

  “你是法海禪師?”徐嬌容試探著問。

  “貧僧確實是法海。”

  “法海禪師,裏麵請,裏麵請。”

  法海一動不動,“可否請許施主出來隨貧僧走一趟,我與他有要事商談。”

  徐嬌容不假思索的大喊:“許仙”

  陳俊喝完茶道:“大和尚等你可等的夠久的了。”

  他身形一下子就出現在門外,“走吧,姐姐,中午不用留我吃飯。”

  “這臭小子什麽時候到了門外去。”徐嬌容百思不得其解。

  ......

  “大和尚,找我什麽事?”

  法海道:“我去城隍廟時,發現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想告訴許施主,沐公子魂魄並不在城隍那邊。”

  “什麽意思?”

  法海道:“縣城隍廟中,根本毫無任何鬼物魂魄;城隍對我說,現在人間至少一半鬼物在人死後魂魄會遊蕩歸於鬼國中,而非進入冥界地府。

  縣城隍神力不濟,非是府城隍與都城隍級別的城隍根本難以羈押鬼魂。”

  “那鬼國是什麽地方?”

  “據說是冥府一方妖邪成了氣候,自尊鬼帝,借仙凡天門關閉所以私立鬼國,企圖分冥府職權,練道成神,已有人間許多強大城隍出手,但都奈何不了他。”

  “你想借我力?”

  “既然答應沐府,這件事貧僧自會替沐公子祈福,然後一並根除那個鬼國。”法海搖搖頭,“隻不過貧僧心裏另有心結,想問問許施主。”

  “那件案子看來你已經有結果了。”

  法海聲音沒有多少悲喜,“確實有結果了,正如許施主所說,那位殺人真凶並未因此獲罪。”

  “大和尚做了多少努力。”

  “貧僧曾勸柳乘風主動投案,承認罪行,可他拒絕了我。

  貧僧勸縣令將他緝拿歸案,卻被他以通報上級為名,等待消息。

  貧僧去沐府,隻見那對孤女寡母泣淚無助,沐府族長勸貧僧少過問他們家事。”

  “許施主,何以教我?”

  “我教你?我且問你大和尚,你是生於何年?”

  “唐代。”

  “這上百年來,你所曆經世事可曾與現在有所分別?”

  “什麽意思?”

  陳俊道:“你生於唐,所以見過人間繁華昌盛,但這上百年來,王朝更迭,百姓從繁榮道貧苦,再到繁榮,到貧苦,這期間百姓生活如何?”

  法海沉默思索。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朝哪怕更迭,但在權力掌握統治階級手中,他們當家做主,百姓就永遠都在重複這個死循環。”

  “大和尚的普度眾生是什麽?”

  “貧僧隻願百姓人人有衣穿,不受寒苦,百姓人人有飯吃,不受餓饑,這便是貧僧的普度眾生。”

  “好,不怕你大和尚口氣大,就怕你不開口。”

  陳俊自信道:“我若說我有把握,讓天下百姓黎民達到大和尚的普度眾生。但前提是掀翻這個以膜拜仙神的世界,大和尚會怎麽做?”

  “甚至是,如果有一天,大和尚你和我聯手,但麵對如來要殺我,你會怎麽做?”

  聯合可以被拉攏的朋友,以對抗那些被觸及利益的對手,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這個法海雖迂腐不化,但眼睛裏是能容的底層百姓,真正有信仰的人,值得去拉攏。

  法海很認真地在思考,陷入沉思,皺緊眉頭,久久沒有給出答複。

  “不用想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

  陳俊領著沉默不語的法海,按照腦海的中的記憶,穿過錢塘縣繁華街道,來到湖邊一處氣派建築邊。

  “紅樓春!”

  法海看著房屋牌匾的字體,能夠清晰的聞到自樓上傳來香膩的脂粉味道,以及鶯歌燕舞的婉轉彈唱。

  “這是青樓,許施主帶我來這裏作什麽?”

  法海麵色平淡,看著青樓沒有一絲波瀾,作為一代神僧的他,少年時修行就已到了白骨觀想境界,現在隻有一顆平常心。

  “我說這才是人間鬼國之一,多少妻離子散在這裏上演,和尚隨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