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各懷鬼胎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1-10-19 01:49      字數:2190
  容烯?

  那個不提一下都要被人遺忘的皇子。

  皇後眉梢微挑,不以為意地吹了吹茶麵,“何出此言?”

  月妃一臉很是匪夷所思的神情,“皇後娘娘還不知麽?”

  這話,讓皇後抿茶的動作僵滯了下來。

  月妃麵色一驚,忙俯了頭下去,惶恐道,“臣妾誤口,望娘娘見諒。”

  “說清楚,到底何事?”

  月妃抿了抿唇,欲言又止道,“臣妾聽聞,薛小姐青睞二皇子,日日晨起便去軒王府,天幕落了黑才回薛府,風雨無阻呢,這等真情厚意,便是尋常女子都要叫人動容不已,又何況是薛府的琉玉明珠呢,兩人如此親密往來,臣妾以為是薛府和娘娘您屬意了二皇子才默許的。”

  否則,此等不知廉恥之事,哪是一個大家閨秀做的出來的。

  月妃沒說完的這後半句是個人都聽出來了。

  屬意容烯,便是天塌地陷都不可能輪上他!

  那個一無是處,和儲位毫無希望的皇子在她眼中就和宮內那些卑賤的下人一般無二。

  皇後之所以怒火中燒,就是因為容烯的生母生前就是息寧宮的掌燈侍女。

  一個卑賤的宮人,骨子裏也脫不開卑賤的本性。

  趁著皇上醉酒,引誘上位,如同勾欄裏那些浪蕩女人一般,便是生下皇子又如何,還不是同她一般低賤不受待見。

  “娘娘恕罪,臣妾不知您還蒙在鼓裏,若讓娘娘動怒傷了鳳體,臣妾罪該萬死。”

  皇後麵無表情,眉眼間的陰鷙駭的嚇人,怔忪下,手中的杯子突然一斜,撒了大半捧出來,唐嬤嬤臉色大變,忙取了帕子幫著擦拭,“娘娘,此事隻是謠傳,還未證實。”

  “你也知曉此事?”

  唐嬤嬤眉目微緊,欲言又止。

  皇後見狀,一抽手,手中的杯盞就被掀翻了出去。

  月妃慌忙起身,一殿的人全都跪了下去,戰戰兢兢不敢吱聲。

  “娘娘息怒,老奴也是剛知不久,此事是薛府瞞下的,老奴也不敢妄言。”

  難怪,宮內滴水不漏,就連她也毫無所知。

  皇後深吸口氣,心中怒雲翻江倒海,她苦心栽培,如同對待一株稀世罕見的花種,日日澆灌,細心養護,便是指望有一天薛宜若能奪人心魄,成為她手中最銷魂也是最利的一把劍。

  容烯,當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竟敢阻他後路。

  “娘娘,臣妾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一室寂靜中,月妃冷靜的聲音響起。

  “說。”

  “那二皇子一向安分守己多年,自打立府以來從未有過逾越之舉,此番動靜,隻怕是薛小姐之意,薛小姐外柔內剛,薛府疼愛自家姑娘,即便一開始不答應,也架不住時日長久的軟磨硬泡,娘娘若不喜這樁姻緣,從薛小姐下手便討不到半分好處,興許還會逼急了薛小姐做出更加背道之舉。”

  見上位沒有吱聲,垂首的月妃隱下眸中一閃而逝的悅色,繼續說道,“二皇子卻是不同,很有自知之明,又向來是被皇上放任的主,一向不得重視的他若是得皇後娘娘良苦用心的幾句提點,他必是一點就通,感恩戴德,不會再讓薛小姐一錯再錯下去。”

  月妃說完,心中隱隱忐忑,皇後的疑心極重,便是盛怒也不會放下戒心,若是被發現她暗藏目的,早有私心,往後這長路便不好走了。

  “都先起來吧。”

  月妃微微彎了彎有些繃的發麻的指骨,徐徐起身。

  “唐嬤嬤,此事你怎麽看?”

  唐嬤嬤退到皇後身側,作揖行禮道,“老奴以為,月妃娘娘此番言之有理。”

  皇後笑了笑,意味不明,“月妃,此事便照你的意思去辦吧,本宮不希望在壽宴之後還能聽到有關若兒和容烯的傳言。”

  “娘娘信任,臣妾定不負所望。”

  “本宮乏了,你先回去吧。”

  月妃緩緩起身,行禮,“臣妾告退。”

  月妃前腳出了正殿,宮人端著新泡好的茶水遞給唐嬤嬤。

  “娘娘,您是否懷疑於美人落胎之事和月妃有關?”

  皇後意興闌珊地垂了眸,“人都死了,便是有關也死無對證。”

  說著,輕訕一聲,“她是把好劍,隻需捏著容煌這劍柄,便不愁她變了方向。”

  “薛小姐之事,老奴以為,月妃娘娘有些心急了。”

  為何宮內都不知的事,就連皇後娘娘都未知,偏偏到她那兒便‘聽聞’的這般詳細清晰。

  皇後揚眸掃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頗有些不屑,“一點小心思罷了,她想自個捏住容煌的婚事,便將矛頭調向容烯,不過無所謂,容烯這事確實要處理,本宮不過順勢而為,她既然開了這口,剛好借了她這手,容烯既敢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便該承擔妄想的後果。”

  鳳目微凝,皇後的語氣漸漸冷卻,怒意在壓抑,“若兒是本宮捧在手心上的美人嬌,本宮苦心經營這麽多年,豈能讓一個賤人生的賤種壞了好事。”

  唐嬤嬤一聲不吭,心中卻隱有不安,皇後娘娘對月妃太過勝券在握未必是好事。

  畢竟如今的月妃已經不是當年初入宮那好拿捏的小姑娘。

  今日她為了能做主七皇子的婚事暗藏私心,來日也不是沒可能倒戈相向,尖矛相對。

  正想著,一名侍女急匆匆從外而入,行禮道,“啟稟皇後娘娘,方才慶王府來報,慶王殿下將燕姨娘的手骨給打斷了,燕姨娘哭天喊地要和慶王殿下拚命,她那隨嫁丫鬟要去燕府告賬已經被攔下了。”

  聞言,皇後臉色一沉,‘啪’的一聲拍下茶幾台,嚇得來報的侍女狠狠一哆嗦。

  “這個無腦的混賬玩意兒,吊著傷還不消停,一天不給本宮找事便難受。”她揉著太陽穴,氣息不順。

  隻覺腦門發漲,氣的胸口悶疼。

  燕安茹也不是個善茬,容焰又是個無腦蠢貨,這兩人撞在一起,便是日日水火不容,再不爽燕安茹後麵還撐著儷妃這姨親,燕家長女也已經成了皇家兒媳,皇上迷戀那北鄴來的狐媚子,這門麵容焰不做,她卻要為此傷透腦筋。

  “娘娘,不如老奴去瞧瞧吧。”

  “算了,本宮親自走一趟。”

  容焰這燙手是皇上丟過來的,他是厭惡她,是怨恨她,是為了那個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置她百般難堪,偏是如此,她更是咬牙也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