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瞞不過先生。”

  正德皇帝朱厚照緩緩從大內道藏的另一扇屏風中現身，嘴角帶著微微笑意，從容自信。

  “你的腳步遠遠比之前更加急促，早已暴露了你的心緒，你這樣怎麽瞞過我？”

  正德臉色一沉，久久不語，歎了一口氣，掃視偌大寬廣的大內道藏閣樓：

  “道韻悠長，連綿不絕，這種武林絕頂人士夢寐以求的絕世寶地，我還是頭一回來。”

  “我已經滿足了林先生的心願，不知現在先生能否履行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本就沒有毀約的想法，說說情況吧。”陳俊揮手示意離去：“你在位五年，應該有不少潛藏的力量，別告訴我你還查不清楚他們現在的情況。”

  “基本情況就如同雲蘿所說，成是非硬闖天牢，曹正淳妄圖炸死成是非，海棠，天涯。”

  “現在他得意誌滿，殊不知這一切背後都被神候推著走。”

  “成是非等人已經被萬三千的鑽地鼠小隊挖空天牢地道，脫身離去，目下首富萬三千恐怕已經投靠了我的皇叔，他也應該知道他的所有計劃。”

  朱厚照眼中閃過一絲晦暗。

  “就這些，十大將軍兵權呢？”陳俊漫不經心道。

  朱厚照嘴角一抽：“現在曹正淳權勢脫離掌控，拿下了原先暗中投靠神候的兵符，應該有大半以上。”

  陳俊笑道：“看來這裏麵就有你的人。”

  朱厚照冷哼一聲，“我請先生來是幫我對付曹正淳與朱無視的，不是來打探我情報的。”

  “當下按照你所說，朱無視暗中利用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蒙蔽曹正淳雙眼，而那時曹正淳必定希望畢功一役，利用神候之死，借機剪除昔日與他作對的成是非與海棠等人，同樣是掃清我的幫助。”

  “不錯。”陳俊點頭答道。

  “你如何幫我破局？”皇帝緊盯著他。

  “很簡單，隻有等神候在天牢中的死訊傳出來，激怒海棠等人，那時如果曹正淳主持神候葬禮引他們現身，你將我派到曹正淳身邊即可！”

  “這麽簡單！”皇帝皺著眉頭。

  “這最簡單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我清楚這很有效，也不擔心你能否對付曹正淳，問題是你在對付曹正淳後，還能能對付我皇叔朱無視？”

  “勝負未分，你不妨拭目以待。”

  “若有需求，盡管和我說。”

  見他如此堅決，皇帝咬咬牙，也沒什麽好方法。

  “那我還真有個需求？”

  皇帝臉一黑，沒想到他還真的又要提條件，沉聲道：“你說。”

  “吩咐你的禦膳房，無論是飛禽走獸，隻要是巨補之物食物都給我上，記住味道不能差。”

  正德：“.....”

  **

  陳俊很有看客的自覺，將自己置身事外，觀看這場鐵膽神候謀劃二十年之久的皇庭爭霸大戲。

  當真是好不精彩。

  海棠與雲蘿受到了萬三千的暗中來信，原來是成是非與天涯並沒有死亡，他們按照萬三千計劃在護龍山莊發喪，曹正淳得意前往吊唁嘲諷，事後才發現棺成是非與天涯並沒有炸死。

  曹正淳大怒，派遣三千廠衛與錦衣衛團團將護龍山莊包圍。

  正當他要泄憤，突然收到正德皇帝下旨，因為海棠要與首富萬三千成婚，任何人不得打擾護龍山莊。

  此時神級演技派朱無視，上演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個人秀，因早先從素心腹中吸入天蠶蠱毒，承受噬心之痛，蠱毒受琵琶聲起，彈愈起勁，神侯的態度也愈痛苦，卒之倒地大滾，口吐白沬，痙孿，如此難以忍受下竟借飛鷹之手，用劍刺入心房倒斃。

  朱無視梟雄一世，曹正淳引為對手，卻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簡直看呆了，他本想草草葬了了事，沒想到被間諜飛鷹建議利用朱無視屍體，引誘四大密探。

  “皇上，臣請準能夠主持神候葬禮。”

  曹正淳一臉笑容，跪地在前，蒼白的麵部描畫兩團淡淡腮紅，看上去頗有喜感。

  “準了！”

  “不過神候終究是是我皇叔，有功於百姓，有功於大明，葬禮事宜必須風光大辦。”

  曹正淳聽這口氣，心想事情大半已經成了，卻未料到：“但是.....”

  “你出身貧寒，禮數非你專長，我會派遣一個人專人掌管此事，你就擔任副職。”

  曹正淳臉色一僵，笑容凝固。

  “怎麽，有意見？”

  “沒有。”

  他低頭，眼中閃過幾分陰霾：“臣告退。”

  良久，屏風外徐徐滲透出一道格外長的陰影，正德鬆了口氣：“林先生隱息功法既能夠瞞過他的感覺，看來武功要在他之上，這我放心了不少。”

  陳俊想起之前長久在水中隱息閉氣的時間，未作回答。

  皇帝自顧自道：“最近我們的動作被我皇叔察覺了，他的情報網到底是深不見底。”

  “這不奇怪，他經營了二十多年，隱藏的實力若曝光江湖，天下都會震驚。”

  “不錯。”

  正德道：“他知道我想借你之手在葬禮上剪除曹正淳，他也樂見其成，不過你真的能對付兩人。”

  “我雖隻有粗淺武功，但也知道習武講究持續綿長。”

  “你若與曹正淳消耗過半功力，怎麽敵得過他。”

  “這就是我的秘密了。”

  吸星大法也隻有東方不敗等人知道，可她絕不會告訴朱無視。

  *****

  朱無視葬禮舉行在京師郊外。

  周圍山清水秀，可不是原本電視上的亂葬崗山區。

  好歹鐵膽神候朱無視也是一代梟雄，他的葬禮墓地，陳俊怎麽也會想個好點的去處。

  崎嶇不平的山坳中，曹正淳看著周圍環境，臉色陰沉，這裏可不算是利於埋伏殺手的好地方。

  山坳前方，蒼山碧綠。

  成是非，海棠等人看著前方旌旗舞動間的東廠旗幟飄揚，都痛聲暗罵。

  “海棠，天涯，成是非你們何不過來，難道是懼怕了本督主的神功嗎？”曹正淳望著遙遙幾道立定身影，不敢上前，指著下方哀嚎痛苦的素心：“這可是神候的愛妻，你們難道就想眼睜睜看著他香消玉殞？”

  成是非與海棠身形一動，就要出去，卻被萬三千攔住：“另有計劃，等著看好戲吧。”

  “什麽意思？”海棠問道。

  “據我探聽到的消息，皇帝派了絕頂高手要殺掉曹正淳，可惜他還被蒙在鼓裏。”

  話音剛說完，卻聽到霹靂響徹空穀：“曹公公怎麽沒等我，就擅自做主埋了神候棺槨？”

  “誰？”

  無形波動凝聚成線，穿入耳中，曹正淳臉色一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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