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母親的偉大,是與生俱來的
作者:
萬歲兒 更新:2022-01-01 09:29 字數:2327
江謹言和沈毅正在京城東邊一家茶館二樓。
江謹言說道,“我回去了一趟,據和尚說,孫義山的娘子死了,那個孩子,和尚不肯說,大概不知道我會不會對孩子不利,和尚也是想保全一條命。”
沈毅有些於心不忍,“早知道就強硬帶回來了。”
江謹言搖頭。
很冷靜,以至於有些冷血的說,“不幹別人的事。自己非要用命來印證,又能怪得了誰呢?隻希望她保全了孩子,不然……走的也不安生。”
歸根結底。
沈毅還是覺得有些可惜了。
雖說孫義山年紀不小,四十多歲的人了,可是他夫人還算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就這樣死了,也挺讓人可惜的,尤其是還有個下落不明的小孩子。
他又歎了一聲。
江謹言沒什麽感覺,“同我們沒關係,如果我們那天晚上不在,她和孩子早就葬身在爆炸中,如果她機靈,這一次保住了孩子那還好,若是把孩子一起搭進去了,隻能說這人蠢到家了。”
沈毅喝了口涼茶。
江謹言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從善如流的問,“你是不是又覺得我沒人情味?”
沈毅搖搖頭,“我沒這麽說。”
江謹言轉動著茶盞,輕笑了一聲,有些嘲諷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嘲諷的是誰。
娓娓道來,“就算是我想利用他們母子倆做什麽,可我也救了他們,救命之恩總不該不清不楚不在意,任何利用在命麵前,算得了什麽?所以她還是太蠢笨,不夠通透,否則,稍微想想,也不會投奔了賊人去。”
沈毅不忍的說道,“一介女流之輩,一時之間什麽都沒有了,丈夫沒有,家也沒有了,你還能讓她如何鎮靜的去想東想西想以後?她沒哭著吵著鬧我們就不錯了。”
江謹言搖搖頭,“非也非也,為何女子遇到事情不哭不吵不鬧就是不錯?沈兄覺得女子就不能處理事情嗎?什麽女子不如男,都是男人編纂出來的空話和笑話,自古以來男人都在拚命的劃清男女界限,你眼中的女不如男,隻不過是因為你從小接受的觀念和女子從小被束縛的現實而言。”
沈毅簡直驚呆了。
好像聽到了什麽冒天下大不韙的話。
呆呆的看著江謹言。
江謹言反問道,“你覺得你母親,偉大嗎?”
沈毅點頭,“自然,母親可是生育了我們兄妹三人。”
江謹言攤開手,“你看吧,女人的偉大是與生俱來的,因為她可以孕育一個生命而偉大,這是僅限於母親的角色就如此,再加上其他角色呢?”
沈毅懵圈了。
江謹言長長的伸出胳膊,拍了拍沈毅的肩膀,“沈兄,莫要小瞧了女人,她們願意孕育生命這件事就讓她們的**比男人高出許多,若是從小同男子接受相同的教誨,她們沒有人會差。”
沈毅恍然大悟。
笑著說道,“您娘子那種女人,自然是不能小瞧的,不說這些了,居鶴別莊的爆炸已經傳到了大理寺,我聽說太公焦頭爛額了,唉,不知道這一次威寧侯是否還能全身而退?”
江謹言目光一派清明,嗪一抹淡淡儒雅的笑,“怎麽可能每一次運氣都那麽好呢?好運氣,也是時候到頭了。”
沈毅抬眸,有些好奇。
江謹言舉茶盞,“沈兄,幹杯。”
沈毅:“……”
江謹言忽然垂眸看了看沈毅的腳,“傷口無礙了吧?”
沈毅隨手揮了揮,滿臉都寫著無所謂,“一點小傷而已,不足掛齒。”
兩人喝完一壺茶,在門口分道揚鑣。
江謹言走了沒兩步。
就發現被人跟蹤了。
他的速度忽然快了一些,走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猛然轉過身,跟蹤他的人剛好出現在他麵前。
江謹言似笑非笑,眼睛裏一派冰冷,看著麵前的男人。
兩人周圍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江謹言輕輕咳嗽了一聲,到了牆角,“什麽人?”
男人撲通一聲跪下來,“江大人不要誤會,我不是壞人,我們家……我們家爺有請江大人一敘。”
江謹言皺起眉頭,“我認識?”
男人微微的抬起頭,看著江謹言不凡的麵容,“見了就算認識了。”
江謹言手指輕輕的摩挲下,緩緩說道,“前方帶路。”
男人連忙站起來,高興的哎了一聲,“大人,這邊請。”
男人帶著江謹言去的地方也是一家茶坊,京城鼎鼎有名的茶坊。
上了樓梯。
來到三樓。
江謹言走了兩步,餘光忽然看見側麵的一間包廂,門,沒有關嚴實,露出了大概兩指寬的縫隙。
從這寬闊的縫隙中,江謹言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睿王,旁邊有個姑娘,已經是出嫁婦人的打扮,大概就是睿王新納的姨娘。
江謹言心裏嗤笑了一聲,跟著男人走到了盡頭的一間包廂。
且說睿王這邊。
柳姨娘和睿王正在下棋。
是圍棋。
柳姨娘手中拿著白色的旗子,認認真真的看著麵前的棋局,正在思索下一步路。
對麵的睿王盯著棋麵,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起來。
柳姨娘好奇的抬起頭,“王爺笑什麽?”
睿王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場有趣的棋局。”
柳姨娘放下手中的白色棋子,“到王爺了。”
睿王隨意掃了一眼。
便落下了一顆黑子。
忽然就覺得這樣的棋局一點意思都沒有,無聊透頂,“算了,不下了。”
柳姨娘觀察著王爺的臉色,“王爺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心情不好嗎?”
睿王搖頭,“沒有。”
柳姨娘歎了口氣,“王爺,你如果心裏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讓奴家幫王爺分憂解難。”
睿王讓下人收拾了棋局,“柳兒,和本王在一起,是不是很無聊?”
柳姨娘搖頭,“自然不是的,王爺怎麽能這樣說呢?奴家願意陪王爺在一起,哪怕隻是陪在王爺身邊,看王爺做事,奴家也覺得十分要好,十分歡喜。”
睿王伸出胳膊。
將旁邊青花瓷花瓶中的鮮嫩牡丹拽了一朵,碾磨在手指之間。
花汁瞬間染紅了睿王白皙修長的手。
香味撲鼻,馥鬱濃厚。
柳姨娘看到了,忍不住說道,“鮮花嬌嫩,奴家一直喜歡不來,奴家還是更喜歡曬幹的幹花,放在角落,許久許久不理會,也依舊安安穩穩,太嬌嫩的,總是得付出心血嬌養著,養的好固然開心,若是養的不好,便也傷懷。”
睿王嗯了一聲,嘴角勾起,“的確,嬌嫩的花兒,不是所有人都養的好的。”
養不好的,就心心念念的想著算了。
沒必要強養。
否則,花期到了,花就敗落了。
零落成泥碾作塵,香也不如故。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