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了，這點你們叫車叫不到了。來來來上我車，去哪啊，市裏全四十，走不走。”

  出租車是平時的兩倍多，可一個客人都拉不走。這些人就這麽僵著。

  漸漸的，門口的人不但沒下去，反倒還多了幾個。隨著打烊，從各個酒吧出來的客人，有的嫌那些司機亂要價，蹲在馬路牙子上叫車，可左等右等也不來。

  有的則成群結隊準備壓馬路回家，碰巧遇到熟人，就站那不走聊了起來。不知不覺地，就都往花繁和九一這邊湊近。

  出租車司機見狀，也時不時地換位置，一會這人多停這，一會那人多就停那。

  T市人的性格，就是愛湊熱鬧，哪人多就往哪去。

  黎竹倒是沒多想，就覺得眼前這些小年輕煩人。

  年後大學也陸續開學了。前些日子天冷，幾天前又趕上下雪，今個好不容易趕上周末，也不怎麽冷，全來這撒野來了。

  夜場向來如此。誰也把不住來的人的心思。

  黎竹跺了跺腳，踩滅了煙頭，準備回去收拾收拾回家。

  遠處，傳來刺耳的喇叭聲。

  “滴——滴滴——”

  黎竹眯縫著眼睛向那邊看著，大燈閃得她睜不開眼睛。待車子駛近，她才看清楚，是輛紅色車。可車燈還照的她眼睛疼，看不清車牌。

  無奈黎竹也沒那個興趣，剛抬腳準備離開，一晃神，她看清了車裏的女孩。

  車開得飛快，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沒太當回事。可這一愣，後麵的黑車緊跟上來。

  “交警交警，這裏是酒吧街。晨夕街附近，往快速路方向有飆車黨。。。。。。”

  當她看清楚黑車的車牌時，頓感不妙，嫌棄的眉頭突然緊蹙上揚。慌張中，她下意識地轉身邁開步子。

  “行動！”

  一聲令下，兩個人一人一隻胳膊按住黎竹，緊跟著，烏泱泱一群人，掏出家夥事，衝進九一會所和花繁會所。

  剛才還在成堆熱鬧的人群，一下子少了一大半，隻剩下幾個真蠢貨，一臉懵逼。

  九一會所。為首的一個便衣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徑直來到辦公室。

  此時辦公室裏，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男人已經被先前埋伏進去的人控製住，雙手抱頭蹲在牆邊。

  “鄧隊，是他嗎？”

  “抬起頭來。”

  男人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被逼的。”

  男人無論是身材還是樣貌，包括他那拿幾根碎發遮掩的禿腦頂都出奇的相似，會所裏昏暗的燈光下，真的很難分出真假。隻是現在屋裏燈都開的亮，才能看出來，眼前的男人臉蛋紅紅的，滿得反光。

  跟王川不同。王川的圓臉頰是好酒好肉伺候出來的，而這個中年男人的紅臉蛋是風吹日曬摧殘出來的。

  “我們跟錯人了，王川跑了。”

  與此同時，青青福利社中。

  突如其來的行動，來不及調派人手。

  隨著一聲令下，埋伏在外，吃喝拉撒全在車裏的四名便衣警察掏出口袋裏的家夥，衝進廢樓當中。

  本以為是一場赴死的抓捕，可等待他們的，是一片死寂。

  空蕩的廢棄樓中，除了已被燒得五黑的牆壁，就是零散玻璃碎片。

  黑色，將這裏全部侵蝕，沒有一絲生機。紮眼的，隻有亮黃色的警戒線，以及兩個嶄新的銀灰色行李箱。

  行李箱下，順著流下一攤油濘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