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隨口嗯了一聲，“沒什麽，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裏吧。”

  一頓飯喂完。

  江謹言騰出手揉了揉秦九月的後脖頸，“趕緊去歇著吧，晚上也不用等我歇息，我抄累了自然會去睡。”

  秦九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端過來的小托盤。

  遞給江謹言一塊手帕。

  江謹言擦了擦嘴。

  將手帕小心的折起來，也放在了小托盤一邊，“去吧。”

  秦九月點點頭。

  站起來之前。

  又用放在蠟燭旁邊的小鐵棒挑了挑燭芯，讓原本萎靡的燭光瞬間躥升起來，房間裏顯得更亮了。

  江謹言笑了笑。

  秦九月這才端著托盤出去。

  晚上。

  趙雲天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找到了秦九月，“妹子，你要的人我給你找到了。”

  秦九月：“？？？”

  趙雲天擦了擦臉上的汗，端起茶壺往嘴裏灌了一嘴茶，“你之前不是找到我說你想養群殺手嗎？我給你找到門路了。”

  秦九月大喜，“真的？”

  趙雲天嗯了聲，“你也別管我是怎麽找到的，反正我用我的項上人頭！給你打包票，這群人絕對值得信任，你要是覺得行，抽個時間跟我一起去看看。”

  秦九月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敲擊了兩下，“趙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關鍵是……”

  趙雲天嗐了一聲，“我也不給你賣關子了，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讓你放心，過來。”

  秦九月將自己的耳朵湊過去。

  趙雲天低聲說，“前些年，京城有一位大臣，因為貪贓枉法貪汙受賄被滿門抄斬，門下的門客們就遺留了下來，這夥人也要吃飯，從此以後就在江湖上零零碎碎的接一些散活，讓我給尋摸著了。”

  秦九月默了默，“能可靠嗎？萬一他們想給前主人報仇怎麽辦？”

  趙雲天搖了搖頭，“沒有這個可能性，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既然我能把他們引薦到你的麵前，就說明萬無一失，妹子隻要你好好養著他們，他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

  其實按理說，主人沒了，門客應該隨著主人一起死的，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判斷，知道自家主人不是個好的，加之平日對他們猶如對畜生，甚至……反正你以後就知道了，因此他們便隱入江湖了。”

  秦九月這才了悟，“原來是這樣，那大哥你抓緊時間找機會讓我跟他們見一麵吧。”

  趙雲天拍了拍手，“那就明天吧，明天一大早我過來，先在你們家吃頓早飯，然後帶你去看，對了，就我倆去，你家那個文弱的酸腐書生不會生氣吧？”

  秦九月：“……不會，你小瞧我相公了。”

  趙雲天嘖嘖了兩聲，“不耽誤你時間，我回去睡覺了。”

  秦九月把人送到門口，“多謝趙大哥。”

  趙雲天那雙牛眼瞪著秦九月，就連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都顯得溫和了起來，“客氣啥？妹子，走啦。”

  ——

  第二日

  江謹言剛剛離開去了大理寺。

  秦九月後腳也走了。

  在街巷上的小吃攤旁邊看到了趙雲天，秦九月笑著走了過去。

  順手幫趙雲天結了帳。

  趙雲天嗬嗬兩聲，“我有銀子。”

  秦九月笑而不語的坐在旁邊，“吃好了沒有？”

  趙雲天隨手擦了擦嘴巴，“剛剛好，等我喝了這碗湯。”

  兩人騎著兩匹馬。

  很快跑出了京城。

  在離京城挺遠處的一處山郊，秦九月見到了趙雲天口中的這群人。

  讓秦九月感到驚訝的是，竟然還有幾個姑娘在其中。

  他們個個長得其貌不揚。

  甚至是放在人群裏看上幾眼都不會記住輪廓的普通人的樣子。

  趙雲天介紹兩邊認識。

  隨後。

  一位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從山洞裏走了出來。

  三十歲放在現代還是年輕人。

  可是在古代，已經算是半老徐娘了，若是成親早的，孩子估計都要快成親的。

  不過所有人對這女人很是恭敬，看起來……這女人似乎是他們的頭兒。

  而且，和其他人的其貌不揚相比，女人長得挺好看的。

  女人走到了秦九月麵前，微微的點了點頭，“進來坐吧。”

  帶著秦九月進去山洞。

  山洞裏別有一番洞天，甚至連炕都修得整整齊齊，四四方方。

  女人說道，“看姑娘帶著誠意來，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明珠，今年二十九或者三十或者三十一歲，我們之前是戶部大臣李解家中的門客，也就是外麵俗稱的殺手。”

  秦九月慌忙點了點頭。

  她們……應該有不少人不知道自己具體多少歲吧。

  明珠直言不諱，“要我們為姑娘效忠也可以，但是，也煩請姑娘答應我們幾個條件。”

  秦九月點了點頭，“你說。”

  明珠道，“第一，我們總共二十人，每個人每個月的分例要有五兩銀子。”

  趙雲天瞪大眼睛，“你們怎麽不去搶呢？”

  明珠淡淡的看了趙雲天一眼，難得的解釋說，“我們沒有過硬的生存能力，跟之前那個主子，每個人每個月都有五十兩銀子。”

  趙雲天不可思議，“那麽賺錢，那你們為什麽沒有攢下錢來？”

  明珠第一次露出了些不好意思，“畢竟刀尖上舔血，這條命隨時說沒就沒了，給多少花多少，沒攢下來的意識。”

  趙雲天：“……”

  佩服！

  秦九月：“第一個我答應了，第二條呢？”

  明珠繼續說，“第二條就是……我們是殺手，主子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哪怕因此喪命也沒關係，可是主子不能讓我們以色侍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可以。”

  秦九月眨了眨眼睛，微微一想也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好。”

  明珠鬆了口氣，“我們隻有這兩個條件，隻要姑娘能答應，那我們以後就是姑娘的人了。”

  出去後。

  秦九月說道，“我會在京城給你們賃租。”

  明珠道，“不用麻煩，我們隨處都可以睡。”

  秦九月：“……”

  趙雲天：“……”

  明珠：“還有一件，若是在任務過程中受重傷，或者等我們年老之後，姑娘要負責我們安享晚年。”

  秦九月笑，“這是自然，應該的。”

  約定好了時間之後，秦九月和趙雲天離開。

  秦九月好奇地問，“我還是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他們的？”

  “這事說來話長。”

  “昨天我出了趟京城，回來的時候肚子餓了，在郊外的一處餛飩攤上吃餛飩，很快我就發現我被人盯上了，等我吃完餛飩，剛剛起身走出兩步遠，就有一個人衝過來搶我的錢袋子，話說，那人挺笨，一點也不像是慣偷。”

  “等我錢袋子被他搶走以後，我追上去，才發現這人本事很大，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和他偷錢時候的笨拙簡直判若兩人，我就一路摸上去，還差點被他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