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生不如死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1-10-19 01:49      字數:2117
  容焰剛進了偏殿的院門,便聽到一句赤果果的嘲諷,“就容焰那個窩囊廢,本小姐能當他的側妃都是他燒高香得來的。”

  本就怒火中燒的天靈蓋上,如被當頭又澆上了一瓢油。

  滋拉一聲。

  容焰青筋暴跳,麵目扭曲地咆哮,“賤人,本王現在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燒高香。”

  燕安茹沒料到容焰這麽快去而複返,被嚇了一大跳,想到自己剛剛脫口的話,她心虛地白了臉,看著容焰吃人似的目光,她吞著口水往後急退。

  “母後剛走,你想幹什麽!?”她驚恐尖叫,嚇到聲音破了音,“容焰,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便讓母親告訴姨母,讓皇上治你的罪。”

  不說便算了,這一說,容焰心中的所有不痛快如同雪球一般,瞬間滾成了一團,膨脹到足以將人壓死。

  他的目光漸漸陰沉下來,一言不發地盯著燕安茹,火氣突兀地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陰寒之極的氣息。

  “你不是嫌本王不夠疼寵你嘛,那好,本王從今日起,便好好疼、寵、你!”他厲聲喝道,“將她綁起來丟到本王房內。”

  燕安茹麵目驚駭,看著步步逼近的下人,失聲尖叫,“別過來,你們別過來,本小姐是皇後親封的慶王側妃,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本小姐殺了你們全家。”

  狠話放完,下人沒一個止步的,燕安茹三兩下被擒住,扣住了雙手。

  對這種驕縱橫行,不把下人當人看的主子,他們缺的無非就是王爺的一句話,便迫不及待大展拳腳。

  側妃怎麽了,就是正妃,在整個慶王府,王爺才是天。

  容焰揚起嗜血的嘴角,看著就算被束縛住無法動彈還叫罵不休的女人,眼底的厭惡毫不掩飾,但麵上卻森森笑著,“你那麽費盡心機進入本王的慶王府,不就是想得到本王的憐惜嗎?本王不好好疼愛你,豈不糟蹋了你燕府機關算盡地將你委身給本王。”

  容焰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逐漸發白的麵容,笑容陰寒邪獰,“本王日日疼愛你,你那好姨母便無話可說了吧。”他鬆開手,嫌棄地在她衣領口擦了擦,“帶走。”

  “不,容焰,你不能這麽對我。”

  就算再天真,燕安茹也清醒意識到,容焰口中所謂的疼寵會讓她生不如死。

  歇斯底裏的尖叫聲穿破天際,卻無人在意。

  容焰對著身後跟著的下人抬了抬手,“去外頭尋些最低賤最肮髒的乞丐來。”

  下人眼皮跳了跳,察覺到自家主子要幹什麽,心頭怵的厲害,“王爺,好歹側妃娘娘還是燕府的人,這麽做會不會出事啊?”

  容焰眯眼,哼笑,“是會出事,出的便是燕府二小姐,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趁著本王不在府的空當,故技重施,濫用淫藥,狎褻外男。

  她不是喜歡用藥爬男人的床,本王便讓她用個過癮,爬個過癮。”

  *

  鳳輦在輕擺中往皇宮而去。

  皇後輕闔著眸子,掬著額角,許久才聽到輕懶的聲音緩緩傳來,“找幾個盯著點慶王府,玩可以,別兜出去了。”

  伺候在側的唐嬤嬤心如明鏡,微微頷首,“老奴明白。”

  娘娘今日‘提點’過後,照著慶王那性子,燕二小姐隻怕大難臨頭了。

  側妃,嗬嗬,那也得有那個命。

  就燕安茹這種無用草包,做個妾都不能安分守己,那便如她所願做個側妃生不如死吧。

  腹誹著,唐嬤嬤突然想到了另件事,謹慎道,“娘娘,今年您的壽宴,要不要和皇上求個情,讓大殿下回京。”

  話才落音,皇後臉上的神色驀的一窒,清冷的眸中有某種沉痛和怨恨的情緒起伏交錯,她閉上眼,長長吸了一口氣後,聲音壓抑低沉,“不必了,便是來了,也不過一兩日,還要遭受無妄之災,與其讓本宮的燁兒痛苦,本宮寧可他遠在蜀北,遠離這醃臢的傷心之地。”

  嘴上這麽說著,手中的絹帕卻被捏的發皺,仿佛那些遠去的錐心過往又在眼前翻覆起來。

  ‘母後,西雅和兒臣青梅竹馬,也是兒臣認定的王妃。’

  ‘母後,為什麽,他明明知道兒臣非西雅不可,為什麽還要奪走兒臣的西雅,他那麽多女人還不夠嗎,為什麽,兒臣恨他。’

  ‘母後,他殺了西雅,就因為她和兒臣兩情相悅,不肯屈從,明明他才是掠奪者,他卻將無辜的西雅賜死,西雅死了,兒臣的心也跟著死了,這深宮之中,到處都充斥著肮髒,惡心,虛偽,兒臣不孝,不能長伴膝下,您多保重。’

  皇後猛地扣住了鳳輦的扶手,發紅的眼角因為強忍的心痛和恨意,劇烈顫抖著。

  他的燁兒,何錯之有,就因為用情太深成了與皇妃苟且的叛臣逆子,心上人被賜死,他被發配貧瘠荒涼的蜀北皇陵,無召不得入京。

  多狠,為了一己之私和臉麵,甚至連親生兒子都能痛下狠手,讓他們母子生生承受了七年的離別之苦。

  是啊,在他眼中,除了薛華裳,還有誰能得他一絲憐憫,別說一個兒子,便是全宮的皇子皇妃都不如那一個骨灰都化了渣的女人。

  “娘娘,老奴該死,老奴不該提及大殿下。”

  皇後擺擺手,眉目滄桑憔悴,“跟你又有什麽關係,見不得我們母子舒坦的人是他,他就是故意要讓我們母子分離,故意讓本宮承受錐心的離子之痛,本宮十四歲進了王府,掏心挖肺,一心為他,他稱了帝便想棄糟糠,娶他的心上人,本宮偏是不願,這後位,本宮坐了二十年,他便厭了二十年,若是恨便衝著本宮來,為何要讓本宮的燁兒代本宮受難痛苦。”

  “娘娘,慎言呐。”唐嬤嬤慌忙掩嘴。

  這還是在外頭,雖然聲音不大,但萬一叫好事之人聽去,後果不堪設想。

  聖上最是忌諱宮內提及薛華裳。

  仿若誰都不配觸及這個名字。

  皇後咬著唇,咽下滿嘴的澀意,眉眼漸漸鋒利起來,不要緊,很快了,很快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將她的孩子接回來,將一切原本屬於他的都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