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賣詩!十兩一首!
作者:鷺梁      更新:2021-10-19 21:13      字數:2076
  “你且放寬心,我不逼你。”魏知行感覺自己這心慈程度,都可以直接渡化成仙了,“你先去把臉洗洗,瞧這眼睛哭得,紅通通的,讓人見了可不得說吾強迫了你?”

  “如若公子願意,對柳絮而言,那怎會有強迫一說?”柳絮止住了眼淚,一雙無辜的大眼害羞地望著魏知行。

  造孽啊!姑娘!你這思想不對勁!!

  魏知行崩潰了。

  他想到了一萬種可能的情形,但怎麽就沒想到這柳絮看著是冰雪聰明的模樣,怎麽在感情上就這麽一根筋呢?簡直就是戀愛腦!

  他擺擺手,連連否認道:“柳絮姑娘,你這思想很危險。你這種、這種想法是萬萬不可取的你知道嗎?”

  魏知行有些語無倫次。他張了張口,想再說點什麽,又怕這姑娘想多有了誤解,隻好道了聲:“你還是先洗洗臉吧。改日我讓陳媽媽再好好教教你。”

  說完,魏知行落荒而逃。

  他不由再度感慨:真的是造了大孽!

  畫舫內的插曲,除了魏知行和柳絮以外,沒有人知道。

  畫舫外,紀然依舊托著腮,看著楊言的側臉發呆。

  對於柳絮一事,她依舊犯愁。

  柳絮作為小說裏的唯一女主,身上多少應該要有女主光環,自己這麽個炮灰女配雖是逆襲了,但總是擔心楊言到時候一見到柳絮,就被宿命牽絆住了可怎麽才好?

  楊言也托著腮,看著河邊漸漸擁擠起來的人群,很是憂愁。

  即使是上輩子在官場失意的時候,自己也不曾悲慘到流落街頭賣詩的地步——誠然,他上輩子也並不會吟詩作賦。

  自己明明是一介風風光光、高高在上的首輔,竟然為了二十兩銀子而折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上輩子,區區二十兩,他可是連正眼都不願意給的。

  柳絮今日隨畫舫巡遊的消息很快就在池州城裏傳揚開了。

  作為池州城裏首屈一指的神秘女花魁,柳絮的影響力是其他花魁力所不能及的。可以說,即使柳絮甘當第二,也沒有人敢當第一。而她常年藏於流歸閣中不露麵,神秘的麵紗又讓她多了一層別人所沒有的吸引力。

  文人墨客多為風流輩,有才情、有詩意;青樓女子也每多慕才子,向往才子佳人的風流美談。

  人嘛,總會在暗處偷偷比拚,見柳絮,亦是如此。

  是以,今日來到流歸河畔的人,比起往日又多了幾分。其中不乏文采風流之輩,也不乏胸無點墨空有錢財之輩。後者,便是紀然他們要找的“大主顧”。

  隻不過,此時的紀然因為聽到柳絮的事情而怔忪不已,直勾勾地盯著楊言發起了呆。而楊言又因為驕矜著心中的身份,便也坐得十分拘謹,好似一尊雕像坐在了詩作攤子上。

  如此詭異的場景,讓那些土豪大款看了直搖頭:就這也能寫出好詩?

  不過,千千萬萬個人裏,不是所有人都隻看表麵的東西,總有那麽幾個高人,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

  譬如,楊言昨晚在酒樓大堂裏遇到的那行錦衣衛裏看著一臉凶相的頭頭。

  上輩子,楊言沒見過這個人。在朝堂之中,錦衣衛的權力很大,是皇帝的爪牙。但是楊言本著“本官是首輔本官最大”的心態,即使這位錦衣衛小分隊頭目站在自己的攤子前,楊言依舊端坐在位置上,神態很是沉穩。

  這位錦衣衛小分隊頭目顧雲飛的官可不算小,大小也是個正四品官,官至指揮僉事,是去柳州城調查一起貪汙腐敗案子的。怎奈唯一的道路被堵,一行人也隻好在池州城裏耽擱了下來。

  說起來,這位顧雲飛倒也是個兩袖清風的好官,踏踏實實、勤勤懇懇地踐行著皇帝賦予他們的職責。即使是現在滯留池州城,他也很快便對這池州城探了個底。而在這池州城裏最為紙醉金迷的流歸閣,自然就引得了這位指揮僉事的注目。

  隻是沒有想到,這流歸閣跟別的青樓走的不是一個路子。其它青樓要財,而流歸閣,要才。作為隻會讀四書五經、作八股文的顧雲飛,在探查民情的路子上終是遭遇了滑鐵盧。

  他望了望遍布流歸河畔的各類詩作攤子,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這個無人問津的簡陋攤子上。細細一瞧,這個攤子上標明的價格比別處還貴了一倍。

  顧雲飛走了過去,甩下三錠銀子,語氣嘛,有些豪橫:“買詩。”

  楊言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敢在自己麵前把錢甩到臉上的事。

  這種感覺,真是有點難以言喻。

  銀子落到桌上發出的悶響,把紀然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紀然一看,整整三錠銀子落在桌上,登時把那些兒女情長給扔到了腦後。心道一聲:今晚可算是不用睡大街了!這是來了個大主顧啊!

  她見楊言一臉嚴肅地看著這位主顧,腦袋上不由滑下幾滴冷汗。

  這孩子,真不上道。

  於是,紀然便代替楊言招呼了起來:“哎呀,客官!一看你就是個慧眼識珠的!這是要作詩三首,以見柳絮姑娘?”

  顧雲飛就是塊木頭。他哪裏知道什麽柳絮姑娘、柳葉姑娘的?不過為了查案,這也事,也就勉勉強強認下吧。

  他點了點頭。

  紀然一見,心頭更是一喜。她立馬把那三錠銀子攏到了袖中,生怕這位煮熟了的鴨子飛了:“那客官這是找對人了!我家夫君精通詩詞歌賦,您找他,準沒錯!”

  楊言微微皺眉。雖然落魄到替人作詩賺錢這事讓他不滿,但對於紀然現在十分順口的那聲夫君,甚合她的心意。

  他目光深沉地打量了一番這位一臉凶神惡煞之相的錦衣衛指揮僉事。

  看著一點都不像是流連青樓之輩,難不成是這青樓牽涉到了什麽案子?

  殊不知,在楊言打量著顧雲飛的時候,顧雲飛也在暗中打量著這位街邊賣詩人。

  這位賣詩人與其他人不同,就如鶴立雞群一般,周遭的氣質在一眾人等之間分外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