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聲望去，就看見一個華服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殿下。”孟悠然行禮。

  “不必多禮。”豐王擺了擺手，“想不到羅三少還懂風水之事。”

  “過獎了。”羅羽拱了拱手，“隨便說說，別見怪。”

  孟悠然無語，這貨還真是不拘一格，你眼前好歹是個皇子啊喂！

  “怎麽會？是本王要多謝三公子指點才是。”豐王笑道，“悠然已經和我說過了，你們忙吧，我就是隨便走走。”

  說完，豐王便轉身離開。

  “你覺得豐王如何？”三人繼續走著，孟悠然忽然問道。

  “隻見過一麵，不好評價，不過至少比趙王有出息。”羅羽說道，“比起楚王，至少還算磊落。”

  “那……”

  “不要。”羅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想參與他們皇室的事情，雖然已經卷進去了。”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羅羽說道，“你是想說，背靠一位皇子，我要對付楚王會方便很多對吧？”

  “還是算了吧，悠然公子，我和你不一樣。”

  “為何？”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投靠楚王，但是很明顯，你和豐王的關係很好，嗯……至少他很重視你。”羅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我不同，我如果站到豐王那邊，確實會方便我對付楚王，但是這隻能算是利益交換。”

  “在這種關係下，等處理了楚王，差不多也就到了不是我死就是他亡的時候了。”

  “殿下不是那種人。”孟悠然說道，“不會發生那種情況的。”

  “你太天真了。”羅羽停下腳步，注視著他說道，“這不是他是不是這種人的問題。”

  “你想想，我用他做靠山，他利用我對付楚王，而等對付了楚王，太子無才，趙王鬥不過他，屆時他繼承大統，我會怎麽樣？”

  “封官進爵啊。”

  “被迫害致死。”羅羽淡淡地說道。

  “啊？”

  “他是豐王的情況下，確實我是安全的，但他當了皇帝就未必了。就算他不想，文武百官隨便一個進兩句讒言，我就勢必會引起猜忌，哪怕我什麽也不做。”

  “不會吧？”

  “在利益交換的情況下，我能背靠他扳倒楚王，就能背靠其他人扳倒他，我並沒有你那樣值得信任。”

  “所謂飛鳥盡，良弓藏，我這個和他互相利用的棋子沒了價值，你覺得他這個沒鳥打的獵人會怎麽對我這把弓？”

  “另外，你現在是他的謀士，等他登上大統你便可以權傾朝野，如果我也站到他那邊，到時候權傾朝野的就未必是你了，一山不容二虎你懂嗎？到那時候光你就是個難對付的對手了。”

  “還有，就算咋倆不鬥，文武百官中難保不會有元老級別的老不死看咱們不順眼，你肯定是值得他信任的，但是我可經不起他們輪番轟炸，保不齊什麽時候就拔劍劈死幾個，然後我也一起坐牢了。”

  “最後，我討厭繁文縟節，沒看剛才我看見豐王連禮都懶得行嗎？就衝這一點他也早晚會對我心生不滿。”

  孟悠然啞口無言。

  確實，羅羽的分析句句在理，連他也沒辦法反駁。

  “反之。”羅羽繼續說道，“我投身官場，幫他解決兩個對手，算是賣他個人情，萬一我有事我就不信他好意思不管，至於等他繼承大統，到時候他當他的皇帝，你做你的權臣，小爺就回來當個逍遙公子，咱們互不幹涉，他要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還想弄死我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到了。”前方的舒若卿忽然說道。

  羅羽回過神來，原來三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出了綠柳莊的後門，走到了一處林子，不遠處正是一座裝飾精致的墳墓。

  “那裏就是小妹的安息之處。”孟悠然說道。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羅羽抱著胳膊，隨意地靠在一棵樹上。

  “羽哥哥你不去？”

  “我去了，孟大小姐看見我這個情敵，我怕她晚上來找我。”羅羽聳了聳肩說道。

  “你不是要拆墳嗎？不去怎麽拆啊？”孟悠然打趣道。

  羅羽朝他胸口錘了一拳：“我說你夠了啊，這是你妹妹的墓地，你還真指望我給它拆了是吧？”

  孟悠然捂著胸口，眼中閃過一絲羞怒之色，臉色有些不自然。

  “幹嘛？身子骨那麽弱的嗎？”羅羽斜了他一眼，“說起來剛才給你一拳跟打棉花一樣，軟綿綿的，你這身子骨該鍛煉鍛煉了啊。”

  “你！”

  “行了行了，趕緊去吧。”羅羽擺了擺手，“一會回去還有事呢。”

  孟悠然瞪了他一眼，伸手示意，“舒小姐，請吧。”

  二人離開後，羅羽皺了皺眉，掃了二人的背影一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奇怪，孟悠然又不胖，瘦的跟個竹竿一樣，就算缺乏鍛煉，沒有胸肌，我一拳上去也會碰著肋骨，怎麽會那麽軟？

  又不是女的……

  等等……

  女的？

  羅羽動作一僵。

  轉頭再看向兩人的方向。

  舒若卿還在那裏，孟悠然卻走了過來。

  “怎麽回來了？”等孟悠然走近，羅羽問道。

  “舒小姐想和小妹說說話，我不方便在那。”孟悠然說道。

  “哦。”羅羽點了點頭，靠在樹上繼續發呆。

  過了一會兒，羅羽斜著眼掃了孟悠然的脖子一眼，小聲喃喃道：“沒有喉結呢……”

  聲音太小，孟悠然沒有聽到。

  不過也有可能是不夠明顯吧。

  “其實我也覺得這些繁文縟節挺麻煩的。”孟悠然忽然說道。

  “啊？哦。”

  “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對付楚王？”孟悠然問道。

  “進官場唄。”羅羽隨意地回答道，“我現在一屆白身，怎麽去對付一位當朝皇子？”

  “還有一年呢。”

  “科舉嗎？是啊，就剩一年了。”羅羽歎息道。

  “聽你的意思感覺時間不夠？沒信心嗎？”

  “怎麽可能？”羅羽翻了個白眼，“贏你不是小意思嗎？我隻是覺得，參加了科舉，中了榜，到時候就忙碌了，所以就剩一年的時間能讓我悠閑了。”

  孟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