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們過去坐吧，我有些事情要問您。”徐應之扶著薛敏敏的奶奶坐到了客廳中央桌旁的椅子上。

  “你要問什麽呀？”

  “奶奶，您的孫女叫什麽？多大了？在哪裏讀書？”徐應之問了起來。

  司楠晴沒有坐下來，而是在屋子裏四下的看著，但說實話，這間屋子確實很小，一眼就可以將所有的都看到。

  家裏隻是簡單地裝修，而且風格還是很老的那種，肯定是當初買的時候就隨便弄了。

  家裏的家具也是特別舊的那種，牆壁上貼著一些獎狀，還有一張合照。

  司楠晴站在獎狀前麵看了起來，都是一個叫做薛敏敏的人。

  “薛敏敏……”沒等老奶奶回答徐應之的話，司楠晴就念出了薛敏敏的名字。

  老奶奶一聽薛敏敏的名字就笑了起來。

  臉上的皺紋都顯得異常溫和。

  “對對對，我孫女叫薛敏敏，23了，她就在藝術學院讀書，學表演的。”

  “那些都是她小時候的獎狀，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表演，有個明星夢，所以就上了那學校。”

  “那……您說她最近精神好像不太好，知道是為什麽嗎？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徐應之又問了起來。

  他現在也不好直接告訴薛敏敏的奶奶，她跳樓的事情。

  老人家一看就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孩子身上的那種，畢竟兩個人這麽多年都是相依為命的。

  可是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奶奶肯定接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啊……隻是我看她最近不去學校了，我就問她去哪兒了，她說大三可以實習了，在外麵找工作呢，具體是什麽我也不懂。”

  “這孩子從小獨立，我也不管那麽多的。”

  “我家敏敏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的。”

  “但也就是前幾天，她半夜總是做噩夢，我也被嚇得不清。”

  “那她後來有沒有跟您說過夢到了什麽？”徐應之又問了起來，司楠晴挨著他坐了下來。

  “沒有啊，我問了她不說，估計是怕我擔心吧，我覺得可能是工作不順利，畢竟還沒畢業，沒經驗，難免的，不過有點很奇怪的是……”

  “是什麽？”徐應之立刻追問。

  他看著老奶奶，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司楠晴也隻是安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不插嘴，不打擾。

  但就徐應之而言，他居然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並不像以前查案的時候，那般的糾結，那般的煎熬。

  難道是所謂的有家人在身邊就會安心？

  徐應之，你已經把司楠晴當成家人了嗎？

  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司楠晴，確定她是真實的，不是假的，徐應之才又看向老奶奶。

  司楠晴還在因為薛敏敏的跳樓和老奶奶感到悲傷，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徐應之的情緒和他的眼神。

  她隻是看著老奶奶，也希望知道薛敏敏到底發生了什麽。

  心裏的感觸越發的深刻，她一直想要的素材，可能就是發自內心的吧。

  或許隻有自己內心真的體會到的，真的感覺到的，那才是真感情，才能寫出耐人尋味的作品。

  司楠晴漠然的垂下頭，又聽見老奶奶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做噩夢之後，看我很擔心，還反過來安慰我，她跟我說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我們很快就會有錢的，不需要我再出去賣廢品了。”

  “我就覺得她是不是工作的事情有了眉目……”

  “結果早上起來就沒有看到她了，但晚上的時候我還看見她回家了，在屋子裏看書呢。”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就是她忽然不見的那個時候？”徐應之問道

  “就昨天早上，說那些奇怪的話也是昨天淩晨的時候，天還沒亮，後來我去睡覺了，她也不懂什麽時候離開的，我白天出去撿撿廢品賣錢，晚上回來看見她在家，我做了飯叫她吃，她說不餓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薛敏敏的奶奶斷斷續續的回憶起來昨天的事情。

  “那今天早上呢？”司楠晴沒忍住的問了一句。

  “今天早上就是沒看見她啊，我尋思著孩子晚飯也沒吃，早上要餓了，我就出去買了包子給她吃，但找不到她人了。”

  “我聽鄰居說看見她上了天台，但看到她。”

  老奶奶無奈的看了一眼廚房裏的包子，已經涼了……

  “我可以看下敏敏的房間嗎？”徐應之那麽說已經站了起來。

  “奧……可以啊……就是屋子小，我怕你們……”

  “沒關係……這裏對吧？”徐應之打斷了老奶奶的話，伸手指了一間臥室，門是開著的，從裏麵的裝飾來看，應該是薛敏敏的臥室了。

  “對……”

  老奶奶的話剛脫口，徐應之便立刻準備過去。

  但被司楠晴拉住了手臂。

  徐應之狐疑的看向她，司楠晴有些為難：“需要告訴嗎？”

  她用餘光看了一下老奶奶。

  徐應之頓了頓，他伸手放到了司楠晴的肩膀上：“要……”

  就隻是一個簡單的字，卻打破了司楠晴的心理防線，她的眼眶忽然紅了起來。

  她覺得鼻子很酸，很想哭。

  什麽時候那麽玻璃心了呢。

  徐應之離開的時候什麽都沒說，隻是摸了摸司楠晴頭，算是無聲的安慰。

  “奶奶，您先坐下，我有些話要告訴您，聽完了您不要太激動。”

  “什麽事情啊？”老奶奶有些納悶的坐了下來，司楠晴挨著她，拉住她的雙手。

  她咬了咬唇，覺得難以開口，但徐應之說要，可能早晚都要知道，還不如現在知道會好一些。

  “敏敏她……”司楠晴看了一眼臥室裏的徐應之，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說出來，“她跳樓自殺了……”

  “什麽？你說什麽？誰自殺了？”老奶奶一下子沒能接受，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詫異的看著司楠晴，其實從她已經泛淚光的眼睛，司楠晴已經明白，她是聽懂了。

  “奶奶，是薛敏敏，您的孫女，剛才從那個天台跳下去自殺了，屍體已經被警察帶回去了……”

  “不不不不……你們一定弄錯的，不會的，這孩子怎麽舍得丟下我，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