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先下手為強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1-10-19 01:46      字數:2321
  容煜走了好一會兒,燕今才感覺自己好像在油鍋上淌了一回,滲了一背脊的冷汗,當時繃得緊不覺得,這會兒鬆下來,腳都在打飄。

  事到如今,未必容煜真的完全信了她的話,萬一設了套等著她鑽,看來,近期是要老實些了,銀針拿到了,她就不愁找不到機會出去。

  “唉,聽說了嗎,將軍一大早就命一支紅甲軍將營地所有圍樁處都仔細勘察一番,但凡有漏洞的全都填補上,以防山裏的野貓野狗竄進竄出。”

  竄進竄出的燕今:……

  “發什麽呆呢?我跟你講話聽見沒有?”莫青硯撞了撞她肩頭,“今天獸訓營上前麵山頭訓練。”

  燕今瞥他一眼,“山頭?練啥?”

  “攀山壁。”

  燕今掉頭往回跑,“我肚子疼,要去上茅房。”

  莫青硯還不知道她的小伎倆,單手就提住了她的後衣領,哼笑道,“將軍早上交代了,不管你是肚子疼頭疼手疼腳疼,拖也得拖去。”

  “你們沒有人性!”燕今垂死掙紮地揮舞著雙手,氣的臉紅脖子粗。

  “不是我說,你這身板真的得練,跟個娘們似的,風大點都能給掛樹上去,這是為了你好。”

  “我寧可被掛樹上。”

  燕今當然沒有機會被掛到樹上,而是被掛到了懸崖中間迎風招展。

  莫青硯叉著腰往上看,哭笑不得地喊道,“阿滿,快點下來。”

  “我不,你上來。”

  “你已經掛在那裏一刻鍾了,所有人都在等你。”

  “你們走唄,別管我。”

  這個位置剛好腳下有塊突出的岩石,她踩住了才覺得沒了那種隨時會粉身碎骨的驚懼。

  太高了,而且安全措施薄弱,就一根細細的繩子,她一個現代人,哪有他們飛簷走壁的本事,吊著吧,他們等不耐煩了自然會來救她下去。

  看著半空中風中臘肉似的燕今,莫青硯鼓了鼓後牙槽,氣笑了,“行,你小子給我等著。”

  他腿風一起,周旁落葉翻飛,轉眼便見人行雲流水般點著崖壁飛了上去,莫青硯一手撐住了燕今手中繩的上端,另一手要掐她的腰。

  隻是還沒碰上,一道勁風橫掃而來,先一步裹住了她的腰。

  這熟悉的感覺,燕今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扒住了莫青硯的手,急喊,“救我救我。”

  這麽高被甩趴,她會半身不遂的。

  莫青硯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掙紮著雙手的燕今一臉晴天霹靂的被靈活如磁石的骨鞭吸走,一伸一卷的功夫,契合地落入滾燙硬實的胸膛上。

  容煜接了她一把,下一瞬立刻鬆了手,他捂著肩頭目光冷駭,抬手便朝她襲來,卻揮了空。

  燕今一臉無辜地眨著大眼往後退了兩步,幸災樂禍地揚了揚手中的銀針,“將軍莫怪,誰遇到危險都會有激發本能的自保能力,有了上次被甩在地上的經驗,自然不想再疼一次。”

  莫青硯飛身下來,看了眼容煜難看的臉色,對燕今道,“你給將軍下什麽藥了?”

  “最多讓將軍手腳酸軟幾天,將軍武功蓋世,自然礙不了大事的。”

  莫青硯氣急敗壞還想說什麽,被容煜擋了一把,他清雋的麵龐上不見情緒,隻一雙眸子黑漆漆地沉著,他沒看別的,隻一言不發的盯著燕今,透著無聲地驚濤駭浪。

  說不怕是假的,她下的藥可不輕,就是專門用來提防容煜這個銅牆鐵壁似的男人,照說一針下去,早該是軟腳蝦被人攙著走,他居然還能站的筆挺,這樣的男人是可怕的也是可敬的。

  下意識地,她又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卻突然勾起嘴角,似冷似邪地嗬了一聲,隨即轉身離開,腳步比原來看起來沉重了不少。

  看那背影,燕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相比她差點送命,她並不覺得自己心狠。

  “你也太狠了,到底下了什麽藥?有沒有解藥啊?”

  掃了眼臉色難看的莫青硯,她涼聲道,“沒有。”

  莫青硯臉都掛下來了,聲音壓了壓,“明日便是月圓之夜,你知不知道將軍寒毒會發,加上他去赤血寒潭撈王妃的屍身,內裏已是雪上加霜。”

  “最多就是躺幾日,急什麽。”

  “你要是見過將軍寒毒發作時的可怖模樣就不會這麽說了。”

  言畢,氣呼呼地帶著獸訓營的將士離開了。

  燕今,“……”

  從山壁回來,下午便不見了容煜身影,莫青硯對她愛答不理,倒是讓她難得討了閑,她坐在營帳外的台階上,看著一波波將士來往不停搬著沙袋往濠江岸口壘高,還有將士用木樁和石塊在築高堤壩。

  隨手拉了一個問,“你們這是做什麽?”

  “馬上月圓之夜,每年到中秋前後兩個月,濠江都可能漲潮,將軍命我們提前做防備。”

  燕今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燥熱中裹挾了一股沉悶,怕是有場大雨,她想了想,決定去主帳探探容煜的情況。

  還沒進去,便在外頭聽見了軍醫愛莫能助的歎息,“將軍,恕老奴無能,這毒老奴生平未見,不知如何去解,若是霍公子在興許還有希望。”

  “罷了,你去開驅寒藥吧。”

  軍醫點點頭,這是慣例了,每個月接近月圓便要準備驅寒藥,可也沒見哪月起效過,將軍寒症,連穆院正都束手無策,隻怕命不久矣。

  搖著頭出了營帳,並未發現躲在帳旁的燕今。

  “將軍,我這就去找阿滿要解藥吧,你現在手腳不便,若不能內力調息如何挨得住寒症之痛。”

  “不用了,她沒有解藥。”

  這種不輕不重的藥,目的就是用來消磨懲戒用的,並不會致命,自然不會花時間去研究解藥。

  帳外的燕今不由自主地磨起了下唇,容煜說的沒錯,確實沒解藥。

  但是沒有,不代表她不能研製。

  回了營帳,她到處翻找,撈出了一把趁手的小刀,出了營去找莫青硯。

  “你的通行令牌給我。”

  莫青硯因為容煜的事對他有些不爽,果斷拒絕,“不給。”

  再說了,這小子身份還是個迷,輕重他還是知道的。

  燕今眯眼,“確定嗎?那我就不去山林裏找研製解藥的藥草了。”

  莫青硯趕忙拉住她,“你研製出解藥了?”

  “軍醫那裏的藥基本都齊,缺兩味,我見過那山林裏有,采了便能製。”

  莫青硯笑嘻嘻地掏出腰牌,“我要去督查堤壩,不能陪你去山裏,你自己仔細些。”

  “知道了。”

  看著纖瘦的背影消失在大營口,莫青硯的眉頭緊了又緊,秋森從不遠處走出來,麵色沉冷道,“那蚩族人已經下在大牢,這小子你如果下不去手,我來動手。”

  莫青硯心事重重,“他會回來的,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