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隻是讓著他，偶爾躲閃幾下，根本不還手。

  你來我往，沒一會，秦凡就挨了幾拳頭，臉頰開始紅腫起來，眼睛也青了。

  兩兄弟都如同受傷的野狼，彎著腰，氣喘籲籲。

  就在這時，傳來了腳步聲。

  有個人影落在秦凡和小澤織二之間。

  哽咽道：“別打了，你們都別打了，我的孩子們！”

  “老師！”

  “冷老師！”

  不錯，來人正是冷霜凝老師。

  “織二，小凡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就是兩兄弟。”

  “小凡，我是媽媽！”

  冷霜凝是熱淚盈眶，二十幾年了，她終於相認。

  小澤織二和秦凡都是身子一戰，齊齊震驚。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小澤織二連連問。

  “你…你真是我媽媽？”秦凡問。

  “是真的，秦凡。”這時，周雨蘭的聲音傳來。

  “小澤！”

  黃芳終於找到了小澤，不顧一切地投入小澤織二懷中。

  秦凡被小澤織二揍得鼻青臉腫，連嘴角都有血跡溢出。

  “秦凡！你疼不疼啊。”周雨蘭是心疼得不行。

  此時的秦凡哪有時間去顧及這點皮外傷。

  “雨蘭，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嗯，是爺爺認出媽送我的玉鐲，那是薑家的傳家玉鐲，我才確定冷老師就是媽媽。”

  秦凡恍然大悟，冷霜凝和周雨蘭相處的一幕幕都浮上心頭。

  原來，他要尋找的媽媽一直都在他身邊。

  他激動的淚水頓時就湧了出來。

  使勁地抹了抹，“媽，真的是你嗎？”

  “是我，凡兒！”

  “媽～”

  秦凡衝上去，緊緊地抱住母親。

  冷霜凝也是號啕大哭，她日思夜想的小凡，終於又投入她懷中。

  “小澤，你先不要著急，等冷老師給你解釋。”

  黃芳安慰著小澤織二，她緊緊地握住對方的手，又同情又感傷。

  “凡兒、織二，你們都過來。”

  “去吧！”黃芳微微點頭，鼓勵小澤織二。

  小澤織二走到冷霜凝身邊，他從小到大，最聽冷霜凝的話。

  冷霜凝一手牽住一個孩子，她深情地看著他們。

  “你們都是媽媽的孩子，凡兒是織二的爸媽養大，但織二是我從小陪伴著長大。”

  “來，媽媽給你們解釋。”

  她拉著秦凡和小澤織二來到那塊青石坐下。

  “凡兒，你肯定很好奇，媽媽為什麽要戴麵紗。”

  秦凡點頭。

  的確，這是秦凡沒有認出冷霜凝就是方潔的主要原因。

  冷霜凝又對小澤織二說：“織二，你從小就很奇怪，老師的臉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傷疤。”

  “還記得我在這裏給你講的城市女人和農村女人的故事嗎？”

  “我記得。”小澤織二躬身回答。

  “嗯，那個城市女人就是我，農村女人就是你媽媽羅麗。”

  “這事要從二十幾年前說起…。”

  冷霜凝語氣很平靜，就像述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她將她的親生經曆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就這樣，我就進入小澤家族中陪伴你成長，成了你的中文老師，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帶著你回來。”

  她說完，緩緩地取下麵紗。

  將那張滿是刀疤的臉露了出來。

  小文、鳳凰女、黃芳都是第一次見到，驚駭地有些不忍目視。

  但他們對命運悲苦的冷霜凝更多了深深地敬意。

  秦凡卻是很驕傲，這就是母親，好偉大的母親！

  小澤織二望著冷霜凝，心情很複雜。

  他萬萬沒想到冷霜凝是為了他才自毀容顏。

  更沒想到，冷霜凝為了他，放下了自己丈夫和孩子。

  可他卻辜負了冷霜凝的教育。

  他重重地跪在冷霜凝麵前，留下慚悔的淚水。

  “老師，是我錯了，我辜負了你的希望。”

  “孩子，你沒有錯，錯的是小澤正雄，是他改變了你的命運軌跡。”

  “你現在回到華夏了，一切都不算晚，快起來吧，孩子。”

  “媽～”小澤織二重重地磕頭。

  這一刻，他再沒有任何疑問，他就是農家女人的孩子。

  是冷霜凝犧牲了容顏和歲月拯救了他。

  “嗯，快起來，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

  小澤織二看著秦凡，滿臉羞愧地說：“哥，對不起，你揍我吧！”

  秦凡咧著嘴上前抱住小澤織二。

  “小弟，這裏有爸、媽，還有爺爺，我是當哥哥的，怎麽會揍你。”

  兩兄弟緊緊地抱在一起。

  看著這一切，眾人都情不自禁地掉下眼淚。

  “來，快給爸、媽、爺爺他們磕頭，可以告慰他們了。”

  小澤織二來到蠟燭前，恭恭敬敬地焚燒了紙錢。

  他重新跪下，連連磕頭，額頭碰在地麵發出砰砰地響聲。

  “爸、媽、爺爺，我回來了！”

  這聲音響徹在荒涼的遺址上，回應的隻有嗚嗚的風聲。

  “爸、媽、爺爺，你們聽見了嗎，你們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秦凡攙扶起小澤織二。

  “小澤，我真替你高興！”黃芳挽住小澤織二的胳膊。

  冷霜凝笑了笑。

  “小丫頭，我這兒子很喜歡你，以後你可不能再糾結了。”

  “嗯～”

  黃芳紅著小臉，羞澀地低頭嗯了一聲。

  小澤織二也很高興，他又問冷霜凝。

  “媽，我本來的名字該叫什麽？”

  “我隻記得你媽媽和爸爸叫你小飛兒，從此你就叫秦飛吧。”冷霜凝說。

  “好，那我就叫秦飛，哥，你可以改回你的姓了。”

  “不，我還是叫秦凡，沒有爸、媽，我怎麽能長大，你和我永遠都是好兄弟！”

  “等我有了孩子，讓他們改回姓薑吧。”

  冷霜凝也點點頭，她讚同秦凡的話，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

  她對著遺址深深一鞠躬。

  “羅麗大姐、秦大哥，我把孩子給你們帶回來了，放心吧，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媽，如果我爸…哦，如果是小澤家族再給我打電話，我怎麽說。”

  冷霜凝笑了笑，“你就實話實說唄。”

  “行，可是我的國籍是日國的，簽證沒有這麽長，我該怎麽辦？”

  “小飛，你傻呀，這件事要找你哥想辦法。”周雨蘭笑嘻嘻地說。

  “哦，嫂子。”

  “放心吧，哥來想辦法，重新加入華夏國籍就是。”

  秦凡拍了拍秦飛的肩膀。

  “先生，你們都姓秦，我們以後是不是叫你大先生，然後又叫他二先生呀？”鳳凰女忽然問。

  “什麽二不二的，扶小姐，你才二呢。”秦飛不滿地說。

  眾人都不禁笑起來。

  隻不過，從此秦飛就成了小秦先生。

  冷霜凝再次戴上麵紗。

  “媽，我給你的藥沒有效果嗎？”秦凡問。

  “嘻嘻，媽沒有用，還說等一段時間才使用。”

  “哦，媽，你就住在臨海吧，讓兒子好好孝敬你。”

  “嗯。”冷霜凝點頭，“凡兒，我已經回來這件事，你暫時不要告訴你爸爸。”

  “為什麽呀？”秦凡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