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胡鬧，那都是傳說中的故事！難道你還真想試一試？”

  這時，一個聲音打斷秦凡的話。

  從CT室走出一個中年人，他體型魁梧，有些發胖，正是醫院院長薛茂才。

  由於這起交通事故中涉及到有外國人，他才特意關注一下。

  “薛院長，這是肺炎疾病中中醫院的外援醫生秦凡秦先生。”

  小澤織二連忙給薛茂才介紹。

  “嗯，我聽說過，醫學是嚴謹的，不是試一試，難道秦先生這點都不懂？”

  “何況中醫什麽時候有過這種高難度的外科手術？”

  薛茂才很是不爽地看了一眼秦凡。

  心中暗忖：“一個小中醫，跑到西醫醫院來說截肢手術，真是班門弄斧，也不怕貽笑大方。”

  秦凡不認識薛茂才，但從小澤織二的稱呼中猜到對方是誰。

  他笑嗬嗬地說：“薛院長，你是華夏人，總應該知道東漢至三國時期的名醫華佗。”

  “早在公元三世紀就發明讓患者以酒服用麻沸散作為麻醉。”

  “再施行刮骨療傷、剖肚清腸等多種外科手術…”

  薛茂才冷笑一聲，擺了擺手，打斷秦凡的話。

  “秦先生，你說的都是流傳下來的故事，到底有沒有麻沸散，誰能證明？”

  “現在已經是科技時代，要相信科學，既然是故事，那就是沒有事實依據！”

  秦凡瞥了對方一眼，依舊是不鹹不淡，也不生氣。

  “好吧，那我說近一點，中醫的金針拔障術，早於西醫的白內障手術一千多年，難道薛院長也覺得是假的？”

  呃，頓時，薛茂才被懟得有些無語。

  連華夏的開國偉人七十多歲時，就選擇中醫的金針拔障術做過眼科高難度手術。

  秦凡繼續說：“薛院長，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隻要有利於患者的康複，那都可以用來治療。”

  “我們得尊重患者的意願，既然你沒有辦法保住患者的小腿，試一試中醫又何妨？”

  “我承認，中醫的確有很多醫術沒有傳承下來，現在隻有書本上…”

  還不等秦凡說完，薛茂才再一次打斷秦凡的話。

  冷聲道：“你都知道隻有書本上見到，還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

  “在我這裏是絕對不允許用試一試來做不靠譜的手術！”

  馬丁醫生更是不屑地搖頭，他從事外科手術以來，做過幾百台手術。

  從小就是接受西醫的知識，從心底是排斥中醫的草根、樹皮。

  就差一點沒說中醫就是巫醫。

  米魯和桑巴等人對於華夏的典故不清楚，小雅在一旁給他們如實翻譯。

  “NO，太荒謬，太可怕了，樹木怎麽能放入人體中！”

  霍遵自作多情地大聲叫嚷起來，“我才不要，我不要那種可怕的治療！”

  秦凡也不打算繼續和薛茂才說什麽。

  聽到霍遵的叫嚷，不由得笑起來。

  “你放心，你求我給你做，我都不會動手的。”

  霍遵強忍疼痛，勉強支撐著身體對馬丁醫生說：“馬丁醫生，如果保不住，我想盡快手術。”

  這時，昏迷中的馬德水蘇醒過來，強烈的劇痛讓他額頭都是汗水。

  “老馬！你堅持住，你會沒事的。”田美如哭泣著說。

  “芳菲，快想想辦法救你爸！”

  她現在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相信誰。

  “這…”馬芳菲同樣是不知該如何選擇。

  薛茂才說：“小姑娘，你可要三思，故事就是故事。”

  “那隻是一種心理寄托，可別為了保住腿，耽擱最佳的治療時間。”

  他瞥了一眼秦凡，心中認定秦凡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一個略懂醫術的小中醫，還裝著什麽都懂。

  現在連骨科手術都異想天開用柳木接骨。

  這種事他見得太多，很多患者為了保住腿，相信所謂的祖傳秘方。

  最後搞得感染，痛不欲生，差點危機生命。

  不僅錢花了，還痛苦得很。

  秦凡隻是淡然一笑，也不吭聲。

  如果馬芳菲不是醫館的工作人員，他根本不會主動前來。

  從沒有醫生主動給人看病。

  他已經告訴馬芳菲有辦法，決定權在馬芳菲身上。

  馬芳菲心中很躊躇。

  她自身就是專業護士，更明白手術中的各種風險。

  不錯，從現代科學的角度看，西醫是最靠譜，但是保不住父親的腿。

  秦凡說有辦法保住父親的腿，可說的柳木接骨，卻如同是天方夜譚，異想天開一般。

  但是，憑馬芳菲對秦凡的了解，她內心中又特別信任秦凡。

  薛茂才見馬芳菲似乎猶豫不決，他再次把話挑明。

  “小姑娘，有一點我要說清楚，手術是很複雜的，這中間會麵臨無數的風險。”

  “你如果要試什麽柳木接骨，請先辦理出院手續。”

  “出了任何事，都與我們醫院沒有任何責任，我們這裏是正規醫院，可不是什麽實驗室！”

  他特意把實驗室三個字咬得很重，提醒馬芳菲。

  馬丁醫生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一絲得意。

  暗忖：“真是可笑，我不信患者會選擇毫無根據可言的柳木接骨。”

  馬芳菲想了幾分鍾，她看著秦凡清澈平靜的目光。

  輕啟朱唇說：“秦先生，我願意試一試。”

  頓時，馬丁醫生的笑容僵持住，薛茂才更是被馬芳菲的決定而出現短暫的呆滯。

  就是一旁的米魯和霍遵他們同樣被馬芳菲的決定而石化。

  小澤織二似乎早預料到結果一般，很平靜。

  秦凡當即就笑了，點點頭，“好！你會為你的決定感到自豪。”

  “哼！不知所為，愚蠢！”薛茂才一甩袖子，氣得轉身就走。

  “愚昧，愚昧！”

  馬丁醫生也是搖頭歎息，似乎他已經見到馬德水的結果。

  既然患者家屬選擇了秦凡的方法，他們也無話可說。

  “那行，我們回醫館。”秦凡點頭。

  “秦先生，我能不能給你當副手。”小澤織二連忙說。

  “可以，還真需要你的幫助。”

  “好，我們現在去醫館進行手術。”

  小澤織二帶著馬芳菲先辦理出院手續，一家人回到醫館。

  中途，秦凡和小文沿河堤行駛，他記得河堤上有不少的柳樹。

  一路尋找過去，沒有見到合適的柳枝。

  “先生，你看河堤下邊。”小文說。

  秦凡看過去，河堤下有幾棵大柳樹，由於生長在水邊，顯得綠鬱蔥蔥。

  兩人停好車，來到河堤下。

  找到一節和人體骨骼大小一樣粗細的柳木，秦凡才滿意地笑了。

  扁鵲醫館中，諸正元、瞿文宣、劉偉奇早就從小澤織二口中知道秦凡要幹什麽。

  他們的臉上同樣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柳木接骨的典故，他們都知道，可並沒有臨床實踐經驗。

  不過，既然秦凡要給馬德水做柳木接骨。

  那就一定不會是假，他們懷著期待準備見證現代史上最古老的中醫手術。

  自然個個都心情激動。

  關於柳木接骨的記載，還是在傅青主的《金針度世》中記載過案例。

  到了近代，早就失傳。

  見秦凡手中拿著一節新鮮的柳木，他們都圍了上來。

  包括打掃衛生的老華，也是微微動容，停止手中的勞動。

  秦凡知道他們的心思，也沒有回避。

  他提筆寫下石青散的配方和一個處方，交給安小星。

  “安小星，將石青散碾碎成粉備用，處方上的藥煎熬成水，要加自然銅在裏邊，每次一小碗。”

  “好！”安小星接過處方去抓藥。

  秦凡開始用小文的匕首製作柳骨。

  先將柳木剝去表皮，削成骨頭的形狀，然後將柳木中間鑽通成骨腔狀。

  反複修飾了一番，感覺大小差不多了。

  “小澤，患者的神經血管受損部分需要你來完成。”

  “其他的交給我。”秦凡說。

  “嗯，放心吧。”小澤織二巴不得有這個機會。

  這是近距離觀摩中醫接骨的秘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