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裏，這次讓孫小虎畢生難忘的魔鬼訓練每天都會露出它的獠牙。白天五公裏武裝越野，體能訓練，還有那個訓練結束後胳膊能腫的大一圈的舉槍臂力練習。在休息時間，楚昊天還教他摩托車的駕駛，並且告訴他以後還要學會駕駛各類汽車，甚至是坦克。小虎很興奮，想到以後自己可以開坦克，打的鬼子鬼子抱頭鼠竄，現在連自己做夢都夢見坦克，雖然他壓根就不知道坦克長什麽樣子。

  下午訓練中，楚昊天重點放在了射擊、格鬥和刺殺訓練中，並給孫小虎講述了各種技巧和人的身體要害，在戰鬥中怎麽樣一擊必殺、一招製敵，動作要幹淨利落，不要拖泥帶水。當然，每一次被虐待那是必不可少的內容。

  晚上除了正常的文化課，楚昊天還會講解了日軍常用的作戰方式，使用的各種武器，日軍的軍銜的識別，槍械的分解和組裝，詭雷的布置和拆除，戰場急救知識，己方兩人和多人作戰小組之間的相互配合，戰場偵察和偽裝，怎麽選擇進攻和撤退線路，為了增加默契度，還會和他一起進行訓練，教授他特種作戰手語，比如：你——以食指指向受訊的隊員；我——以食指指向自己的胸膛；來——伸開手臂，手指間緊閉，然後向著自己身軀方向擺動，指示隊員靠近自己；聽到——舉起手臂，手指間緊閉，拇指及食指觸及耳朵，掌心微曲並且向著受訊隊員；看見——手指間緊閉，水平放置手掌於前額上；停止——伸開手臂，以掌心向著受訊隊員；明白——手臂向身旁伸出，手肘屈曲，手腕舉至麵頰高度並作握拳狀，掌心向著受訊者；狙擊手——手指屈曲，像握持著圓柱狀物體；指揮官——食指，中指，無名指並排伸直，橫放在另一手臂上；等等。

  還有每天半夜雷打不動的緊急集合，武裝越野。在孫小虎看來，楚昊天找的理由都是幼稚到了極點，什麽去撒尿，自己白天出去的時候東西丟在外麵了，今天夜裏的星星很好看，要帶他去看星星等等。每一項都是苦不堪言呀，好在楚昊天知道訓練很辛苦，所以營養補充都能跟上，就算因為訓練被罰，沒有肉吃，也可以吃幾個野雞蛋。這比自己以前吃的要好不知道多少倍了。

  孫小虎在這裏每天被楚昊天痛並快樂的折磨著。與此同時，在虎林縣城裏，中村俊少佐的日子也是在煎熬中度過的。井上根據他的命令，第二天一早就帶領部隊出發了，在中午到達虎頭鎮以後，在兩名熟悉周圍村子情況的特務隊隊員的帶領下，去各村尋找鬆井一行人，在晚上七點鍾以後，中村俊終於接到了井上從虎頭鎮打來的電話。

  “報告少佐，我們找到了鬆井少尉的隊伍了，不過......”

  中村俊心裏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趕緊問到：“真的出事了？他們怎麽了？”

  “鬆井少尉所部共三十九人已經全部玉碎，為天皇陛下盡忠了。另外四名特務隊的人也死了。”

  中村俊手裏的電話應聲而落，整個人呆若木雞，腦袋裏嗡嗡直響。足足過了有一分鍾，才緩過神來，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喂喂喂的聲音，他又迅速拿起電話，對著話筒大聲說道：“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們是在哪裏出的事情，都是怎麽死的，你給我仔細說清楚。”

  “是，少佐閣下，根據我的初步調查，目前了解的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是今天下午三點鍾左右在距離虎頭鎮南方約十公裏的一個叫趙家溝的村子發現的他們，村子裏已經空無一人，房屋也大都損壞了。在村子後麵的小山裏有一些新墳，我們挖開了，裏麵都是一些中國人的屍體。在村子前麵的一塊空地上，我們發現了異常情況，挖開以後，裏麵全都是帝國士兵的屍體，不過大部分屍體已經被敵人用汽油焚燒過了，隻有個別在底層的屍體還能辨別一下。根據檢查，死亡原因基本是槍傷和手雷破片擊中要害後而亡。我們在現場除了發現三八式步槍的6.8毫米子彈的彈殼，還有另外一種子彈彈殼，根據我的初步查驗，應該是7.62毫米子彈彈殼。”

  “7.62毫米？對方使用的蘇式武器？敵人還留下什麽別的痕跡了嗎？能不能看出來對方有多少人？”

  “因為前天下了場雨，在現場除了找到些彈殼，沒有發現其他的線索。不過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麽事情？”

  “我們在村外樹林裏發現了鬆井小隊乘坐的卡車，已經被炸毀了，我們還在被炸毀的卡車上發現了連同車輛一起被銷毀武器。同時，還有一輛摩托車消失了。”

  “什麽？你的意思是說，敵人沒有拿走遺落在現場的武器？”

  “是的，少佐閣下。所以我覺得，這不像是抗聯或者那些土匪的作戰風格。要知道他們打掃戰場可是連一顆子彈都不會遺漏的，現在卻放著幾十支槍支不要，全都銷毀了，這很讓我不解。”

  “嗯，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如果不是他們的話。難道真的是蘇聯人幹的。難道他們為了報複我們襲擊了他們的小分隊，所以也派了隊伍來襲擊我們。可是這已經不是小規模的行動了。要想全殲我們一個小隊，即便是蘇聯人，也至少需要一個加強連的部隊。我們這裏距離國境線還有一段距離，以前敵我雙方的隻會有小規模的偵察人員在國境線附近活動。像這麽大規模的隊伍深入腹地，這是從來沒有發生的事情，而且他們那麽多人一路來到這裏，竟然都沒有被我們的人發現，這根本不可能呀。”

  “是的，少佐，您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在現場發現的7.62毫米子彈，這又該怎麽解釋呀。”

  “這樣，你馬上回虎林來，把你發現的疑似彈殼都帶回來。讓第三小隊隊長臨時負責虎頭鎮的防務，第三小隊留下兩個小分隊的兵力，你帶領一個小分隊回來。告訴他們，虎頭鎮最近要嚴密監視鎮上出現的陌生麵孔，有情況隨時像我匯報，沒有我的命令，禁止士兵下鄉。還有，讓附近的墾荒團也留意一下，發現情況立刻報告。”

  “是，少佐閣下，我安排好以後，馬上回去向你報告。”

  掛了電話之後，中村俊在屋裏不停的來回踱步，真的是蘇聯人過來了嗎？可是為什麽自己周圍沒有任何他們活動的痕跡呢？縣城周圍有好幾個由日本國民開拓團聚集的村子，他們也沒有反饋一條有關大批蘇聯人活動的信息？如果不是蘇聯人，那還有誰有這麽強悍的實力，能一次全殲一個步兵小隊呢？他百思不得其解，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報告。”

  “進來。”

  “報告少佐，搜索隊派人回來了，據稱帶回來了和藤田中佐有關的消息。”

  “馬上讓他進來。”

  “是。”

  沒多會，一名日軍少尉走了進來。對著中村俊敬了一個禮之後，他說道：“報告少佐閣下，我們在距離縣城東北方五十多公裏的森林深處發現了藤田中佐和小野大尉隊伍的蹤跡，很不幸，他們已經全體玉碎了。”

  中村俊猶如被晴天霹靂擊中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晌之後，他衝了過來，抓住少尉的衣領，對著他的臉大喊道：“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日軍少尉隻好硬著頭皮再次說道：“藤田中佐他們已經集體玉碎了。”

  中村俊把他一把推開，大聲叫到：“混蛋！混蛋！這不可能，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混蛋。”然後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凳子也被他踢到在地。幾分鍾以後，他才慢慢停止了發泄，然後赤紅著雙眼，喘著粗氣來到日軍少尉麵前，說道：“告訴我詳細情況。”

  “是，少佐閣下，我們是在距離縣城東北方向五十多公裏的森林深處一個山洞附近發現的藤田中佐他們。根據現場勘查，我們初步還原了當時的情況。藤田中佐將蘇聯人包圍在了山洞裏，正在進行圍攻，這時有人從後麵襲擊了我軍，我軍猝不及防之下，被敵人偷襲得手，導致全體戰死。”

  “有沒有在現場發現襲擊者留下的痕跡？”

  “因為前兩天下了場雨，現場的痕跡被破壞了，我軍陣亡人員全部被埋在一個大坑裏。根據查驗屍體得知，大部分人都是被6.5毫米子彈擊中的，有少部分是被7.62毫米擊中。另外根據統計，除了現場找到的陣亡人員屍體以外，還有四名滿洲國士兵失蹤，下落不明。”

  “武器都還在嗎？”

  “武器？”

  “對，我軍戰死後，散落在現場的武器，敵人有沒有拿走？”

  “哦，大部分武器都還在現場，並沒有被拿走。”

  又是這樣的情況，戰死的人被埋在了坑裏，武器被留在了現場，難道真的是蘇聯人幹的。中村俊回身來到了地圖旁，對日軍少尉說道：“給我在地圖上指出事發地點的大概位置。”

  少尉查看了地圖後，用手在上麵指出了一個點說道：“大概就在這裏。”

  中村俊看了事發地以後，又在地圖上找到了鬆井小隊的遇襲地點，兩地直線距離大概有七十餘公裏，如果是徒步急行軍，大概需要三個小時。這一路雖然人煙稀少，可是如果是一支上百人的隊伍，他們是怎麽悄無聲息在自己防區內來去自如的，自己現在是毫無頭緒，好像深處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