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月，江謹言和江麥芽一起歸置家具。

  搬家具的時候，手指撫摸在桐油表麵，光滑的很。

  最後三人一起分別把不同的家具放在了不同的房間。

  上麵都有一層薄薄的灰塵。

  江麥芽找來了三塊抹布，三人一起擦拭著家具。

  秦九月一邊擦，一邊發現原來桐油有防水的功能。

  濕乎乎的抹布擦上去。

  立刻結成了小水珠浮在表麵。

  秦九月腦袋裏靈光一動。

  桐油是純天然的樹油，無汙染無公害，如果用桐油浸泡一下最下麵的那層棉布，棉布會不會就有了防水的作用？

  發現這一點之後，秦九月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實驗。

  她扭頭問江麥芽，“麥芽，你知道哪裏有賣的桐油嗎？”

  江麥芽指了指桌子，“就是刷在這上麵的桐油嗎？”

  秦九月連忙點點頭。

  江麥芽想了想，說道，“我還真沒見過，在鎮子上也沒見過，不過我想木匠應該知道的吧？”

  秦九月嗯了一聲。

  手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下巴，“我覺得也是，過幾天等我有時間了再去木匠家裏問一問。”

  江麥芽好奇的問道，“嫂子，你要桐油是想幹什麽？”

  秦九月神秘兮兮的說道，“防水。”

  ——

  冬月初七。

  是個好日子。

  頭兩天，秦九月和江麥芽去了兩趟鎮上，把需要的東西大采購了一番，頭一天晚上，順便去學院把休沐的江清野接了回來。

  江清野蔫巴巴的坐在驢車上，“我不想上學了。”

  秦九月挑眉看的江清野，“給我個理由。”

  江清野大大咧咧的說，“能有什麽理由？就是不喜歡上學，我覺得上學沒什麽用，那些夫子一開口，我就想睡覺，去學堂對我來說就是換了個地方睡覺而已。”

  秦九月差點被氣笑，“你覺得上學沒用，是因為在本該接觸知識的時候你在睡覺，你都沒有接觸到知識，你怎麽知道上學沒用？按你的說法，應該叫做睡覺沒用！”

  江清野被秦九月繞了進去，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氣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前邊趕車的老郭頭笑嗬嗬的說道，“老大，你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咱們村裏多少孩子想要上學卻沒學上？每個月就那麽一大筆束脩呢，平常人家還真舍不得。你娘出錢給你上學，你還不想上，要是讓咱們村裏的那些孩子們聽見了，都得說你！”

  江清野歎了口氣，換了個姿勢，坐在驢車上，“唉！想上學的上不了，不想上學的按著腦袋上——”

  秦九月忍俊不禁，“等你弟弟的腿好了，你倆一起去，到時候你也有個照應，慢慢的可能就喜歡上學了。”

  “別。”

  江清野振振有詞的說，“喜歡是不可能喜歡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學的，隻是被趕鴨子上架，沒辦法而已。”

  秦九月樂了，“成，不就是趕鴨子上架嗎？那我就使勁趕，能把你趕到鴨群的第一也是我的本事。”

  江清野瞬間氣了，“你……”

  秦九月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我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小鴨子？”

  江清野冷哼一聲，“你才是鴨子！”

  江麥芽拍了拍江清野的肩膀，嗔怪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麽跟你娘說話呢？”

  江清野氣呼呼的說，“姑姑你沒有聽見嗎？她說我是鴨子。”

  江麥芽笑了笑，“難道不是你自己先說的趕鴨子上架啊？怎麽還賴在你娘的身上了？我們家清野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不講道理呀？”

  江清野小臉一紅，“姑姑，你偏心她，我不跟你說了。”

  小少年把小臉一撇。

  看向路邊的野草。

  回到家

  宋秀蓮剛好做好了飯，“回來了，趕快洗洗手吃飯。”

  這是她們在楊家過的最後一晚上。

  江清野一把抱起三寶和小姝兒，“有沒有想大哥？”

  兩個小家夥興奮的點頭。

  小姝兒撅著小嘴巴在江清野臉上親了一口，“哥哥，你變白白啦，和小姝兒一樣白白的～”

  聞言。

  宋秀蓮從灶房裏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說，“你別說，小姝兒說的還真是的，老大果然白淨了不少。”

  江麥芽說道，“平日在家裏的時候到處野躥，上山下河，就沒有他不去幹的，挺白淨的小夥子曬成了小黑臉，最近一段時間在學堂裏不出門，又捂過來了，變好看了。”

  江清野哼了一聲，“我是男子漢，男子漢要什麽白？我就要大黑臉大黑脖子，看著就威武霸氣，小白臉看著就像白斬雞似的。”

  三寶大聲說，“大哥，你要是變得很黑，大晚上就看不見你了。”

  秦九月好笑的說道，“沒關係，你大哥牙白，到了晚上就讓他呲牙咧嘴。”

  宋秀蓮和江麥芽都忍不住笑出聲。

  ——

  東屋

  江清野看到江謹言乖乖坐著等吃飯。

  心裏無奈地歎了口氣，“爹。”

  江謹言眨了眨眼睛，想到媳婦兒的叮囑，才嗯了一聲。

  一家人坐下來。

  江清野不停的給三寶和小姝兒夾菜。

  兩個小家夥立刻伸出小爪兒捂住了自己的碗口。

  江清野不解的問，“這是怎麽了？”

  三寶說道，“夾多少就要吃多少，不可以浪費的，大哥，你給我們夾的太多了，我們要是吃不了就要浪費的，浪費不好，浪費是可恥的。”

  江清野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麽？你們吃不了的給大哥，大哥幫你們洗幹淨不就不是浪費了？”

  三寶像個小大人似的說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再說了，就算大哥今天可以幫我和小妹吃幹淨，那等大哥去了學堂呢，娘說了，一個壞習慣是很快就可以養成的，所以我們要杜絕任何壞習慣！”

  江清曠手裏的筷子頓住。

  目色複雜的看了秦九月一眼，不得不承認，他目前很欣賞秦九月對三寶和小姝兒的教育。

  是在往好的路上引導弟弟妹妹。

  這一點，無論江清曠對秦九月的感情如何，都是他不可以否認的。

  江清野扁扁嘴，“三寶和小姝兒年紀還小，沒有必要對他們這麽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