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白眼狼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2-05-02 10:25      字數:2127
  管家頓時臉色大變,拽了下人急道,“你說什麽?”

  王爺和王妃之間的事管家知道來龍去脈,王妃現下回來倒不是吃驚的重點,重點是後半句。

  下人嚇得麵無血色,哆嗦著唇角道,“方才門口那動靜便是王妃娘娘,新來的門房是個沒眼力的,將娘娘當成了冒充的不軌之人打的隻剩一口氣了。”

  管家如遭雷擊,手惶惶垂下,險些站不穩。

  王爺雖然已經打算娶了燕大小姐,但他伺候王爺多年,對王爺的心事早就揣摩的一清二楚。

  他對娘娘的感情是打小便生有,是青梅竹馬也是日久生情,斷然不是那半道出現,以委身得以進王府的燕大小姐可比的。

  饒是娘娘心有所屬,王爺依舊不舍得廢其妃位,王爺心中有恨,那也是愛之深所致。

  “管家,現下怎麽辦,王爺要是知道娘娘如今情況,定要雷霆震怒,我們這些下人都會沒命啊,您快想想法子吧。”

  “別喊了,容我想想。”管家搓著手,焦灼地來回踱步,目光投向緊閉的房門,心中百感交集。

  下人遣了已經有好一會兒,王爺現下在裏頭做著什麽,眾人心知肚明,男人最忌諱這種事被打斷。

  他咬咬牙,在驚擾主子花前月下和王妃娘娘安危兩者之間,果斷選了後者。

  “你現在立刻去,將城中最好的大夫全都請進府來。”

  下人遲疑道,“管家,為何不去領王爺的口諭到宮內請太醫?”

  管家瞪了他一眼,“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問多了你這小命折煞不起,還不快去。”

  下人吞了吞口水,忙不迭點頭離開。

  深吸口氣,管家轉身,躊躇著上前捶了捶門,“王爺。”

  裏頭沒有應門聲,倒是離的近了,隱約可從細小的門縫中透出惹火的嚶嚀聲。

  他艱澀地吞了吞口水,又捶了門,“王爺,出事了。”

  ‘啪……’一聲。

  不知什麽東西用力砸在了門上,裏頭突然沒了動靜。

  管家眼皮一跳,飛快往後退了兩步,果然下一瞬,門從裏頭被用力拉開,餘光飛快瞥過,隻瞧見容爍身後的地上,零落散著女子的腰帶和內衫。

  他立刻將腦袋垂下,容爍麵色怒冷,猩紅的眼底隱約可見還未散盡的欲色,聲色平靜卻是勃然大怒的前兆,“什麽事!”

  管家心中突然有些發怵,王爺以往可不是重色之人,那麽多達官貴人明著暗著想將千嬌百媚的姑娘往王府中塞,比燕大小姐嬌俏嫵媚的大有人在,為何王爺對這燕大小姐會這般貪戀。

  前一次若是醉酒不清,這一次總該是清醒的吧,還未成婚便行房說到底也是於理不合的。

  難道他判斷有誤,王爺是真的看上了燕大小姐,對王妃娘娘生了厭棄之心?

  “問你話,什麽事!”

  管家被喝的背脊一涼,可到底事過來人,沉得住氣,吞了吞發澀的喉嚨,抬頭道,“王爺,娘娘回來了,現下出事了。”

  容爍森怒的麵容驀的一僵,怔了半晌,他陡然跨步而出,眼底的欲色轉眼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迫切的失控,“你說語兒怎麽了?”

  “那新來的門房眼瞎心盲,將娘娘誤認了上門冒充的賊女,喊了夥房的粗使嬤嬤將娘娘……”

  話到最後管家也不敢再說,眼前是容爍鐵青的臉色,仿佛天際欲來的山雨,“人在哪裏?”

  “廂房,老奴已經讓人去將城中能治的大夫都請過來了。”

  容爍一聲不吭,直直擦過管家,顧不得身上衣裳單薄,直奔廂房。

  管家匆忙將地上的大氅撈了過來緊追而去。

  身後,浮玉穿妥衣裳緩緩走出,長指扣在門框上,刮出茲拉茲拉的刺響。

  香兒從不遠處走來,“大小姐,是奴婢疏忽,叫人發現了二小姐。”

  浮玉輕輕舔了舔下唇,尖細的下顎微微昂起,慢懶道,“算了,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燕安語也不是善罷甘休的人,這次,不過是前菜,等本小姐進了韶王府,才是她噩夢真正開始的時候。”

  香兒附和著笑道,“那現下咱們也一道去瞧瞧?”

  “不了,她現下剛回,又受了重傷,容爍的心思和久別重逢的愛恨交織都會關注在她身上,這種時候去,不過自討沒趣,等她醒了,我再親自拜訪,畢竟,在燕府我是長姐,在韶王府她卻算我姐姐。”

  隻是可惜了今晚擦上的雲中夢還未派上用場。

  浮玉撩過手中帕子,似是想到什麽,眸子突然一漾,“香兒,隨本小姐去趟鼎盛酒樓。”

  “大小姐,現下天晚了,回去太遲怕老爺會起疑心。”

  浮玉斜過目光,“你現下倒是會管起本小姐的事了?”

  聲音不重,卻叫香兒如芒在背,“小姐息怒,奴婢也隻是擔心……”

  “好了,本小姐心中有數,走吧。”

  說罷,也不看香兒反應,徑自繞過她往外而去。

  身後的香兒沉了沉眉目,心思漸重,如果隻是個丫鬟便算了,偏偏大小姐允諾抬她為貴妾,這念想一旦紮了根,就會生出許多希冀來,她便不想讓自己連貴人福都沒享上就被連累死了。

  如果大小姐繼續玩火自焚,就怪不了她為自己做謀算了。

  *

  玄機營。

  “少將軍,裏外都尋遍了,還是……還是沒有找到朱格。”將士戰戰兢兢稟報完的同時,已經落了一層冷汗。

  隻見坐在軍事桌後的薛子印一臉如同翻了墨似的森森黑氣。

  這已經是第十二次來稟找不到人,整整兩天,對玄機營訓練有素的將士來說,找個人易如反掌,薛子印心中很清楚,兩天還找不到人,便說明一個事實,那個該死的女人擅自從軍營跑了。

  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當他的玄機營是酒樓茶寮不成。

  他對她這麽好,諸多照顧,因為她的身份不便還特意騰了個獨立的營帳給她住,這個不知感恩圖報的白眼狼,居然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了。

  “不知好歹!”他狠狠咬牙。

  “對,確實不知好歹,少將軍對朱格這般提攜照顧,他竟然敢擅離營地,等屬下將他抓回,便當逃兵杖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