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就出來啦
作者:紅色水牛      更新:2021-10-27 12:51      字數:2125
  “天也不早了,既然大夥願意聽,那我們就再多說一會兒。”

  “感恩觀眾嘛。”

  “說點什麽好呢?就說我旁邊的這位吧,於慊於老師大夥也都熟悉。”

  “您捧我了。”

  “於老師跟我可不一樣,我為了吃上一碗飯,可是吃了不少苦頭,人於老師不是,人家是有錢人呐。”

  “有點小錢而已。”

  “不,家裏可趁老錢了,富九代。”

  “謔,我家都富九代啦。”

  “那當然,別人富二代,富三代就了不得了,擱您這兒是富九代,祖輩往上倒九代,個個都是大財主。”

  “……”

  “去你的吧!”

  一段七分多鍾的小段表演完,兩人再次鞠躬。

  “啪啪啪~~好好~~”

  兩人的活兒剛一使完,觀眾又爆發出滿堂喝彩聲。

  此情此景,郭德剛和於慊太熟悉了。

  同樣的流程,倆人又開始第二次返場。

  “天色不早了,您諸位也不讓我回家,既然在台上,那總得幹點正事吧,表演點什麽節目好呢?”

  “大夥喜歡什麽,您就給來什麽唄!”

  “這個難為我了,台下近三千的觀眾,我要一個個問過去,都得問到明年去了。”

  “您死不死呀。”

  這時台下的觀眾有搭茬的。

  “唱一段!”

  “《叫小番》!”

  觀眾跟演員之間,就是這樣。

  大家對你熟悉了,就知道你的絕活在哪裏,觀眾自然就會有“單點活”的願望。

  對於這種要求,郭德剛向來不會拒絕的。

  他笑著點頭道:“我聽見有朋友說唱一段《叫小番》,你們也真是的,聽了這麽多遍,還沒膩嗎?”

  “聽不膩,來一段。”

  此處不用於慊來捧,因為觀眾指定搭茬兒。

  郭德剛扭捏道:“可是我唱得都想吐了,你們太不講理。”

  “噫噫噫~~~”觀眾笑著起哄。

  “行吧,既然大夥愛聽,那我就唱一遍給大夥嚐嚐,《叫小番》呢,是《四郎探母》中的一個小段……”

  郭德剛介紹完來曆,於慊捧道:“這可是好活兒,很見手藝。”

  說罷郭德剛身體繃直,眼睛聚光,左右手一抬一定,一個唱腔起始動作完成。

  靜中有動,氣韻連貫,畫麵美觀。

  呃,畫麵美觀劃掉!

  動作標準,確實很有神韻。

  他最初因為說相聲吃不上飯,可是搭人家的班子唱過四五年的戲,這些身段自然信手捏來。

  “好好好~~啪啪啪~~”

  光是一個身段動作就贏得了一片喝彩聲。

  郭德剛調整好氣息,張嘴便唱:

  一見公主盜令箭

  不由本宮喜心間

  站立宮門叫小番

  ……

  郭德剛的嗓子確實好,唱高音跟喝水一樣簡單。

  再加上深厚的戲曲功底,那腔調韻味拿捏的十足,聽著讓你頭皮發麻的同時,耳朵裏卻相當享受。

  台下的觀眾雖然五湖四海都有,但還是以京、津兩地為主。

  戲曲、雜耍的發祥之地,興盛之所,懂行的人可不要太多哦。

  當郭德剛《叫小番》的嘎調一上去,大家直接聽美了。

  “啪啪啪~~好好~~”

  “好嗓子,這調門兒真高呀!”

  “這味兒忒足了,來著了!”

  台下觀眾紛紛起立,拍著巴掌喝彩。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

  有人聽戲曲能當場睡著,愣將國粹當成催眠曲。

  有人哼哼唧唧地跟著附和,心裏美的不行。

  園子裏聽完,回家睡覺都還在吧唧嘴,直到被老婆一腳揣下床才得以消停。

  所以說,沒有過時的藝術,隻有沒能耐的藝人。

  節目雖短,但力氣賣得很足,台上的郭德剛和於慊再次鞠躬謝幕。

  不過想下台,依然沒那麽容易。

  把人弄高潮了,扔半道上不管,這會挨板磚的。

  掌聲不停,愈演愈烈,郭德剛倆人隻能順勢繼續第三次返場。

  三。

  在華夏文化裏可是一個極具魔力的數字。

  什麽事不過三呐,天地人三才呀,約法三章、一氣化三清、三宮六院、三思而後行、三顧茅廬、三生石等等。

  無論是神話,曆史,還是文學,總之相當常見。

  相聲門的返場,也有個跟“三”有關係的講究,叫“返場不過三”。

  這個規矩傳承到現在,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

  隻是這裏規定返場次數不超過三次,倒也沒有那麽玄乎的道理。

  相聲門的藝人,吃得都是開口飯。

  微薄的收入,全仰仗觀眾們捧場。

  所以前輩們就想著,對觀眾得吊著一點胃口,不能一次性喂飽了,不然下次人家就很難再來捧你的場。

  另一個原因,就是控製演出的時間和節奏。

  到了現在,可能很多人已經不再管它是因何而起的,隻是都自覺的遵守著。

  當然,這一點對於郭德剛和德芸社來說,早已經不叫事兒。

  他一個人連續返場二十五次的紀錄都創造過,還會在乎一個小小的“三”?

  同樣也因為他跟個瘋子似的,處處與眾不同,才會招致那麽多同行的討厭。

  愛一個人一定有理由,恨一個人也有理由。

  “愛是不需要理由的”,這種話是講給傻子聽的。

  隻是這麽幹,太玩命了,不能回回都來。

  此刻,郭德剛笑眯眯地看著台下的觀眾。

  “第三次了哈,天兒也不早了,您諸位還不肯走,小心回去睡地板。”

  “嗨,這您就甭管啦。”於慊笑道。

  “前麵呢,說也說了,唱也唱了,那這次我也偷偷懶,咱後台人不少,也叫個人上來給大夥賣賣力氣。”

  “對,多跟觀眾熟悉熟悉。”

  “請誰上來呢?”郭德剛一副為難的表情。

  “對啊,請誰呢?”

  就在倆人糾結時,一道皂色身影已然出現在上場口,步伐不快,慢慢悠悠,跟剛散步到這裏似的。

  不用說,正是換好了大褂的胡炎,隻是上場的時機拉前了一些。

  他不是莽撞人,自然有自己的盤算。

  誰返場,都得弄出熱鬧勁兒來,不然便白瞎了這個機會。

  所以隻要自己有把握兜得住,做些不一樣的行為沒問題,反而更容易攏神。

  比如此刻的觀眾,注意力便直接聚在了這個冒失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