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焚(4)
作者:初醺      更新:2021-10-21 04:21      字數:3480
  祁燃試著動了一下手腕,卻發現賀臣澤握得很緊。他對上賀臣澤的眼睛,卻發現自己不論是哪裏都被輕易地壓製了。

  他僅僅是坐在那裏,氣場就將整座房間撐了起來。

  這一下,周圍的人在賀臣澤的壓迫下甚至不敢說話。導演原本是想著時鶯喝兩杯差不多了就打圓場,誰知道祁燃這個二愣子居然出來多管閑事。

  真的就很無語,陳來腹誹,怎麽那麽沒眼力見呢?

  時鶯拿著杯子看了兩人幾眼,猶豫了半晌後決定全部喝完。她已經覺察到氣氛不對了,賀臣澤對祁燃似乎產生了敵意。難道是,他吃醋了?

  兩人的手終於鬆開。時鶯喝完後,賀臣澤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她的頭發,看表情似乎很滿意。半晌後,他突然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祁燃,像是在炫耀她的聽話,也像是在展示自己對時鶯的所有權。

  祁燃心裏的火燒得更厲害,賀臣澤怎麽能這麽對時鶯姐?他怎麽能將她當成一個玩物?

  可時鶯並沒有半點反抗,甚至因此覺得,賀臣澤至少不是對自己毫不在意。即使這份占有欲,極有可能源自於男性的自尊心、又或者說是雄性生物的領地意識。

  沒過一會兒,剛剛喝的酒後勁有些上來了。時鶯有些暈,她纖細的腰肢被賀臣澤從後麵扶著,隱約感覺賀臣澤在投喂他。

  他放在她碗裏的有她不愛吃的菜,但她還是乖乖吃完了。

  賀臣澤又開始夾菜,時鶯幹嘔一聲,差點吐出來。她站起身,狼狽地邁著步子去衛生間。

  周圍的氣氛在時鶯離開後變得有些微妙,那天時鶯懟製片人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女人惹不起,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麽卑微。圈內誰人不知時鶯是賀臣澤偏愛的女人,可今天這場麵分明和傳言中完全相反。

  祁燃有些想發作,卻見賀臣澤靜靜看著他,似乎在問,有什麽意見嗎?

  就好像,那是他的一件物品,他有隨意處理的權力。

  那邊衛生間裏,時鶯洗了個手之後清醒不少。她妝容有些花了,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妝,塗到一半身後突然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的手停在半空,看著鏡子裏的人走到他身後。

  賀臣澤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手裏接過口紅,另一隻手掐著她的下頜。他低著眉眼,溫柔地幫她塗口紅,一邊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那個祁燃,好像很喜歡你。”

  時鶯微微仰著臉,解釋,“他這個人就是很熱心而已。”

  賀臣澤手一頓,臉色沉了沉,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你在幫他說話?”

  她幾乎瞬間就確認,賀臣澤生氣了,女孩小心翼翼地問,“你吃醋了?”

  他臉上微怔,像是隱秘的一麵被戳破,原本想否認,想到什麽嗤了一聲,“難道你覺得我會開心不成?”

  他的寵物,隻能對他搖尾乞憐。

  時鶯反倒有些開心,因為以前的賀臣澤從來不會吃醋,隻是告誡她記住自己的身份,何曾像現在這樣緊張?

  她想不到其他討好賀臣澤的方法,於是將尚未塗好的口紅輕輕印在他唇上,“別生氣了。”

  男人神色讓人捉摸不透,時鶯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被哄好了還是沒哄好,她幹脆攬住他的腰,無聲地討好。

  回來之後,有人瞥見賀臣澤的唇瓣比來時多了幾分紅色,眸光頓時曖昧起來。看來這兩人出去之後,差不多已經和好了。

  時鶯坐下後,給賀臣澤也夾了一些菜,後者周遭沒了陰沉的氣氛,兩人看起來像正常的情侶一樣,好像剛剛發生的事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

  夜色濃重,回酒店的路上賀臣澤一直沒說話。時鶯以為他就過來探個班就走,想著接下來相處的時間不多,猶豫了一下慢慢拉住他的手。

  即使早已有過更深入的接觸,但像這樣在獨立的空間裏靜靜地牽手,感覺反而更加地親密。

  但這樣的相處並沒有持續多久,到達酒店之後賀臣澤抽回了手,他先下了車,站在不遠處等她。

  男人高大的身影逆著光,脊背挺拔寬闊,時鶯下車的時候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鍾,而後才緩緩下車。她慢慢跟了上去,手剛伸出去,賀臣澤已經單手插進了褲兜。

  “你還在生氣嗎?”時鶯瞥了一眼他的神色。

  賀臣澤原本想說什麽,但情緒湧上來的時候又全部掩飾住了。他撩了撩唇角,“怎麽會呢,小夜鶯頭疼不疼?”

  他溫暖的手掌蓋了上來,時鶯臉頰泛著粉色,搖了搖頭。

  她一雙蒙著水霧的眸子波光瀲灩,因為微醺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嫵媚。

  賀臣澤喟歎了一聲,牽住她微涼的指尖,邊走邊說,“下次別犯傻,我酒量有那麽差嗎?”

  “我……我就是……”

  時鶯想說她是舍不得,愛一個人大概就是即便知道他能承受也不想看到他一個人去承受吧。

  她沒接著說下去,大概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掉價。但她值得,因為換來的是賀臣澤的關心。進房間後,他就給她倒了杯水。

  時鶯喝了一口,瞥見賀臣澤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沒過一會兒她手機收到兩張照片,一張是自己站在如火夕陽下,祁燃呆呆地看著她,光是看表情就知道他被迷住了。另一張的角度跟第一張一樣也是偷拍,看起來像是兩人親密地擁抱在一起。

  時鶯拍戲一向和男演員保持距離,一切聯係方式都不會加,更不會炒作。賀臣澤想,怎麽突然不聽話了。

  她意識到這是賀臣澤的質問,於是“第二張是錯位,我跟他不熟。”

  “不熟幫你擋酒?”

  時鶯還準備解釋,突然被摁在沙發上調整了姿勢。她背對著賀臣澤,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覺得自己被他身上的木香緊緊包裹著。

  這樣的賀臣澤讓時鶯無端地感到一種恐懼,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完完全全被他掌控著。

  “賀臣澤……”她白皙的手指攥著沙發,輕輕喘著氣,“我隻喜歡你一個人,怎麽可能跟其他人這樣?”

  他的情緒似乎被撫平了一些,放在她脖頸上的手也鬆了鬆,“是嗎?”

  “嗯,我這輩子都隻喜歡你一個人,其他人再好都比不上你。”

  賀臣澤被這樣的情話取悅了,唇齒貼著她的耳後,微啞的嗓音裏裹著曖昧的氣息,“這麽乖,給你獎勵……”

  前半夜賀臣澤還算溫柔,動作裏雖說摻雜了一些怒氣,但在床上算是一種情趣。他技巧很好,欣賞著女孩沉溺的模樣,像是在欣賞自己的一件優秀的作品。

  但事情在時鶯多嘴為祁燃說了句好話後就變了,她怕牽連到那個無辜的男孩,對賀臣澤說祁燃是個很好的演員,這件事跟他完全沒關係。

  賀臣澤不知道被觸到了那片逆鱗,他忍受不了旁人對自己女人的覬覦,更忍受不了她為別人說話,於是動作凶狠了起來。

  時鶯身體發著顫,被他逼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心裏止不住想,他還是在乎自己的,最起碼不是對她和別人的親近毫無反應。

  她像一個口渴的人,將毒藥當成自己救命的唯一希望。

  男人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因為她一句話就波動了起來,按捺下內心危險的想法,麵色更冷了些。

  時鶯眼尾泛著紅,喘著氣問,“你是因為這兩張照片來找我的?”

  賀臣澤心裏冷笑,他隻是讓自己養的夜鶯永遠飛不出籠子,又有什麽錯。

  看著女孩眸子裏亮起的光,他唇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意,“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她有嗎?

  男人慢慢俯身,因為剛享受過渾身都散發著撩人的荷爾蒙氣息,他嗓音裏摻雜著幾分饜足,“信息裏的想念,我都聽到了。”

  賀臣澤在這裏待了一個星期,他最近在籌劃新劇本,還不算很忙。他每天來看時鶯演戲,然後接她回家,像是那天的事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直到某日要拍一場雨中的戲。

  憑時鶯的演技來說基本不會吃NG,但那天她無端被NG了數次,在冰冷的雨水裏翻滾得一身泥水,導演終於說了過。

  雖說這是夏季,但長時間淋雨還是讓人感到冰冷,更何況時鶯剛剛還做了很多翻滾的動作,隻覺得哪哪都疼,頭更是要裂開一樣。

  賀臣澤不緊不慢地過來,推開所有人,將毛巾放在她頭上。他幫她擦頭發,臉上似乎充滿了憐惜。不一會兒,他又接過助理準備好的薑茶給她喝,語氣十分關切,“可別感冒了。”

  周圍有人悄悄議論著,“時影後怎麽會吃這麽多次NG,傳出去要被笑死了吧?”

  “就是說啊,之前所有營銷通稿都是神顏神演技,結果……”

  時鶯沒覺得有什麽,她一向敬業,什麽困難都可以克服。可當她正因為賀臣澤的溫柔欣喜,喝下第一口薑茶時,突然聽到賀臣澤輕輕在她耳邊說——

  “小夜鶯,你要是乖一點的話,下次也許就不用淋這麽久的雨了。”

  該不會……

  她臉上的表情直接僵住了,雙眼呆滯地望向前方的空氣。

  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從內到外,甚至牙齒都在打顫。她這才意識到,剛剛的NG似乎是賀臣澤安排的,他在警告自己,如果不懂得和祁燃保持距離,下次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時鶯像是窺探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整個人處於驚嚇的狀態。她捧著杯子劇烈地咳嗽起來,賀臣澤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順著小鳥的毛發撫慰,“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他深知如何馴服一隻長著翅膀的夜鶯,就像現在這樣,時而讓她處於一個危險的狀態,時而給她一些微不足道的獎勵。

  時鶯有些難以置信,“你……”

  “怎麽了?”賀臣澤一臉無辜,看模樣似乎並不知情,“小夜鶯用這副表情看著我,好像我是什麽壞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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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不相瞞,男主的原型其實是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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