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硬骨頭就要練
作者:清歡渡      更新:2021-10-19 01:45      字數:2206
  旗杆傾斜了一側,著力點失控,莫青硯在半空中打了個旋,才攀住了旗杆,卻因為苔蘚太滑,陡滑了下去。

  燕今見狀,又補上了一刀,旗杆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眼見著就要倒下,她卻停手了,轉頭故技重施,隻是速度飛快了許多,對著自個那個旗杆,咣當兩下,直接砍斷。

  旗杆轟然倒地,濺起一地塵土,塵土落下,是一眾將士瞠目結舌的臉。

  她看向差點被砸個狗吃屎而狼狽躲開的莫青硯,慢條斯理地撿起地上的旌旗拍了拍,笑了。

  “軟腳蝦你好。”

  “你這是耍詐!”莫青硯氣急敗壞。

  “兵不厭詐,你可沒說,不能砍斷旗杆。”

  莫青硯咬牙切齒,想反駁卻發現無從駁起,他敗了,敗在心急燥進上,這小子打一開始就給他下了套,故意激將他。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子願賭服輸。”他張了張嘴,脖子掙的青筋可見,卻愣是喊不出一個字,漲紅了臉轉頭怒道,“讓老子承認軟腳蝦,你不如直接往我身上砍十刀。”

  腳尖一踢,便將那柄被她丟下的彎刀握在了手中,遞過去,“來吧,隨便往哪兒砍。”

  燕今看了一眼刀,又看向他視死如歸的臉,他沒有開玩笑,是真的願賭服輸,隻是硬漢之下的自尊哪怕折下頭顱都不願折下膝蓋。

  她接了刀,掂了掂,突然高高揚起,莫青硯眼皮一跳,卻愣是沒挪步半分。

  “啪……”一聲脆響,不疼,他低頭一看,燕今正翻著刀背,在他身上用力拍了十下。

  這點力度,對他來說,驚愣都大過撓癢癢。

  “行了,禮尚往來,這下我們能兩清了吧。”

  莫青硯不語,隻怔怔看著他。

  “拿了玉泉不告而別,對你下藥是我的錯,今日就此揭過了行不行?不行你把這十刀還給我。”

  他都做到這地步了,還他十刀,他莫青硯還是人嗎?

  莫青硯鬆了氣,也就笑了,抄起拳頭就往他肩頭上砸了過去,燕今已經退了一步,還是被砸的快內傷,“你主子摔我一鞭,你又打我,你們有完沒完。”

  莫青硯尷尬地撓撓頭,“也沒多重啊,你這身板也太不堪一擊了,難怪將軍把你丟獸訓營裏。”

  “別跟我提他,小肚雞腸,公報私仇。”

  “噓,你別嚷了。”莫青硯壓了聲音,“獸訓營近期都是我在練,我給你睜隻眼閉隻眼倒沒什麽,隻不過將軍每個月三次抽檢,在他眼皮底下,蒼蠅都逃不過,我就幫不了你了。”

  “我不用你幫,我自有辦法應付他。”

  莫青硯點點頭,這小子腦子太好使,這話他倒是信的,隻不過……

  “後日就是例行抽檢日,你行不行啊?”

  燕今很慢很慢扭過頭,大寫的慘無人道,“你們平時抽檢都抽些什麽?”

  “兩兩比試,有擂台戰,箭術,水戰,耐力戰,三局皆敗便會降回普通紅甲軍營,當然有想挑戰的普通紅甲軍戰勝也能入獸訓營,將軍一向識人善任,重才惜將。”他指向底下那些鬥誌昂揚訓練著的將士們,表情認真,“瞧那個耍大刀的,便是這個月水平最差的。”

  莫青硯一臉嫌棄說完最差的時候,那位將士正毫不拖泥帶水地將一排並列吊著的蘋果尾部齊齊斬下,卻沒有一個晃動。

  燕今,“……”

  *

  撩開主帳,莫青硯大步流星地走進來,“回稟將軍,今日的獸訓營訓練完畢。”

  “嗯。”容煜停了手上的陳兵布陣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還有事?”

  莫青硯觀察了下容煜的臉色,有些遲疑地笑了笑,“阿滿那小子,真的和獸訓營裏的兵一起練啊?”

  “要不然呢?”他沉聲,“既然骨頭這麽硬,還怕練壞?”

  “可那地方畢竟……”

  他也是獸訓營裏出來的尖刀兵,知道那地兒訓起來有多慘無人道,如果真的一視同仁,不出一天,就阿滿那小身板起碼能拆了重組幾個來回了。

  “他有選擇的權利。”容煜頭也不抬,沉冷的聲音裏毫無一絲同情,“既然她選擇裝聾作啞,那本王隻能按戰俘的標準來對待,後日如期抽檢。”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怎麽訓本王不過問,但是告訴他,每次抽檢本王都抽他,輸的雙倍難度雙倍時長訓練。”

  莫青硯:……太狠了!

  回了營帳,看著等在門口的燕今,莫青硯垂頭喪氣地搖搖頭,“別指望了,將軍狠起來,沒人擋得住。”

  燕今磨牙,“不就是藥倒了他一次,至於狹隘到非整死我不可?”

  “你到底有啥苦衷,不能一次性講個清楚嗎?”莫青硯苦口婆心,“將軍雖然治軍雷厲,但也絕對以理服人,你就老實告訴我,你和蚩族到底啥關係?怎麽知道席檜一夥的陰謀?”

  “我還不夠老實?該說的早就說了,蚩族是啥我聽都沒聽過讓我怎麽承認,席檜那一夥我也說了我是詐他的,救了將軍純粹是機緣巧合。”

  這話莫青硯都半信半疑,更別說容煜了。

  “你回去休息吧,養精蓄銳,趁著這兩天多給自己備點外傷藥,內傷藥,止痛藥啥的。”

  燕今,“……”

  天幕低垂,月黑風高,四周圍繞著此起彼伏的鼾聲,燕今從最裏側的床鋪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挪下床。

  腿長在她身上,惹不得還躲不起?

  扛起藏在被褥下的小包袱,她躡手躡腳地穿過一通橫鋪的走道,撩開帳篷。

  營地的巡邏兵她已經摸索地差不多,也知道走哪條路最快,避開兩撥巡夜將士,往西角方向有處人高的柵欄,隻要翻過去,她就成功了。

  一切都太成功了,成功的差點讓她得意忘形,直到被卡在柵欄頂上,她才樂極生悲地發現,她動彈不得了。

  柵欄頂部隔約莫三十公分便矗著一根修的尖銳的木樁,燕今算好了高度卻沒算好距離,恰好將自己夾在了兩根木樁之間。

  這是三十公分嗎?明顯比別處窄很多啊,她吊在最高處,雙腿懸空往下看去,和往上看時的心情和驚嚇完全不是一回事。

  “逃兵,按軍紀處理,是要杖斃的。”

  燕今循聲望去,黑色身影與夜色契合相融,冷峻神秘中有種蕩氣回腸的質地,幾乎與他平高的柵欄落在長風中巋然不動的男人身前,突然變的有些小兒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