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書，你支的招果然很有用呀。”顧森羽笑眯眯地點開語音。

  “顧森羽，你想挨打？”低冷磁性的嗓音乍然在車內響起，好聽得令人耳根一麻。

  林秘書：……

  顧總這是發了什麽討打的表情包？

  顧森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睫，委屈巴巴地回道：“我好好跟你打招呼你不理，還發語音凶我……”

  幾秒後，簡雲川又發了一條語音，“找我有事？”

  顧森羽迅速回複：“沒事啦，隻是忽然想起你了……”

  但這條語音發過去，對麵又沒回應了。

  顧森羽想了想，開了一小截車窗，然後對著窗外的雨幕錄製小視頻。

  “你一定猜不到，我現在人在哪裏。”顧森羽提高了音量，“看窗外這瓢潑大盆……傾盆大瓢……”

  想說的那個成語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遭遇滑鐵盧的顧老師自暴自棄道：“快看！好大的雨！”

  簡雲川：【……】

  簡雲川：【你人在哪兒？】

  顧森羽：【我在H市。】

  顧森羽：【狗勾偷笑.jpg】

  簡雲川：【去找宸星文化談合作？】

  “神了！”顧森羽驚了一下，“我一說我在H市，簡雲川就知道我來幹什麽，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主光環？”

  林秘書：“原來顧總您是在和簡少爺聊天。”

  “嗯。”顧森羽應聲，轉念一想，又覺得挺正常的，畢竟投資網紅經紀公司的主意都來源於簡小少爺。

  雨勢漸停，顧森羽發了最後一條語音：“先不跟你說了，等我見完馮殊凜再給你匯報戰況。”

  宸星文化的總部大樓位於H市的CBD地段，拔地而起高聳入雲，顧森羽忍不住感歎道：“這大樓比我們公司更氣派。”

  林秘書以為自家總裁又起了攀比之心，開啟睜眼說瞎話模式：“樓不在高，有您則名。”

  顧森羽：“哎，謬讚謬讚～”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大樓。

  畢竟是三大網紅經紀公司之一，來來往往一水的帥哥美女，可惜顧森羽一個都不認識。

  由於提前預約過，兩人直接上了二十八層，在秘書小姐姐的引導下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馮總，森美服飾的顧總到了。”秘書小姐姐敲響了門。

  “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辦公室內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緊跟著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動靜，夾雜著分不清性別的尖叫聲。

  秘書小姐姐習以為常，表情淡定地安撫道：“兩位稍等，馮總在處理一點私事。”

  約莫一分鍾後，辦公室的門從裏麵打開，倏地衝出來一個金發少年。

  “看什麽看？”少年氣衝衝地進行無差別攻擊。

  顧森羽無辜地聳了聳肩，“我戴著墨鏡呢，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金發少年愣了一下，“你是誰？你來這幹嘛？”

  顧森羽見多了這種叛逆期少年，沒打算跟他計較，“不好意思，請讓一讓。”

  “你是公司新簽的藝人？”金發少年的眼神忽然變得警惕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顧森羽：……

  “謝謝你誇我長得好看啊，但可惜的是，我目前還沒有出道的想法。”

  “韓嘉亦，不準沒禮貌。”這時，馮殊凜也走到門口，語氣抱歉道，“顧總，小孩子不懂禮貌，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顧森羽大方一笑：“沒事，感謝馮總抽空見我。”

  “哼！”金發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氣呼呼地大步離開了。

  “我們進來談吧。”馮殊凜風度翩翩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比起紈絝浮誇的侄子，年過三十的馮殊凜，長相周正，氣質溫潤，事業蒸蒸日上，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階段。

  但很快，顧森羽就發現眼前這人，遠不像看起來那麽好說話。

  “森美的口碑有目共睹，能和顧總合作是宸星的榮幸。”馮殊凜麵含微笑，“近幾年一直有品牌服飾想投資宸星，但宸星也孵化了自己的獨立品牌，一旦接受大品牌的投資，勢必會擠壓其他小眾品牌的生存空間。”

  “這一點我也考慮過，但其實衝突並沒有馮總想象中那麽大。”顧森羽語氣誠懇地分析道，“森美的定位一直是中高端市場，而且森美能給宸星帶來的，並不僅僅是簡單的資金支持。”

  說罷，他示意林秘書將自己帶來的電腦打開，但馮殊凜卻沒有給他展示方案的機會，客客氣氣道：“顧總，這樣吧。明天上午十點，薇斯娜的負責人也要過來，不如我們就一起交流交流。”

  顧森羽微一挑眉，“薇斯娜也有意向投資貴司？”

  馮殊凜笑道：“巧了，他們也是前幾天才派人過來談過。”

  顧森羽暗道一聲不妙。

  薇斯娜是森美的老對家，最大的競爭對手，這兩年隨著森美的業績下滑，薇斯娜的市場占有率逐年增長，沒想到這次居然又搶先了一步。

  “OK，那就明天再見。”顧森羽幹脆利落地起身，“誰的方案更能打動馮總，各憑本事了。”

  平靜的語氣中隱含一股坦蕩自信，顧總看起來胸有成竹，勢在必得。

  馮殊凜跟著起身，“十分期待顧總的方案。”

  然而，顧總身上散發的王霸之氣在上車後瞬間就消散了，“唉，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麽順利。”

  林秘書：“沒想到薇斯娜橫插了一腳。”

  “奇了怪了，薇斯娜怎麽也想起來投資網紅公司，而且還比我們快了一步？”顧森羽抬手捏了捏鼻梁，頭疼得很，“算了，回酒店改方案吧。”

  回酒店的路上，顧森羽想起自己的承諾，立刻給簡雲川發送了一條消息，簡單說明他現在的情況，附贈一個貓貓歎氣的表情包。

  簡雲川一直沒回複，他心裏有事，也沒心思追究，回到酒店後，就跟林秘書關在房間裏改方案。

  直到“嗡嗡嗡”的手機震動聲響起，顧森羽這才發現天都黑了。

  他撈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簡雲川。

  顧森羽打起精神，接通電話：“簡小少爺有何指示？”

  “你住在哪個酒店？”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嗓音，耳畔似乎還有呼呼的風聲。

  “我住在我們家連鎖酒店啊。”顧森羽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了？”

  簡雲川淡淡道：“詳細地址發給我，我去找你。”

  顧森羽：！！！

  他猛地一下從床上蹦起來，“你也來H市了？什麽時候？”

  簡雲川：“剛剛。”

  *

  晚八點，顧森羽站在酒店門口，時不時踮起腳尖四處張望。

  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緩緩停下，顧森羽一個激靈，快步上前打開出租車的門，“簡雲川你——”

  車內的女士一臉驚嚇，“你幹嘛？”

  身後的簡雲川：“我在這……”

  “啊對不起對不起！”顧森羽連忙道歉，“啪”地一聲又給人關上了車門。

  準備下車的女士：……

  顧森羽轉身看向來人。

  一身挺括的黑色風衣，斜背了一個運動包，漂亮的臉蛋略有倦色，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

  他忍住想要撲過去給簡雲川一個擁抱的衝動，聲音裏的雀躍卻掩飾不住，“早知道你也要來H市，早上我就稍你一程，還省了車費！”

  簡雲川“嗯”了一聲，“進去吧。”

  “房間已經給你開好了。”顧森羽主動去接他的背包，土豪氣息十足，“反正是我家開的，不要錢，想住多久住多久。”

  顧總給簡小少爺開的是酒店最高標準的豪華套間，不過他肚子太餓等不及，放下東西就帶人下樓去吃自助晚餐。

  五星級酒店的自助餐廳環境清幽，食物精致品類豐富，顧森羽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順便還能看看湖景。

  兩人各自拿了喜歡的食物，相對而坐。

  顧森羽平常嘴巴嘚吧嘚吧個不停，一旦碰上吃飯，那叫一個專心致誌，完全忽略了身邊的一切。

  “顧總？”一道驚訝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真的是你！”

  顧森羽咀嚼的動作頓住，扭過臉，目光掃到一個穿著打扮時尚的年輕男孩。

  “叫我嗎？”顧森羽茫然地睜大了眼睛。

  簡雲川暼了他一眼，“不然是叫我？”

  男孩的語氣立刻由驚訝轉為驚喜，“顧總，你什麽時候來的H市，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呢～”

  顧森羽：“我不認識他……”

  簡雲川冷笑一聲。

  “顧總，你怎麽能說你不認識我呢？”男孩自來熟地坐到他身旁的座位上，“果然啊，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當時還說什麽最喜歡的就是我呢～”

  簡雲川握住刀叉的手指收緊了，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冷下去。

  顧森羽：糟糕！

  他好不容易在簡雲川麵前洗白了一點，萬萬不能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往一旁挪了挪，斬釘截鐵地否認道：“帥哥，你真的認錯人了。”

  男孩不依不饒：“雖然顧總你的發型變化很大，但是——”

  他的目光轉向對麵的簡雲川，“顧總對於美人的喜好倒是一直沒變呢～”

  下一秒，顧森羽就眼睜睜地看著筆直的不鏽鋼刀叉，硬生生在簡小少爺修長如玉的手指下變彎了。

  顧森羽急中生智：“我知道了，你認識的應該是我的雙胞胎弟弟顧輕舟！”

  男孩一臉茫然，“啊？”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啊，就喜歡以我的名義在外麵招搖撞騙。”顧森羽一臉恨鐵不成鋼，當場表演痛心疾首，“但你放心，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與此同時，遠在兩百公裏外正叼著筆發呆的顧輕舟，莫名其妙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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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舟：二哥你喪心病狂！造謠未成年你良心不會痛嗎？

  顧森羽：生死存亡，二哥不想和刀叉一個下場啊喂！

  刀叉：啥？我隻是被掰彎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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