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不能忘恩負義

  鄉村的夜景，充滿了寧靜和平和。

  月亮爬上樹梢，皎潔的光灑在村口的小路上，靜悄悄的，

  微風吹過，樹枝搖曳，地上的影子也變換著各種各樣的姿態，

  遠處的池塘裏，偶爾傳出來兩聲青蛙的叫聲，“咕呱，咕呱”

  村子裏依稀的煤油燈光若隱若現，更為夜增添些許神秘感。

  此時，李守業跟李月芳正在家裏做飯，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李守業和李月芳對視了一眼，對來人心照不宣。

  “你接著做飯，我去開門。”李守業套上背心，對李月芳說。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月芳的奶奶和爸爸。

  “爹，奶，這大晚上的你倆咋過來了？吃晚飯了沒有？”李守業順手扶著老太太，一邊開口問道，

  不等他們回答，李守業高聲吩咐廚房裏的人，“芳，你在多盛兩碗出來，給咱爸和咱奶。”

  “不用了。”李爹神情肅穆，“我們過來是有事跟你倆談談。”

  “爹，你有啥事就招呼我們一聲，我們過去唄，這大老遠的，還讓奶在跟著跑一趟。”李守業裝作不知道他們二人來的意思。

  “哼！”李奶奶的鼻孔裏發出一聲冷哼，“怕是請不動你們，隻好我們自己來了。”

  “奶，我倆哪兒做得不好，您指點我們。可別說這話，這不是折煞我們倆麽，您說啥我們敢不聽啊。”李守業小心地賠罪。

  “那我問你，你攤子上那人走了沒有？”老太太直接切入正題。

  李守業沒有說話，扶著老太太進屋坐下，給他倆倒好水之後，才開口道：“奶，不是我不趕人走，是人家交了租金的，當時說了兩天一塊蛋糕，人家可是把蛋糕給了的。”

  李奶奶想起那天回去，李月芳就把蛋糕給自己送去。

  那蛋糕確實好吃，鬆鬆軟軟的，很適合自己這樣牙口不好的老年人。

  當時自己還誇李月芳有心了，現在聽到那蛋糕是搶李月娥生意的人給的，頓時像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

  李守業這個人你要是不能從道理上讓他折服，他是不會聽你的。

  李奶奶不想跟他說話，“月芳呢，讓她過來，我跟她說。”

  在廚房做飯的李月芳，聽到自己奶奶要見自己，拿勺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李守業來到廚房，小聲地囑咐說：“奶說啥你別放在心上，不行就推到我身上。”

  “嗯。”李月芳點了點頭，挪步去了堂屋。

  看到低著頭走進來的李月芳，李奶奶拄著小拐棍，蹬蹬地走到她跟前。

  “我昨兒怎麽跟你說的！為啥今兒月娥回去跟我說那人還在！”李奶奶生氣地問。

  “那個守業說，他來跟他們說……”李月芳聲音小小的，不仔細聽，都聽不到她說的啥。

  “月芳，人不能不講良心，你姐對你多好啊，你學習不好，你姐在家給你補課，害得她自己功課都落下了。”

  “你找不到對象，你姐托關係給你找了現在的對象。不說別的，那李守業對你好吧，你瞅瞅咱那一塊，知青回來的，比你嫁得好有幾個？”

  “當初你那攤子，我知道，讓你讓給你姐，你委屈了。但是這個新的攤位的錢，我不是給你出了一半麽，算是補償你的。”

  “你明知道，你姐婆家有多難纏，你還這樣做，你說，你姐心裏能好受麽？”

  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李月芳，“你姐對你好，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明知道那人的生意跟你姐的衝突了，你還讓他們在你們攤位上擺攤，你說……”

  “你這不是故意擠兌你姐麽！”老太太幾乎說得聲淚俱下。

  李爹看不下去，開口道：“媽，你跟他說這些幹嘛，他們做得不對，就讓他們去給月娥道歉。”

  這是李守業剛好端著已經炒好菜的來到堂屋。

  “奶，爹，先吃飯，吃完飯咱再說。”看著被逼得縮著身子的李月芳，李守業開口道。

  “守業啊，你跟奶說說，你們是咋想的？”李奶奶坐在桌子跟前，夾起一筷子青菜，開口問。

  “奶，我們絕對聽你的。”李守業一邊咬著大餅，一邊含糊不清的開口。

  李守業的態度，讓李奶奶滿意地點了點頭，“我還是昨天說的那句話，讓那小子別在這邊擺攤了。”

  “奶啊，我不給他地，別人也給他啊，既然他都在這集市上賣了，那攤位費咱能賺就賺了唄。”李守業從別的方麵入手分析。

  見李奶奶遲疑，趕忙再說一句，“張北村的租金他給的是蛋糕，我拿給奶你吃，大田莊那邊的是一次一毛錢，每月他給了，我就都給月娥姐，你看成麽？”

  李奶娘想到李月娥在自己跟前的哭訴。

  自從那小子來了之後，李月娥的生意一落千丈，本來一天能淨收入兩三塊錢的，現在一天也就收入一塊多錢。

  她婆婆又是苛刻的人，每頓吃飯必須有肉。

  她對象在農機廠上班，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六十多塊錢，這錢還都被她婆婆收起來了。

  平日裏家中的日常開銷都是靠她擺攤的收入來的。

  這兩天收入收了，導致買菜錢都少了，就連她小姑子都開始嘲諷他。

  想到這兒，李奶奶堅決地說：“不行，這地不能租給他，”

  不等李守業開口，李奶奶接著說，“守業啊，月娥對你咋樣，你家窮成這樣，她覺得你人好，就把自己的親妹子介紹給你，”

  “你現在這麽做，對得起她麽？明知道那人搶了她的生意，你還不趕他走。”

  “你不能這樣忘恩負義，幫人外人欺負自家人不是。”

  李奶奶的話越說越嚴重，最後就差拿著筷子戳李守業的腦袋了。

  李守業見自己嶽父老神在在地坐在一邊，求救地把目光看向嶽父。

  誰知嶽父把眼睛一閉，裝作沒看見。

  李奶奶又聲淚俱下地說了半天，見李守業依然不表態，心裏既難過又生氣。

  李爹見自己女婿不發話，母親又急又氣，扶著李奶奶起身，

  “既然你們也不想得罪人，奶奶又不想月娥受委屈，那你們這兩天就別去集市擺攤了。”

  “爹！”李月芳不敢置信的開口，“我們不擺攤，大餅咋賣啊！”

  李爹皺了一下眉頭，思索了一下，開口說：“攤位就先給月娥用，等他們不去集市賣了，你們再回去。”

  李守業聽了心裏歎氣，自己的嶽父也是偏心著李月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