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嵐笑著呸了一口。

  然後搶過來小暮兒。

  小暮兒兩隻短短胖胖的胳膊緊緊抱住了沈雲嵐的脖子。

  沈雲嵐和孔霜說，“這是我的心裏話，祝你好運。”

  孔霜眨眨眼，木訥的點點頭，僵硬的說道，“那個……謝謝啊。”

  小姝兒和三斤朝著孔霜兄妹倆揮了揮手，“拜拜。”

  跟著沈雲嵐繼續閑逛了。

  孔霜兄妹倆看著沈雲嵐的背影越來越遠。

  孔霜忍不住嘖嘖兩聲，“果然，成了親的人說話就是不一樣，突然感覺沈雲嵐成熟了許多。”

  孔笙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王妃有一句話說的對，你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把婚姻大事提上日程了，爹相中的那個叫鄭闊的年輕人，我瞧的就不錯，雖然現在隻是個侍郎，但是年輕，沒有五七年，就能成尚書了。”

  孔霜撅撅嘴巴。

  很任性的說道，“我才不要嫁，我要嫁也要嫁我自己喜歡的人！”

  孔笙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妹妹。

  什麽也沒說。

  隻是搖了搖頭。

  親生兄妹，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那種，作為兄長的孔笙怎麽會看不懂妹妹的心思呢？

  可是……

  沒可能的。

  他們爹娘，打死都不可能同意。

  ——

  睿王府

  書房

  睿王抬眸，看著一字一句和自己匯報的追風，“王妃就是這麽說的？”

  追風垂眸順眼。

  點了一下腦袋，“是的，這都是王妃的原話，屬下一字不改更改。”

  睿王忽然有些煩躁。

  看著眼前的公務上的文字，都變成了一個個不停地爬行的小螞蟻，爬的讓人頭昏腦脹。

  他幹脆扔掉了手上的文書，“王妃和孔公子說了多久的話？”

  追風想了想，“大概一炷香，是因為孔小姐太喜歡小孩子，所以一直抱著江大人的外甥女不肯放手，所以處的時間久了一些。”

  睿王哼了一聲，“自己喜歡自己去生啊，幹嘛抱著別人的孩子不撒手？”

  追風：“……”

  就在這時候。

  府裏的管家前來，“王爺，姨娘今日好多了，氣色也紅潤了不少。”

  睿王頷首，“本王知道了。”

  管家卻站的原地沒有離開。

  睿王看下他，“還有什麽話？”

  管家低頭，“王爺，皇後娘娘好像知道這件事情了。”

  睿王眸光一暗。

  點了一下頭。

  煩躁的揮了揮衣袖，“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管家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句是，後退到門口，才轉過身離開。

  睿王太了解自己的母後了。

  母後一定會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母後現在是恨不得借助這個孩子的事情昭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睿王爺有過一個孩子。

  一旦這樣做。

  就勢必會有人要犧牲。

  睿王長舒了一口氣，和追風說道，“準備一下，明日一大早我進宮去見母後。”

  追風：“是！”

  ——

  一天的光景很快過去。

  轉眼間到了第二天。

  稍微的吃了一點早飯，秦九月和宋秀蓮就上了馬車，往宮裏趕。

  在馬車上。

  宋秀蓮將坐立不安演繹到了極致。

  她時不時的用手捂住口鼻，用力的哈一口氣，聞一聞，“應該是沒有其他的氣味……”

  秦九月哭笑不得，“娘，你今天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吃了半塊白麵饅頭，小鹹菜也沒吃，帶餡兒的肉包子也沒吃，能有什麽味呀？你別這麽緊張啦。”

  雖說這樣，可宋秀蓮還是不放心，“你看我這頭發盤的結實嗎，下跪磕頭應該不會墜下來吧？”

  秦九月幹搓了一把臉，無奈的說，“娘，你就放心明珠的手藝吧！”

  宋秀蓮跺跺腳。

  歎息一聲，“要是你爹還在多好啊。”

  秦九月：“……”

  她握住了宋秀蓮的手，“是不是想爹了？”

  宋秀蓮笑了笑，“哪能不想呢？每天都在想，可想也沒辦法啊。”

  秦九月抱了抱宋秀蓮。

  宋秀蓮揚起笑，“沒事，我沒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早就不難過了。”

  剩下的隻不過是撓心撓肺的思念。

  這話宋秀蓮自然不會在秦九月麵前說，也不會在任何人麵前說。

  畢竟性格內斂，含蓄又拘謹。

  一路的顛簸之後。

  終於到了宮牆院外。

  秦九月跳下去。

  又扶著宋秀蓮下了車。

  剛剛進入皇宮。

  就有兩個小宮女朝著這邊走過來，“是江老夫人和江夫人吧，皇後娘娘特意派我們前來迎接，這邊請。”

  秦九月點了一下頭，塞給了兩個小宮女一小撮兒金瓜子兒。

  大概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兩個小宮女都沒有拒絕，就自然而然的收起來了。

  ——

  而此時此刻。

  坤寧宮

  皇後娘娘正在教訓沈雲嵐。

  沈雲嵐跪在皇後娘娘腳邊，一言不發，臉色沉沉。

  皇後娘娘痛心疾首，“這可是老二的第一個孩子，怎麽就莫名其妙的沒了呢？”

  沈雲嵐不卑不亢，“兒媳也覺得很可惜，可能是孩子福薄。”

  皇後娘娘按了按心口窩，“本宮可憐的孫兒，自從得知姨娘懷孕之後，本宮每天晚上甚至都能夢到孩子的模樣，本宮每天早上都能笑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過上兒孫繞膝的生活，可突然就沒了。

  王妃，不是本宮這個做母後的說你，作為王妃，無論如何你都要有容人之雅量，本宮知道柳姨娘比你早有身孕，你心中不憤，可不管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

  沈雲嵐臉色一變，立刻抬起頭，“母後的意思是說，柳姨娘的孩子是我給弄掉的嗎？母後為什麽這樣說？母後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和柳姨娘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從未想過戕害她的孩子，母後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就給我頭上扣帽子？”

  皇後娘娘臉色驟然一沉，“放肆！”

  沈雲嵐嗬嗬一笑，“哪裏叫放肆？我隻是為自己洗刷冤屈，我沈雲嵐這輩子坦坦蕩蕩，我做過的事情不會否認，我沒有做過的事情，也不允許有人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平西侯是怎麽教養你的？”

  “回皇後娘娘，請不要牽扯上我父母，我隻是不想被紅口白牙的汙蔑。”

  “你說本宮紅口白牙的汙蔑你？”

  “對。”

  “你……”皇後娘娘深吸一口氣，“還有沒有規矩了？既然平西侯沒有教會王妃規矩，本宮就替平西侯好好的教教王妃，桂嬤嬤，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