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曼吸了吸鼻子，眼眶紅腫的像個核桃，“嗯，去請了大夫，讓大夫過來看的，今天一早嬸子咳嗽的厲害，根本起不來，因為前幾日王府的官兵來過家裏的緣故，周圍的很多鄰居都覺得是順子哥犯了事，都不敢伸手幫一把，我一個姑娘家也沒有辦法把嬸子送去醫館……”

  說著，就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了。

  秦九月掩下目光中的複雜，抬起頭的時候，目光裏已經一片清明。

  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孫小曼的肩膀，“辛苦你了，多虧有你。”

  孫小曼拿著手帕擦了擦眼角，“這是應該的，以前嬸子和順子哥也沒有少幫我，現在順子哥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我理應幫順子哥照顧嬸子，江夫人這邊請。”

  孫小曼很快帶著秦九月來到了順子家。

  剛剛進來院子。

  就聽到了屋裏傳來的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孫小曼於心不忍地解釋說道，“嬸子的這咳嗽病已經有好多年了，以往的時候，順子哥也是隔三差五的就帶她去醫館看病，幾乎整個京城的醫館都跑過了，都沒有哪個大夫說可以根治……”

  說著。

  已經來到了屋子裏。

  這邊的房間采光挺好，房間裏很亮，透著秋日暖陽，帶著淡淡的暖意。

  一側的床上，老人在上麵躺著。微微的蜷縮著，看著挺讓人心酸。

  孫小曼趕緊走過去。

  蹲在床邊小聲說，“嬸子，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順子哥的那個好朋友的娘子。”

  老人家睜開眼睛看過來，“坐，快坐，小曼，快去燒水，我有……咳咳咳，有好茶葉……”

  秦九月走過去，拉過旁邊的小木頭板坐下，“大娘，不用忙活，您現在感覺怎麽樣？”

  老人家笑了笑，“我沒關係，我身子骨一直就這樣，好好賴賴的也活了十多年了，不用擔心我，人家不都是說嗎，越是我這種賴賴巴巴的人，越是久活著呢。”

  秦九月歎了一口氣，“大娘，雖然我現在不知道順子在哪裏，不過我相公和順子的確是朋友，您這邊有什麽事情就盡管說，我一定全力以赴，你也要聽大夫的話，好好休息，好好吃藥，好好養著。”

  老人家連連的點點頭，“哎，我知道。”

  秦九月想了想，又說道，“我倒是認識一個大夫，醫術精湛，過幾天我帶他來給大娘看看，興許他就有辦法可以治好大娘的病呢。”

  老人家連忙說，“不用不用，不用麻煩。”

  外麵似乎是有人在喊孫小曼，秦九月扭頭看她，“我聽著外麵好像在叫你，要不你去看看？”

  孫小曼啊了一聲，“有嗎？我怎麽沒有聽到？”

  老人家也說，“我似乎也隱隱約約聽見，小曼，別擔心我，你去看看吧。”

  孫小曼這才離開。

  秦九月聽著孫小曼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然後一把抓住了老人家的手，壓低聲音說，“大娘，順子平安，無需擔心。”

  老人家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秦九月。

  漸漸的，裏邊盈滿了淚水。

  秦九月朝著老人家默默的點點頭。

  什麽都沒說。

  過一會兒，孫小曼跑了回來，秦九月連忙拍著老人的手背，“大娘，你就別難過了，順子要是看見你這樣會心疼的，順子吉人自有天相，我們都相信他一定平安無事。”

  孫小曼湊上來，“是啊，嬸子，你就別擔心了，還是你自己的身體重要。”

  老人家哎了聲。

  秦九月坐了會兒就打算離開，“小曼姑娘，我認識一個大夫，醫術還挺好的，我打算過幾天帶大夫來給大娘看看。”

  孫小曼哦了一聲，“那感情好。”

  秦九月挪了兩步，忽然抬頭，期待的問道，“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孫小曼愣了一下。

  秦九月深吸一口氣，有些循循善誘，“你可以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麽可以告訴我的？”

  孫小曼搖頭，“沒，沒有了。”

  秦九月盯著她，忽然微微揚唇，“我知道了，你回去照顧大娘吧，我先回去了。”

  孫小曼點點頭，看著秦九月出去了平安巷。

  等到孫小曼再回去。

  張大娘已經閉上了眼睛。

  孫小曼坐在床邊，輕輕的給張大娘揉了揉胳膊，“嬸子，順子哥在京城除了江大人夫妻倆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朋友，你說他在外麵躲這麽久，能躲到哪裏去？會不會是江夫人沒有和我們說實話？”

  張大娘閉著眼睛，語氣淡淡的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家順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小曼，這段時間多謝你照顧我，其實你也不用天天守在我身邊，我這是老毛病，每年都得犯幾次，以前犯病你也是見過的，你快去做你的事吧。”

  孫小曼掩了掩目光，小聲嗯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嬸子。”

  孫小曼一身疲憊的回到自己家中。

  剛進門。

  坐在堂屋裏的兩個男人抬頭看她。

  孫小曼惶恐的搖了搖頭，“她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否則，她知道嬸子病的那麽嚴重肯定不會不把實情告訴嬸子的，我一切都是按照你們交代的說的，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這幾天，她都快要崩潰了。

  這兩個男人一直在她家裏。

  威脅她要從江大人和江夫人那裏探聽到順子的消息，如果打聽不到，就要把她賣進青樓楚館。

  孫小曼腿一軟。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江夫人看樣子是真的不知道，可能順子哥真的不是他們救走的，你們在這裏也隻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找找其他路子……”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

  再看向孫小曼的目光，忽然充滿了淫邪，“路子找不找無所謂，眼下，我們兄弟倆倒是想找找樂子，嘿嘿嘿。”

  他們搓著手就朝著孫小曼走過去。

  孫小曼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你們……你們說隻要我乖乖聽話，就不會對我怎麽樣……你們走開，走開啊——”

  “小曼？小曼在家嗎？我用用你們家的軋菜刀，小曼？”

  孫小曼很快出來，整個人還有些顫抖，“嫂……嫂子，我給你拿，就在廚房裏麵，你等我一下。”

  孫小曼拿出軋菜刀，“嫂子，給。”

  來人接過去，打量了孫小曼一下，“小曼，你臉色怎麽那麽差？怎麽了？”

  孫小曼後退半步，搖了搖頭，“我沒事，沒事的，嫂子你慢走。”

  來人點點頭，還是關心道，“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趕緊去醫館找大夫看看，千萬別忍著，小病都能忍成大病。”

  孫小曼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謝謝嫂子。”

  孫小曼看了看堂屋房門，抬腳就朝著順子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