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個長長隧道，進入一個寬敞的大廳，這裏來來往往，不少穿白大褂的人在走動。

  忽然間，像是有人按下暫停鍵，這些往來走動的人全部定格，然後集體扭頭看向白鴉。

  “夥伴，你來了。”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性，有幾分麵熟，是前第二研究所的人。

  “往這邊走。”

  另外一個中年女人開口，指著隧道。

  所有人都指向隧道示意。

  白鴉感覺有些不適，但這些人都是格式塔的一部分，要習慣，在格式塔的引導下，他達成一個電梯，直通研究所最下層。

  這裏有一個紅色的房間。

  房間麵積很大，分很多區域，有床、椅子、桌子，還有各種分區，像是家具城弄出來的展覽樣板，堆在一個很大很廣闊的房間裏一樣。

  白鴉掃視房間。

  視線落在一個大床鋪上。

  深紅色鵝絨大床上跪坐著一隻蘿莉。

  紅色眼睛很大，長相很可愛很討喜，銀白色長發披散，撲滿整個床鋪，淡薄柔弱的身子穿著寬大的T恤，鴨子坐在床上，懷裏抱著一個小熊玩偶。

  白鴉：……

  他用影子確定，麵前的蘿莉，就是格式塔的鏈接中心點，也就是那個大眼球，隻是這個外表……

  你他喵的299買皮膚了嗎？

  格式塔抬頭，微笑到招呼：“夥伴，下午好。”

  白鴉翻白眼道：“你在搞什麽？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

  格式塔道：“昨天送來的食物裏，有一個人類幼兒的外表如此，她受到98.23%的子體喜歡，橫跨性別和年齡，是所有融合個體內，受歡迎程度最高的，人類喜歡這個外表。”

  格式塔口中的食物，自然指的是榮耀小組。

  白鴉齜牙吸氣。

  這話好像不假，但是他無法接受。

  “你還是變回來吧，一個大眼珠子變成這樣一個白毛蘿莉，我無法接受。”

  格式塔撩了撩銀發，歪頭回答道：“我並沒有具體形態，如果硬要說聚集體，可以用‘一團凝聚成特殊規律排布的電磁波’來表述，眼睛可以映射心智，所以，我最初以眼睛的樣子出現。”

  白鴉聳肩道：“算了……隨便你吧，榮耀小組裏還有小孩子？”

  “那個人類幼體患有嚴重先天疾病，堅持不到1個月就會死亡。”格式塔回答，它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道：“我在她大腦裏發現新知識，和研究所裏的人完全不一樣。”

  “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植物人。一個電工，一個政客，一個探索隊成員，一個歌手，還有一個普通搬運工人，他們都有自己的特點，其他方麵很貧瘠。”

  “他們對世界認知，與研究所的人完全不一樣，如果拋去肉體，隻看心智，仿佛兩個不同的物種。”

  “人類真是神奇，明明是同一個物種，認知心智上卻天差地別，我期待榮耀小組內有更複雜的人員構成。”

  格式塔絮絮叨叨，訴說自己的發現。

  它明顯變得活躍，說話的方式、速度都有變化，思維邏輯性顯著提高，心智在快速充盈。它放開對自己的壓製後，正在快速的發生改變，而且對人類產生很大的好奇。

  白鴉內心喜憂參半，表麵不動聲色，他走到一旁沙發上坐下，笑道：“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還要大。”

  “我還沒見過除人類外的動物。”

  “方舟禁止飼養寵物，黑霧會誘導生物變異，以前傷人的事情太多，後來全麵封禁，除了飼養場外，其他地方是沒有動物的。”

  “如果可以，我想融合其他生物看看。”

  “你融合其他生物不會對你造成影響嗎？”

  “會，也不會，我可以控製，融合並不是把水倒入一個池子裏，而是一個個主機電腦通過網絡相互連接，我，是鏈接構成的集合體本身。”

  白鴉點頭。

  格式塔的能力比他想的更高級，高可控性也代表它更加容易進化變強。

  格式塔從床鋪上下來，它隻穿一個單薄的白色T恤，遮住一半的大腿，雪白纖細的腿腳露在外麵，赤足踩在紅色地毯上，紅白對比格外分明。

  它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白鴉身邊坐下，蜷縮在沙發上，像個天真可愛的蘿莉一樣玩著小熊玩偶，隻是下一刻說出的話很滲人。

  “夥計，你能給我帶一些特定的食物嗎？”

  “不能。”

  白鴉搖頭。

  格式塔所為的食物，自然是指其他各行各業的人。

  格式塔失落道：“唉，我不開心。”

  白鴉伸出手，摸了摸格式塔的腦袋和肩膀，手感和真人無差別，銀白長發手感絲滑，皮膚光滑有彈性，還能聞到香味，它的模仿變化是全套的。

  格式塔眯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輕輕哼歌，身體微微搖晃。

  白鴉疑惑道：“你喜歡這樣？”

  格式塔睜開眼睛道：“我沒有感覺，但那個人類幼體被摸頭後都會有這個反應。”

  “哦，預定反應嗎？”

  白鴉收回手，又問道：

  “方舟給你安排什麽任務了嗎？”

  提到這事情，格式塔跳下沙發，小熊丟一邊，叉腰道：“可太多了，把我當騾子用。”

  它取來一個平板，在一麵牆上投影出畫麵，顯示一串文件名字。

  白鴉隨意掃了一眼。

  滿滿當當一大頁，是各種各樣奇怪的研究課題。有高精尖的材料的研究，有基礎的數學研究，也有人文社科方麵，可以說五花八門。

  他立刻明白，這是方舟在測試格式塔的能力，看它擅長什麽。

  白鴉道：“你不用都研究，隻要挑感興趣，擅長的去解決問題就好。”

  “方舟也是這樣和我說的，但我想都弄明白，可我現在知道的太少，隻能等方舟送來更多的食物補充。”格式塔回答。

  白鴉點點頭問道：“需要我做什麽嗎？”

  格式塔道：“外星物品研究要推遲一些，這裏的剛建立起來，缺少必要的儀器設備。”

  白鴉點頭。

  他在這裏待了一會兒，和格式塔閑聊，準確說，是他聽格式塔碎碎念念，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題和發現，它說話很是跳脫，思維不著邊際，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

  呆了一會兒，白鴉看時間不早，就告辭離開。

  格式塔伸出小手拉著他衣角，可憐的表情說道：“夥伴，不能留下嗎？”

  白鴉道：“我是正常人類，有正常生活。活躍期快結束了，方舟會封閉一周多的時間，這段時間也沒什麽事，我就不過來了，你有事情直接聯係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