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老四家的，別別別，咱不報官，大不了我們把魚苗都還給你們就好了！”二.奶奶拍了拍胸口，“咳咳咳。”

  “你說的倒輕巧，三寶過來。”

  委屈巴巴的三寶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秦九月麵前。

  小臉蛋都微微腫了起來。

  秦九月磨了磨後槽牙，“三寶，剛才她們打你了嗎？”

  三寶點點頭。

  隨著點頭的動作，淚珠兒也從眼睛裏掉出來，大顆大顆的落在地上。

  秦九月動作溫柔的幫三寶擦了擦眼淚，“告訴娘，他們是怎麽打你的？打到了你哪裏？”

  三寶慢悠悠的指了指臉頰，“她們打我的臉，還扭我的耳朵，還踢我的腿。”

  三寶每說一句話，秦九月眼睛裏的狠厲就更濃一分，“還有嗎？”

  三寶搖搖頭，“沒有了。”

  秦九月深吸一口涼氣，“好，很好。”

  她幾步衝到老太太的兒子麵前。

  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

  清脆又刺耳。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又是接連三四巴掌，又快又利落。

  老太太的兒子叫江大寶，頓時就被打懵了，“娘，她打我。”

  打了一巴掌之後，秦九月一手扭住江大寶的耳朵徑直的轉了三圈。

  疼的江大寶嗷嗷直叫，“四嫂，四嫂，我錯了，我錯了。”

  老太太趕緊搶著去抓住秦九月的手。

  秦九月眼疾手快的側開身子。

  老太太一下子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趁機。

  秦九月又一腳踹在江大寶的膝蓋上，江大寶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墩在地上。

  老太太慌忙爬到兒子麵前，“兒啊，你沒事吧？”

  秦九月慢慢的蹲下來，“這是替我家三寶報仇，接下來才是算你們偷魚苗的賬，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個是報官，另一個選擇是……”

  還沒有說出第二個選擇是什麽，老太太慌不擇路的說道，“我們選第二個，我們選第二個！”

  一定不能報官。

  報官後，最輕的也要遊街示眾，她的小幺兒還沒有娶媳婦，要是真被遊街示眾，這輩子就毀的完完的了。

  秦九月嘴角揚起冷笑，“第二個選擇，你和你兒子，母子兩個人接連三天，每天中午飯之前，村頭村尾來回走，嘴裏要一直喊著：我們偷江老四家的魚苗，我們不是人，我們活該；中午飯到晚飯之間，拿上寫著偷魚賊的牌子，站在我家地頭。”

  這事兒給秦九月提了一個醒。

  人心隔肚皮。

  指不定有些人心裏怎麽翻湧著，惦記著他們家的魚。

  現在惦記魚苗。

  等魚苗慢慢長大，惦記的就更多了。

  她一定要用這件事情起一個敲山震虎，殺雞儆猴的作用。

  以絕後患。

  圍觀群眾中有李春花，“這也太過了吧，怎麽著也是自己的親嬸子啊，這麽不近人情和豺狼虎豹又有什麽區別？”

  秦九月：“嫂子這麽善良，趕緊去山上以身飼虎，合著偷的不是你們家的東西啊，等下我去你家隨便拿東西，行嗎？”

  李春花：“憑啥呀？你算老幾呀？”

  說完就覺得自己打臉了，訕訕的紅了臉，“什麽東西！”

  老太太唇瓣微微的蠕動一下，“咱能不能凡事好商量？”

  江清野樂了，“你們也可以選擇去報官，不過你們可要想好，聽我娘的第二種方法，隻是丟三天的臉，要是報了官，萬一縣太爺要在你們的臉上烙下一個盜賊的烙印，那可就是丟一輩子的臉咯。”

  老太太眼睛直溜溜的四下亂撇。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這時，在小河邊洗衣裳的宋秀蓮才被通知到，她放下木盆衣裳匆匆的跑來。

  老太太一看見宋秀蓮，“大嫂，大嫂，你家媳婦瘋了，你快點管管她！”

  宋秀蓮看了一眼，哭的眼睛像核桃似的三寶和小姝兒，又低頭看了看，掉落在地上已經快被渴死的小魚苗，還有兩隻不屬於自家的木桶。

  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宋秀蓮冷淡的走到秦九月身邊，“我聽我們家九月的。”

  老太太：“！！！”

  天殺的！

  就知道宋秀蓮這個娘們是沒用的。

  秦九月伸出右手手掌，“現在給你們五個數的機會，五個數過後，你們便沒有了選擇權，我們公堂上見，五，四……”

  事情已經定局。

  再掙紮也翻不了身了。

  老太太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我選擇第二個……”

  聲音小得如同蚊蚋。

  秦九月掏了掏耳朵，“我沒有聽清楚二嬸說什麽，大聲一點。”

  老太太氣的眼淚都飆了出來，“我說我選第二個！”

  秦九月長長的哦了一聲，“在場的有沒有會寫大字的？幫我寫幾個大字可以嗎？”

  王安站了出來，“我來寫！”

  坐在地上的老太太狠狠的瞪了王安一眼。

  王安寫了偷魚賊三個大字。

  接連三天。

  她們娘倆就背著這三個字在村裏遊走。

  下午的功夫就站在魚塘前，牌子掛在脖子裏。

  這樣一來，果然在村裏形成了難以形容的震懾，原本還對江老四家的魚塘有點心思的人全部偃旗息鼓了。

  反正不吃一條魚也餓不死。

  要是真的動了手，可能吃不到魚，還會惹一身馬蚤。

  思量一下。

  著實不值當的。

  江老四的媳婦兒不好糊弄，不像她婆母那般的軟弱。

  不過隔壁的老王家，王大娘因為王安幫秦九月寫了幾個字，當天晚上差點沒有把王安給罵死。

  ——

  半個月以後

  魚塘裏的小魚苗有的已經長成了巴掌大小，不過秦九月還舍不得賣，隻是抓了幾條帶回家給孩子們熬湯喝。

  趁著江大嫂江二嫂不在，秦九月讓三寶去給江三嫂家裏送了兩條魚。

  沒想到江三嫂沒有收，給退回來了。

  三寶將江三嫂的話轉述給娘，“娘，三伯娘說啦，他們都是在一個鍋裏吃飯摸勺子，你送給三伯娘兩條魚，肯定會被大伯娘和二伯娘知道，所以三伯娘沒敢收。”

  秦九月：“……”

  這膽子也太小了。

  她接過去，“那好吧，我做完以後你再去他們家給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