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我心胸狹隘,又慣會裝的磊落大方
作者:萬歲兒      更新:2021-12-21 20:04      字數:2566
  金花的事情這樣就算翻篇了。

  周子昂又和江謹言討論了上次去京城一事,順便介紹了下京城那邊的銷路。

  月事帶風靡京城,而消炎和普通又在維度上分割開,以至於京城對消炎月事帶的需求大肆增長,前景良好。

  江謹言心裏有了些計較。

  周子姍無聊。

  央著秦九月帶她出去轉轉。

  看著江謹言的虎視眈眈的目光,周子昂輕輕咳嗽一聲,“江兄不必太過於擔心,我妹妹……很正常,從小就喜歡長的俊俏的哥兒。”

  江謹言:“……”他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喝了口茶水。

  周子昂饒有興趣的問道,“聽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捕頭,在京城幫助大理寺的宋太公破獲了一起命案,我猜應該是你吧?”

  江謹言但笑不語。

  的確是他。

  不過辦案子的方法,卻是當時九月在縣衙玩剩下的“詐”。

  而且也正因為如此,江謹言受到了大理寺德高望重的宋太公的器重。

  而這,也正是江謹言糾結的原因。

  他可以憑借宋太公這條線進入京城圈中,才能好好調查當年的真相。

  但是……

  說實話,他有些舍不得離開。

  原本在路上奔波的時候,江謹言就想著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和秦九月說起這件事。

  但是昨天晚上又發生了那個意外,隻好暫時將此事擱置下來。

  經過周公子提起,加之月事帶的前景,那股路上的糾結和忐忑,又不約而同的冒個頭。

  周子昂那邊還有事情做,也沒有多待,反倒是周子珊小姑娘好不容易過來一趟,不願意立刻就走,被哥哥留了下來。

  江謹言收拾了一下房間,把昨天夜裏情到深處不管不顧弄倒的一些東西全部扶正,這才出門去找人。

  總歸是金花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沒想到秦九月帶著周子姍,還有江北,在小河邊抓魚。

  姑娘們都脫了鞋子,光著腳,江謹言也不好意思湊過去了。

  “謹言。”

  有人從背後拍了江謹言一下。

  江謹言轉頭。

  就看到了王家兄弟倆。

  三人已經許久沒有湊到一起說過話了。

  此時此刻竟然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

  江謹言微微頷首。

  看到兄弟倆手裏拎著筐子,江謹言恍然大悟,“剛從魚塘回來?”

  王貴點點頭。

  主動邀請,“謹言,今天晚上來我們家吃頓飯吧,咱們幾個兄弟好久沒有湊到一起了,把你三哥也叫上。”

  他們四人年紀差不多大,小時候也是玩的比較好的,江老大江老二的年紀要比他們大不少,他們一直也不能玩到一起去。

  王安默了默,“把蕭山也叫上吧。”

  王貴側眸看了看弟弟。

  江謹言微微一笑,應下來,“好。”

  傍晚。

  臨走之前,秦九月還拉著江謹言咬耳朵,“王大娘不會揍你吧?她一直想揍我,揍不到,萬一連坐怎麽辦啊?要不你帶件武器?”

  江謹言笑的眉目舒展。

  手臂一橫。

  把人攬到自己跟前,蹭了蹭秦九月鼻尖,親昵的說道,“不然穿身盔甲?一百多斤那種?”

  秦九月咋舌,“比我還重。”

  江謹言嗬嗬一笑,手指向上動了動。

  秦九月嗔怪瞪他,“捏哪裏呢?”

  江謹言繼續捏了捏,“沒關係,王大娘……應該不會動手,時候不早了,我去了。”

  秦九月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流氓,去吧去吧。”

  江謹言帶著蕭山和三哥來到老王家門口。

  蕭山臭著臉,他不想來的,他想在家陪著媳婦兒吃飯。

  他媳婦兒懷孕後就開始挑食,沒有他監督,都不知道媳婦兒今天晚上吃不吃魚肉。

  也沒人給媳婦兒挑刺……

  江老三有些慫,主要是和秦九月想到了一起,“謹言,咱倆就這樣進去,王大娘會不會拿著掃帚把咱倆打出來?”

  話音未落。

  王大娘出來了,看到三人,咬了咬牙,不過還是說,“貴兒和安兒在屋裏。”

  三人微微頷首,陸陸續續進去。

  堂屋

  王貴兄弟倆已經溫了酒,炒了菜,等著他們許久了。

  江家兄弟連同蕭山坐下來。

  江謹言抬頭看王貴,王貴的年紀比江謹言大兩三歲,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兩鬢卻已經冒出了一些白發。

  看到這一幕,江謹言忍不住的皺起眉頭。

  王貴憨厚一笑,端起酒盅,一飲而盡,辛辣瞬間上了頭,“咱們四個人,自從謹言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好好的說過話了,想一想,都過去了將近十年了呢。”

  王安默默歎息。

  王貴又說,“說起來,謹言的媳婦兒當初還是我媳婦兒給介紹過來的,也不知道怎麽著就變成了現在這個局麵,挺讓人費解的。”

  王安嘴唇動了動,“說白了,還是嫂子人心不足蛇吞象,來,吃菜吃菜,我和我哥小時候經常去你們家裏蹭飯,你們在我家統共沒有吃過幾頓呢。”

  歸根結底還是王大娘吝嗇,又不喜歡宋秀蓮,怎麽可能留宋秀蓮的兒子在家裏吃飯呢?

  五人推杯換盞,不知怎麽的,就有種窮途末路的悲愴。

  江謹言輕咳一聲,“王貴哥,你現在還年輕,未來的路誰也說不好怎麽走,現在發生的一切是福是禍也無法下定論,最起碼這件事情讓你看清了一個人的真麵目不是?可能,好日子都在後麵,我敬你一杯。”

  王貴傻嗬嗬一笑,“沒啥好日子了,現在一無所有,還欠了一屁股債,下輩子都不一定能還得上。”

  江謹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其實,一筆錢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麵目,對於江謹言而言,是值得的。

  但是王家補不上這個窟窿,值得就變的不值得了。

  王貴認真的說道,“謹言,其實從小時候我就羨慕你。”

  江謹言抬眸。

  他一直知道的。

  從小,江謹言就慣會看人心思,他知道,不光是王貴,就是心思比王貴通透的王安應該也是羨慕自己的。

  當然,這一份羨慕,截止在他爹去世之後。

  王貴似乎想到了曾經,忍不住的仰起頭,看著窗戶外,雲朵靉靆的天,一如他此時此刻的生活,撥不開雲朵,看不見陽光。

  悶沉的嗓音,映襯著一個男人被生活磋磨壓垮的背,“小時候羨慕你爹打獵厲害,每次我爹和你爹一起上山,回來的時候,我爹的獵物連你爹的一半都不到,那時候,你爹在我心裏就是英雄。

  不過那時候更羨慕的還是你娘的溫柔,我們一起做了錯事,我和弟弟都要被我娘打的半死,你卻不會挨打。

  你娘的針線活也好,明明是我爹和你爹一起去鎮上買的,一樣的布料,可是過年的時候穿出來的新衣服,你的永遠那麽好看,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落在你的新衣服上。

  再到後來,江叔去世了,嬸子的眼睛也哭得不好了,很快你也離開了杏花村,我娶了秀秀,秀秀算是杏花村很漂亮的媳婦兒了,我覺得我很幸福了,誰能想到,老天爺的下一步永遠是凡夫俗子無法預料到的呢?”

  王安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王貴仿佛憋了好多年了,不想憋了,“謹言,我知道我一直是一個心胸很狹隘的人,可是我又不遺餘力的將自己表現的大方磊落,所以我一直活得很累。”

  王安手指僵硬住。

  他沒想到……大哥會這麽說,更沒想到,大哥心裏會這麽想。

  江謹言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