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觀察簡雲川的臉色，顧總幹脆利落地關上了休息室的門，然後猛地深呼吸一口氣。

  “顧森羽，開門！”門外的人提高了嗓音，聽起來像是有點不耐煩了。

  顧森羽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扯鬆了領結，又隨手揉亂了劉海，最後用掌心拍紅臉蛋，這才打開門，“大哥，你怎麽來了？”

  慢吞吞的聲音顯得睡意朦朧，還真像那麽回事。

  顧曄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在幹什麽，這麽久才開門？”

  “我不小心睡著了啊～”顧森羽打了個哈欠，做戲做全套。

  “一分鍾前我們倆還在通話，一分鍾後你就睡著了？”顧曄一臉“你在唬弄鬼”的表情。

  顧森羽搖了搖頭，“大哥，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我有一個特殊的超能力。”

  顧曄皺眉：“什麽東西？”

  “超級喜歡——”顧森羽及時刹住車，趁人沒反應過來又補充道，“是一秒就睡著的超能力啦哈哈哈！”

  顧曄：……

  “讓一讓。”

  顧森羽聽話地讓開一條道，做出“請”的手勢，“盡情參觀。”

  一天之內帶了兩個人參觀他的總裁辦公室，要不他考慮收個費吧？發展成一項可持續發展的業務，參觀一次收一百塊。

  而顧曄走進辦公室，眼神四下掃視，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顧森羽抬頭挺胸收腹，帶著親切的微笑，裝起了廣播腔：“親愛的旅客朋友，我們現在來到的是總裁辦公室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超級豪華版辦公桌。這張辦公桌是由珍貴的金絲楠木製成的，總裁日常就是在這張辦公桌上——”

  “給我閉嘴。”顧曄扭頭瞪了他一眼。

  “好的。”顧森羽從善如流地閉上嘴，眼看著顧家大哥的腳步朝休息室那邊走去，決定先發製人，“大哥，你這架勢很像是捉奸啊。”

  “捉奸？”顧曄冷笑一聲，轉身看向他，“你的奸還用捉？”

  顧森羽眨眨眼睛，故意裝可憐：“唉，天地良心啊，我今天可是認真學習了一整天，連口水都沒喝上，現在還餓著——嗝！”

  說罷，就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顧曄：？？？

  “餓得打嗝。”顧森羽麵不改色給自己圓話，“不過大哥，你是特意來視察我的工作嗎？”

  顧曄走到沙發前，優雅地落座，“我來看一看，你到底想作什麽妖。”

  顧森羽迷惑地撓了撓頭，“不是啊大哥，我怎麽就非得做妖呢，我就不能好好做人嗎？”

  顧曄：“嗬嗬。”

  “難道……”顧森羽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大哥的意思是我長得太好看，好比魅惑人間的狐狸精什麽的？”

  顧曄：……

  “我看你就是個嗶嗶機成精。”

  “不行。”顧森羽嚴肅道，“建國以後就不許成精了。”

  顧曄抬起手，“給我閉嘴。”

  他發現自己不能跟顧森羽聊天，這不僅是個嗶嗶機成精，還是個節奏大師，不管你一開始想說什麽，沒聊上兩句，思路就會被帶往天涯海角。

  顧森羽抿嘴，做了個上拉鎖的動作。

  顧曄背靠著沙發，“你說想好好經營森美服飾，今天上了一天班，改變主意了嗎？”

  顧森羽艱難地比了個手勢。

  顧曄：“……可以說話了。”

  “世上無難事。”顧森羽誠懇地望著自家大哥，“隻要肯放棄。”

  “怎麽，才一天就要放棄了？”顧曄皺了皺眉，眼神裏浮現出明顯的不認同，“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

  “大哥你要這麽說的話，那我可就不困了啊。”顧森羽立刻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對麵，“我這人就經不起激將法。”

  顧曄將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所以呢，你打算怎麽讓森美的業績在半年內翻番？”

  “這就屬於秘密了。”顧森羽身體往後，唇角浮現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大哥，你是想來套我的商業機密嗎？”

  顧曄：“？你有什麽值得我套的？倒貼我一個億都不要。”

  “那我們就看結果就好了。”顧森羽語氣雲淡風輕，“要打個賭嗎？”

  顧曄看著他，“打什麽賭？”

  顧森羽歪了歪腦袋，“如果我完成了和父親的約定，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不等顧曄回答，他又補充道：“合理合法，不違背倫理綱常。”

  顧曄微微眯了眯眼眸，“如果你輸了呢？”

  顧森羽隨意道：“如果我輸了，從此我不再碰顧家的任何產業。”

  聞言，顧曄坐直了上半身，臉上的表情也變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如果我輸了，說明我不適合管理公司嘛。”顧森羽眉眼彎彎，“那我要的東西也不多，就幾套房，幾輛車，再來幾張卡和——”

  “我今天隻是路過附近，順便過來看一眼。”顧曄打斷了他的列舉，“既然父親讓我帶帶你，那麽公司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來問我。”

  顧森羽：“半夜也行？”

  顧曄怒了：“你非要半夜來找我談公事？”

  顧森羽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曄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現在已經很晚了，今天就到這裏。”

  “大哥，你先回家吧。”顧森羽還惦記著休息室的人，認真地敷衍道，“我還有事要交代林秘書。”

  “行。”顧曄起身，“不要在公司待得太晚。”

  顧森羽努力克製著臉上的喜悅之情，“我送送你吧，大哥。”

  “不用。”顧曄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叮囑道，“你記得——”

  結果剛走出辦公室門，“嘭”的一聲，門就在他身後關上了。

  顧森羽隔著門喊了一句：“就送到門口了啊，大哥！”

  顧曄：……

  送得可真特麽遠。

  終於把人送走了，顧森羽趕緊跑向休息室，一打開門，就見單人床上躺了一位睡美人。

  可能是等得太久了，簡雲川合衣躺在床上睡著了。

  富有攻擊力的眼睛安靜闔上了，濃密纖長的睫毛，雪白的皮膚，挺直的鼻梁，形狀優美的唇瓣，睡著的簡小少爺美得就像是一幅畫。

  顧森羽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果說簡雲川是女媧用心塑造出來的傑作，那他就是女媧隨手甩出來的泥點子吧。

  回想起自己剛才那麽粗暴的對待女媧傑作，顧老師深感抱歉，順手脫下西裝外套，俯身準備給他蓋上。

  然而沒有等他靠近，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精準地握住了。

  簡雲川睜開雙眸，眼底一片清醒，哪有剛睡醒的樣子？

  “你居然裝睡？”顧森羽掙開他，一副受到了欺騙的模樣。

  簡雲川坐起上半身，“你剛才跟顧曄打的賭，是認真的？”

  “你聽見了？”顧森羽“嘖”了一聲，“出家人不打誑語。”

  簡雲川似乎有點興趣，“你哪來的自信？”

  顧森羽捋了一把劉海，“飄柔，就是這麽自信。”

  簡雲川：……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顧森羽結束話題，本著紳士風度，主動提出送人回家。

  簡雲川斜睨了他一眼，“什麽車？”

  顧森羽嘿嘿一笑：“反正不是小電驢。”

  兩人乘坐電梯下樓，很快就下到了一層。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顧森羽和去而複返的顧家大哥四目相對。

  下一秒，他熱情洋溢地打招呼：“大哥，好巧啊，你還沒走啊！”

  顧曄的目光轉向弟弟身側的高個美人。

  “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有一點麵熟？”顧森羽表情鎮定自若。

  顧曄：“何止有點麵熟？”

  顧森羽信口胡謅：“啊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新簽的小模特，長了一張大眾臉。”

  顧曄：“……你當我眼瞎？”

  顧森羽言辭懇切道：“人生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話音剛落，就猛一大步跨向前，趁顧曄沒反應過來，中指狂按電梯按鈕。

  電梯門再次闔上，顧森羽鬆了一口氣，剛準備收回邁出去的腿，結果“哎呦”一聲僵住了。

  簡雲川：“又怎麽了？”

  顧森羽：“步子邁太大，扯著了……”

  簡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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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森羽：憑良心說，我到底是狐狸精還是嗶嗶機成精？

  簡雲川：成年人，不做單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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