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名叫橙橙，她的媽媽叫馬紅英，一年前從外地來到雲陽打工，住在這歐家壩。

  前幾天，她忽然感覺沒胃口，還伴隨著惡心，嘔吐。

  今天一大早，媽媽就帶她到醫院去檢查。

  從檢查室出來後，橙橙就發現，不僅那些醫生的目光很奇怪，她的媽媽更是一言不發，表情嚇人。

  她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馬紅英哭得更厲害了。

  橙橙懂事地上前去拉媽媽的手。

  “媽媽，你不要傷心了，我現在沒有病了，上學不會耽擱課程的。”

  孩子的這句話觸動到了馬紅英的痛楚。

  她想到自己一個寡婦帶著橙橙來到雲陽市，不分晝夜地工作，就是想讓孩子能有一個良好的環境。

  可如今出了這種事，如果傳出去，橙橙的一生都毀掉了。

  更別說什麽讀書上學。

  可橙橙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她越想越有氣，一把抓住橙橙，就劈頭蓋臉地打了幾下。

  橙橙那知道媽媽會遷怒她，一邊躲一邊哭。

  “媽媽，你不要打我了，橙橙不生病的，我會聽話的。”

  秦凡忽然聽見有孩子的哭聲，循聲看過去，當即就微微皺眉。

  他幾步上前，將可憐的橙橙擋在身後。

  “這位大姐，怎麽能打孩子呢？孩子這麽小，什麽都不懂，有話好好說吧。”

  房學林也上前勸說：“大妹子，她都給你承認錯誤了，就不要打她了。”

  馬紅英舉起的手抖了抖，看著瑟瑟發抖的小橙橙，頓時就清醒過來。

  自己實在是太糊塗，女兒還是孩子，她能懂什麽？！

  她又一把抱住橙橙，哭得肝腸寸斷。

  正是因為天真的橙橙什麽都不懂，她才感覺心好痛！

  “媽媽、媽媽，你不要哭了，橙橙不疼。”橙橙抹了抹眼淚說。

  “鄧小林，你個王八蛋！”

  馬紅英忽然站起來，咬牙切齒地說。

  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就氣衝衝地向一個方向跑去。

  “媽媽！媽媽…”

  橙橙見狀，懵懂地喊著馬紅英，快步追了上去。

  秦凡和房學林對視一眼，兩人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但很明顯，小女孩的媽媽是找人報複去了。

  兩人也緊跟著過去，沒見著倒也罷了，現在見到了，就不要發生不該發生的悲劇。

  馬紅英怒氣衝衝地跑到一棟小樓前。

  那兒是一家西醫的診所，有個男子正悠哉悠哉地睡在躺椅上。

  他聽到腳步聲，定睛一看，見到馬紅英手中提著磚頭，一副殺氣騰騰地樣子。

  當即就從躺椅上彈了起來。

  “馬紅英，你想幹什麽？”

  “鄧小林，你個王八蛋！”馬紅英揚起手中的磚頭就向男子憤怒地砸去。

  鄧小林連忙往旁邊一躲，磚頭落在地上，瞬間變得四分五裂，飛濺起的小碎石砸在了診所中的玻璃櫃上。

  雖然沒有破損，卻也動靜嚇人。

  屋子中快速地衝出一個年輕女人，見到搗亂的是馬紅英，頓時就怒不可遏。

  “馬紅英，你發什麽神經，到底想幹什麽？！”

  “田知音，你問問你們家的鄧小林，他都幹了些什麽事！”

  馬紅英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顫抖著手指著鄧小林。

  鄧小林心中一咯噔。

  他狡辯道：“馬紅英，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還莫名其妙的。”

  “你說清楚一點，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就篤定了馬紅英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說什麽。

  馬紅英見對方裝瘋賣傻，自己更不可能毫無顧忌地大聲宣揚。

  氣得衝上去要扭打鄧小林。

  這鄧小林一個大男人，作賊心虛，竟然圍著躺椅來回逃竄，狼狽不堪。

  田知音見老公被人欺負。

  她橫插在兩人中間，一把抓住馬紅英的手，使勁一推就推開了馬紅英。

  “馬紅英，你耍潑也要看看地方，我們家哪兒得罪你了？”

  “是啊，馬紅英，你說出來呀！”鄧小林見自己老婆幫他，便停下來質問。

  說實話，鄧小林雖然自己做了那事，但非常隱秘。

  他有些拿捏不準是不是馬紅英知道了。

  而他老婆田知音，倒的確是真的不知道。

  這邊的打架和爭吵聲，早驚動了不少街坊鄰居前來看熱鬧。

  “馬紅英，鄧醫生為人和善，他哪兒得罪了你啊，你一上來就用磚頭砸人家。”

  “是啊，你找鄧醫生的麻煩，總要有個理由吧。”

  麵對這麽多人的發問，馬紅英是心中有苦說不出。

  她氣得雙手發顫，指著鄧小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鄧小林見她一言不發，又有這麽多人幫他。

  他挺了挺胸膛，“馬紅英，不要沒事找事，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聽到這句話，頓時再次點燃了馬紅英的怒火。

  如果現在麵前有把刀，她絕對要和對麵的鄧小林同歸於盡。

  馬紅英瞪著赤紅的眼睛，彎腰撿起半塊磚頭，又向鄧小林砸去。

  鄧小林慌不擇路地一躲閃，磚頭正好砸在了屋子中的玻璃櫃上。

  發出清脆的一聲，頓時就破碎一塊。

  見到這個情形，田知音當即就發飆了。

  她衝過來對著馬紅英就是一耳光，又使勁踹上幾腳。

  馬紅英踉蹌著跌坐在地上。

  “媽媽，不要打我媽媽，不要打我媽媽！”

  這時，橙橙擠進了人群，用小身子護住自己的媽媽。

  眼看這一腳就要踹到橙橙的小身子。

  忽然有人擋住了田知音，輕輕一撥，田知音隻感覺一股大力傳來，差點沒有摔倒在地上。

  來人正是及時趕到的秦凡。

  “你想幹什麽，不知道你的麵前是小女孩？”

  田知音這時才看清楚護住馬紅英的是橙橙，她被秦凡的氣勢鎮住，竟然忘記了反駁。

  鄧小林見到橙橙出現，心中止不住地發虛。

  他連忙上前勸說：“老婆，算了，馬紅英情緒不怎麽好，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馬紅英恨恨地站起來。

  怒罵道：“鄧小林，你是披著羊皮的狼，總有一天你會得到報應的！”

  她抹了一把眼淚，拉著橙橙離開。

  “你們看看，這都什麽人啊，打爛了玻璃，鄧醫生都說算了，她還罵別人。”

  “真是的，要不是見她是孤兒寡母的，我都想揍她！”

  不明情況的左鄰右舍紛紛指責馬紅英。

  秦凡和房學林對視了一眼。

  雖然兩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總感覺事有蹊蹺。

  這馬紅英似乎有天大的難言之隱，無話說出口。

  而田知音是蒙在鼓裏不知情。

  鄧小林躲躲閃閃，多少是有些心虛的表現。

  秦凡和房學林搖搖頭，就退出了人群，準備重新找個地方去調研。

  穿過兩個小街道，兩人再次見到了馬紅英母女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