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最後希望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2-05-02 10:26      字數:2255
  梅園正中,一株開的如火如荼的梅花鶴立雞群地獨領風騷。

  不必費多少時間,便找到了。

  燕今快步過去,掏出隨身帶著的匕首,便往根處挖去,“你的根株這般深厚,我隻需一塊,你依然能美麗下去,卻能救人性命,不枉你無價之身卻一無是處。”

  燕今動作很快,轉眼就刨了出來一塊塞進荷包裏。

  她將東西帶出,在吟梅園的後院牆根挖了一個小坑,將東西埋了進去。

  剛起身,身後便傳來了驚愕的喝斥聲,“誰在那裏?”

  燕今眼皮一跳,卯時還未到,吟梅園當值的人怎麽提前來了。

  她匆忙起身,可後院門落著大鎖,她退無可退。

  當值的人自知吟梅園是什麽地方,一察覺有人,也沒靠近便先喊開了。

  待到燕今起身轉頭望去的時候,那人錯愕地張大嘴,驚地險些眼珠子都要跌出來了。

  “薛……薛小姐……活……活了……”

  全宮誰人不知薛小姐對皇上來說象征著什麽,皇上為了薛小姐開了這滿園的稀品梅花,定是皇上的誠心感天動地,讓薛小姐死而複生,借著這滿園的梅花而來。

  那人錯愕,燕今更錯愕。

  她在那人的驚呼聲中,先一步冷靜下來,她扭頭看到一灘昨夜雨後留下的水漬,借著天際漸漸塗白的曙光,看清了自己的真容。

  真容!怎麽會!

  電光火石間,她猛然驚醒。

  滿心的冷意瞬間席卷全身,饒是她已經站在吟梅園中仍舊不能讓她放心。

  竟要做到如此地步。

  嗬,不過她倒也沒錯,方才姬宸那裏得知她的喪心病狂,她確實臨時變了主意。

  幫助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不是信諾,而是助紂為虐。

  結果,到底還是她棋差一招。

  也好,這樣的轟動,若能幫助預止躲過一劫,也值了,雖然比預想的更冒險了一點,但現下已經無路可退。

  就在附近的禁衛軍聽到動靜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公公,出了何……”

  為首的禁衛軍還未問完話,抬眸一瞬,已經被奪人攝魄的容顏震愕了舌頭。

  “快,快去通知白公公……”禁衛軍不明所以,“可是白公公眼下在禦乾殿伺候,皇上帶著各宮娘娘正在尊聽欽天監祈天,如何能叨擾。”

  隻聽看守的公公臉色一板,喝斥道,“我可告訴你,今日若耽誤了此事,皇上必然要了你們腦袋,還不快去。”

  見他疾言厲色,禁衛軍猶豫了半晌,終是點點頭,轉頭離去。

  “薛小姐,您可是托了梅精的身回來了?”

  燕今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的智障。

  先前太後的謝佛宴,不少閨秀見過她,這一趟欺君之罪怕是免不了了。

  她深吸口氣,隻能借著這張和她娘如出一轍的容顏堵一把大的了。

  ……

  回盛京的官道上,一匹駿馬風馳電掣而過。

  馬上的容煜眉頭緊蹙,忍著還未完全消退的疼痛,一路急喝而來。

  城門外,蹲守了好幾日的紅甲軍終於瞧見容煜的身影,差點喜極而泣。

  容煜拖住韁繩控穩了馬,凝眉道,“你們為何在此處?”

  “回將軍的話,是莫副將的意思,他已經帶著部分兄弟出城去尋秋副將了。”

  容煜眉心一緊,“秋森還沒回來?”

  將士搖頭。

  他沉默半頃,掏出懷中令牌丟給他,“去玄機營虎嘯軍點五十將士出城去尋,有事本王擔著,速去。”

  “屬下遵命。”

  下完命令,容煜片刻沒再逗留,再度揚起韁繩,沉喝一聲,駿馬飛馳而去。

  秋森先他回來,卻在半道失蹤,是有人不想他回來,還是不想城中的哪些人知道他去了哪兒?

  不管哪一個,今日這天隻怕已經徹底變了。

  啊滿……

  她緊攥心髒,隱隱感覺濃重的不安。

  進了城,路中擁堵,又加上今日是聯親大典,百姓情緒激動,容煜被夾在人堆中進退兩難。

  他果斷放棄了騎馬翻身而下,卻聽到有人在疾呼他。

  聲音有些耳熟。

  她扭頭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路邊停著一輛馬車,薛宜若正斂著裙擺著急下車。

  容煜左右看了看,提步飛身,借著身旁一家賣雜貨的攤位,兩下點地便落在了薛宜若的馬車前。

  “宮中情況如何了?”

  “容煜。”薛宜若麵色凝重,“大哥帶了消息出來,啊滿在吟梅園被發現,是真容,隻怕皇上現下已經知道了。”

  容煜的瞳孔驟然一縮。

  薛宜若咬咬牙,火燒眉毛,再顧不了那麽多,“我本答應她不要告訴你,可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她直視他,沉肅道,“啊滿,她就是你那位已故的王妃,她便是燕府真正的嫡大小姐,燕今。”

  容煜失語,幽暗的眸淬過極快的驚色。

  “我馬上進宮。”

  薛宜若拉住他,“你瘋了,你現下進去,隻是多一個人承擔欺君之罪,啊滿自有一張同我姑姑極為相似的容顏興許可以觸動皇上的惻隱之心。”

  “你太天真了。”容煜麵色冷然,“那你可知,她為什麽生的同你姑姑這般像?”

  扶舟公子的反應足以說明,燕騫林撿來的前妻便是薛小姐,帕子便是最好的證明,而燕今是薛小姐的女兒,啊滿若是燕今,那她便是如假包換的薛家血脈。

  薛宜若眨了眨眼,看著容煜一動不動的漆黑眼珠,也就是這一瞬間,一個最顯而易見,卻被她徹底忽視的問題漸漸浮了上來。

  她的表情,失態到險些失控,“我妹妹,她是我妹妹。”

  難怪,昨日進宮前她會說那樣的話,她早料到,興許回不來。

  薛宜若又氣又恨,氣她的傻妹妹瞞的她好苦,恨自己明明先前有過懷疑,卻被她破綻百出的胡話糊弄過去。

  她對容煜寧可自損也要保全的態度不正是足以說明,她對重視之人都會放在自己生命之上。

  欺君之罪不能連累容煜,可也一樣不能連累薛府。

  她心痛無比。

  容煜道,“皇上對你姑姑有執念,她在皇上手上,不會比欺君之罪更好受。”

  薛宜若微微一頓,猛然反應過來,“你是說……”

  容煜的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墨。

  沉默一瞬,薛宜若驟然想到了什麽,急道,“容煜,你現在即刻前往安城回來的官道上將我祖父接回來,他前幾日回信說近幾日會回京,算算日子,今日當是能到,眼下隻有祖父能救啊滿了,他若是知道姑姑的孩子還活著,定然會豁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