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者:公子少言      更新:2021-10-18 05:11      字數:3404
  彌生月彥喝了一口麵前的清酒。

  他的對麵坐著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一頭黑色的短發,綠色的眼睛,嘴角有一塊疤,正在麵無表情的吃東西。

  他的名字是禪院甚爾。

  對方的胃口很大,最上等的和牛已經被吃掉五人份了。

  侍者在對方第六次點菜之後遲疑著看著一眼彌生月彥,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給錢的。

  月彥不在意這點,放下酒杯就開口:“隨便他點,全都記在我的賬上。”

  侍者下去了。

  隻有牛排店昏黃的燈光和悠揚的鋼琴曲在盡職盡責的營造出一種高級的氛圍。

  禪院甚爾毫無反應,該吃吃該喝喝,並不覺得讓女士付錢有什麽問題。

  彌生月彥又喝了一口清酒。

  他側頭看了幾眼牛排店裏的裝修後又把眼神放到了禪院甚爾的身上。

  皮膚不白,是棕色的,眼睛狹長,綠色的瞳孔中間深邊緣淺淡,身高是一米八多。

  回憶起自己看到的資料,彌生月彥用手指敲擊著酒杯的杯沿,發出一種非常清脆的叮叮當當的聲音。

  禪院甚爾,天與暴君,最強人類,單身喪妻,有個孩子,來曆不明。

  很強,不是咒術師,也不是咒靈,非常適合現在的他。

  畢竟他是目前見不得人的鬼,還是不要和咒術界有太多聯係比較好。

  彌生月彥和禪院甚爾的第一次見麵就在三十分鍾之前。

  穿著女式和服的鬼王在精致打扮過後,跟隨命運的指引(買來的資料)出現在了這一家據說天與暴君經常光臨的牛排店。

  果然遇到了對方。

  在彌生月彥盯著對方目不轉睛思考五分鍾該如何上前搭訕才會顯得溫和不做作之時,禪院甚爾走到了彌生月彥的麵前,用一種非常熟練的語氣開口:“請我吃飯?”

  彌生月彥:“???”

  他點頭:“當然,沒有問題。”

  他迅速get到了勾搭禪院甚爾的正確方法。

  成年人的曖昧隻需要一個眼光,擁有鬼王美色的彌生月彥露出了一個微笑,卻並不能打動甚爾。

  對方在得到準確回答之後微微勾起唇角,隨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牛排店,頗為熟悉地找到老座位,然後熟練地開始點餐。

  彌生月彥跟在他的身後,隻要了一杯清酒。

  他現在雖然不需要吃人了,但是對外麵的食物還是有些微妙的排斥。

  牛排店裏麵的所有人都對此見怪不怪。

  隻有彌生月彥在那裏思考人生。

  不知道過了多久,禪院甚爾的吃飯速度終於慢下來了,他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幹淨牛排的醬汁,端起手邊彌生月彥給他同樣點的一杯清酒喝了一口。

  天與暴君的眉頭皺了起來:“好甜。”

  他喝了一口就放棄這杯酒。

  禪院甚爾擁有當小白臉的所有自覺:“你住哪裏?”

  彌生月彥給出一個回答,是他在東京新買的別墅。

  禪院甚爾並不在意,他慢條斯理,綠色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今晚去你那裏。”

  彌生月彥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禪院甚爾笑了:“還是說,你隻想請我吃一頓飯?”

  彌生月彥同樣微笑起來:“當然不是,請跟我來吧。”

  禪院甚爾這才把目光放到了他今天隨機抓取的冤大頭身上。

  穿著一身黑底紅花的和服,長長的卷發用發簪盤起來固定在腦後,臉頰兩側各垂下來一縷,個子不高,臉色很白,仿佛沒怎麽見過太陽,眼睛是紅色的,宛如琉璃。

  是一位非常漂亮的普通人類女性。

  隻是這一身複古打扮和宛如從老古董裏走出來的氣質讓他有了點不太好的回憶,他皺著眉頭:“你叫什麽名字?”

  “彌生月彥。”月彥掏出銀行卡遞給旁邊的侍者,讓他去結賬,自己拿起旁邊的黑傘從座位上走出來:“你呢?”

  “嘖,禪院。”

  禪院甚爾在外麵幹壞事當小白臉報的全都是禪院的名頭,現在當然也不例外。

  他拿出手機,把彌生月彥的名字發給孔時雨,讓他去調查一下對方和禦三家有沒有什麽聯係,自己發完消息就站起來:“走吧。”

  彌生月彥這才發現對方居然比自己高半個頭。

  瑪德,輸了。

  彌生月彥:“現在就去我那裏嗎?禪院先生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那你想做什麽?看電影嗎?”禪院甚爾對這些東西都無所謂,畢竟他算是一個合格的小白臉,和富婆的相處也是他在地下任務之間難得的休息。

  他感覺這種生活很適合自己這種垃圾,而眼前這一位漂亮的女士就是他這一次任務之間的消遣。

  “不了吧,”彌生月彥對電影並不感冒:“我不太喜歡這些東西,但如果禪院先生喜歡,我倒是想去看看。”

  “我也不喜歡。”

  天色已經暗下來。

  店外,猗窩座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兩個人麵前,粉色頭發的上弦三穿著校服配小紅褂,帶著粉色的太陽鏡,把自己的年齡大小定格在了十五歲。

  脖子上還掛著學生卡,腳邊放著課業,看到彌生月彥之後兩眼都放出了光。

  “月彥大人!在這裏!”

  在看到旁邊的禪院甚爾之後,猗窩座雙眼一下子亮了。

  強者!

  彌生月彥的第六感瞬間響起,他記起來自己的上弦三似乎是個好戰的暴力狂。

  失策……

  一巴掌把激動的猗窩座拍下去,彌生月彥把他從車裏拉出來,換自己坐進去:“未成年不可以開車哦。”

  把甚爾安置在副駕駛的位置,月彥用自己紅色的眼睛盯著猗窩座,為了避免被天與暴君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從包裏掏出了一大把現金:“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樣子,猗窩座。”

  他語帶威脅: “帶上你的作業去黑死牟那裏一起學習,這些錢給你們買晚飯,不完成這些我是不會同意你回來的!”

  唉?我?早就成年了啊!

  但是麵對鬼王,上弦三很有逼數地選擇了拿錢走人。

  他不明白為什麽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無慘大人就改名月彥,還把他送進學校,明明其他上弦都沒有這種待遇,黑死牟甚至還可以和過去一樣抱著自己的刀發呆!

  但是!但是!

  上弦是無法違逆鬼王的意思的,所以猗窩座隻能夠不情不願地同意:“知道了,月彥大人。”

  為什麽送猗窩座上學?

  彌生月彥坐在駕駛座上,回憶自己在落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的碎片。

  裏麵有一個粉色頭發少年人悲慘的命運,直覺告訴他改變這一切就可以從鬼王的束縛裏解放出來。

  彌生月彥想曬太陽想瘋了。他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隻能夠把同樣是粉毛的猗窩座塞進學校,看他們能不能相遇。

  粉發……應該會相吸的吧。

  為此,猗窩座在未來的日子裏應該會不間斷的重複上學,轉校,兩種行為,一直到他找到人。

  反正鬼的生命是無限的,彌生月彥不怕浪費時間。

  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和禪院甚爾。

  彌生月彥從旁邊摸出兩根煙,遞給對方,尋找著話題:“你有哪裏想要去的嗎?”

  甚爾給了一個地址,是賭場。

  禪院甚爾看了一出鬧劇,並不想評價:“那是你的?”

  “侄子,我把他從小帶到大。”彌生月彥表示:“我和他關係不錯。”

  是個小鬼。

  禪院甚爾能夠感受到猗窩座看到自己的時候冒出來的戰意。

  同樣,他也沒有在對方身上發現咒力。

  所以,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和旁邊這個幸運兒一樣。

  普通,柔弱,生活在太陽底下,不知道世界上還存在著禦三家這樣肮髒的垃圾。

  他敲了敲車窗,想起了家裏麵的小鬼,久違的慈父心腸開始發作,反正他本來就是出門找個飯票而已。

  “我要多帶一個人留宿。”他這樣對著彌生月彥開口:“你可以拒絕,拒絕之前需要把我陪你吃飯的費用給我。”

  彌生月彥:“?”

  “禪院先生很缺錢嗎?”

  “不缺。”禪院甚爾給出了另外的答案,綠色的眼睛裏麵全是愜意和無所謂:“但是我陪你吃飯得給錢。”

  “我從來不幹沒有報酬的事。”

  禪院甚爾擁有一副頂級的相貌,他往那裏一站就能夠吸引很多女士對他趨之若鶩,此刻坐在副駕駛微閉著眼睛的樣子,很能夠讓人瘋狂。

  這是天與暴君的魅力。

  可惜彌生月彥是個男的,穿女裝也是別有用心。

  男裝的鬼王出去幹大事,女裝的月彥隻會是弱不禁風的大家小姐,除了一個還在上學的年輕侄子猗窩座外沒有別的親人,甚至需要雇傭人來保護自己的安全。

  他的目標,就是眼前的天與暴君。

  “滴——”禪院甚爾的手機亮了。

  天與暴君低頭點開孔時雨發來的消息,裏麵是關於他查到的所有有關彌生月彥的信息,還有無聊的挖苦。

  [“甚爾先生,沒想到你已經喪心病狂的需要探查富婆的底細了嗎?”]

  [隻是出於謹慎。]

  “嘖,”回複完禪院甚爾就拉黑刪除一條龍,遠離孔時雨,給自己一個清淨的夜晚。

  他的清淨卻沒那麽容易獲得,在他們停在賭場門口,下車的前一刻,他的手機再次亮了。

  禪院甚爾看了一眼卻沒有選擇掛斷,隻盯著來電頭像上的黑發炸毛女子猛瞧。

  彌生月彥:“怎麽了嗎?禪院先生?”

  身旁幸運兒的聲音把他從電話鈴聲中驚醒,人渣本性暴露出來一絲:“沒事。”

  禪院甚爾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端,和他長相相似的黑頭發小孩握著手機,沉默地低下了頭。

  “臭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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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惠媽去世一段時間,爹咪開始接任務當小白臉,每天帶著惠惠去富婆家過日子的時間段。

  還沒有找伏黑入贅。

  我這邊設定應該是惠惠三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