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界這邊，到了房間就接到了潘青的電話。

  “界哥，老頭那邊文件下來了，你現在在哪了。”

  “在Q市，怎麽了？”

  “Q市，你在那幹嘛？”潘青驚訝道。

  “不是你說要我支開左小柒讓她別回公寓麽，我本來就想帶她周邊轉轉的，誰知道她著一興起，到帶我開了一晚上車。”

  “哦，那沒事了。”

  李界的聲音有些疲倦，在車上他壓根沒睡熟：“怎麽樣，她公寓那安排好了麽？”

  “呃。。。。。。”潘青略帶有一些尷尬，“這些等你回來再說吧。”

  李界有些莫名其妙。他聽潘青的，前些天拿了小柒的頭發去做化驗，昨天晚上潘青又提出把左小柒公寓旁邊的屋子租下來方便觀察，於是讓自己把小柒支開，這些都是為了調查左小柒的身份。而現在上頭的文件下來了，潘青到是含糊不清。

  小柒覺向來很少，醒來後想起來什麽，拿起手機，把一個文件發給了李界。

  對話框那頭，很快回複了消息。

  【李界：這是什麽】

  【左小柒：你要的。】

  李界點開文件，是花繁的酒單。

  女孩給他的報告十分完整。除了黎竹的，T市其他大大小小的進口記錄都收集完整。男人很快發現了異常。

  一般情況下，每家酒吧都會代理幾款酒，從國外廠家拿到代理權，然後在和其他同行分享資源。

  其中左焺和左小柒名下的代理最多，這也就是為什麽，T市的很多人對左小柒的囂張跋扈不滿，但卻都沒有針對於她。

  單據中顯示，除了每家店都會有一兩款獨家之外，其餘的類品大多相近。

  而黎竹的花繁會所，有兩款獨家。平時黎竹進貨，不止進這兩款酒，還會單獨從別處進這兩款酒的小份裝。

  這種小份裝的酒，平時都會隨主品贈送，也有人會單獨定一批，湊到酒吧的套餐裏，或者算到員工福利裏。

  可奇怪的是，花繁的套餐裏並沒有這兩款酒的小份裝，而他進出過幾次倉庫，看似閑逛，實則記下了裏麵所有酒品及數量，然而並沒有見過。

  而真實的李界，據他交代，他曾聽黎竹提起過，她手中的“鸞尾”製作窩點並不在T市，而是由P國運輸而來。黎竹曾經用李界的名義從國外偷稅進酒的單子裏，就有P國的生意，並且恰好就是這兩款小份酒的進口地。

  但這些也隻是懷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定她的罪。況且，黎竹並不是這場犯罪中真正的主導者，她的背後，還有一個更龐大的勢力。

  將這些進口酒單據下到自己手機上後，莊循又將這份文檔傳給了潘青，交他去處理。

  ——簡單吃過晚飯，倆人再回到T市時已經是十點多了。

  此時剛剛進入T市市區，李界開著車，問旁邊正在玩遊戲的女孩：“給你放哪？”

  “去RIX吧。明要來貨，我得去理一下單子。”

  “好。”

  ——李界公寓。

  一進門，就看到潘青已經提前來到了他的房間。

  “怎麽樣？老頭的資料呢。”

  “呃，你自己看吧。”潘青遞給李界一個檔案袋，略顯尷尬。

  李界接過看了起來，表情從平淡到緊鎖眉頭，最後甚至有些猙獰和不可思議：“什麽？”

  “嘿嘿，”潘青用笑聲掩飾著此刻的尷尬，“我也是今天剛聯係上的嘛。”

  “這個左小柒是T市禁毒隊那邊的線人？”

  “也不是。她是市局刑偵的，隻不過這次她調查的案子跟我們衝突了。”潘青一臉抱歉，“我也有些詫異，不過這確實是真的。”

  李界憑著多年任務的經驗，感到有些不合理。

  為了保證人員的安全，即便是黑色線人，哪怕是線人的線人，身份檔案都是不能隨便調動的，並且都是單線聯絡。

  為什麽T市禁毒可以調度刑偵那邊的檔案。

  由於是跨省市辦案，這次事件知道的人少之甚少，李界和潘青也隻能單線聯係上頭，所以他們最開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到了最初發現鸞尾的RIX上。

  “哎，白折騰了好幾天，結果是個烏龍。”潘青抓著頭發，很是懊悔。

  “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我發你的那份文件你看了嗎？”

  潘青回過神來：“看了，你哪來的？”

  “左小柒給的。”

  “那也不能確定啊。在左小柒眼裏，你還是黎竹那邊的人呢，她萬一給你的是假的怎麽辦。”

  “是真是假，那就是你調查的事了。”李界說著，重重的在潘青肩上錘了兩下。

  此刻，李界的心情是複雜的。對於調查方向的錯誤，他很是自責。但同時，他又放鬆了些，甚至慶幸這案件跟左小柒沒有關係。

  除此之外，他心中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什麽，讓一個剛二十歲的女孩去做線人。本該是上學的年紀，如今卻置身於這水深火熱之中。如果需要一個女孩去涉及這麽危險的事，那他和潘青這類人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麽。

  而左小柒，她又在調查些什麽，花繁還藏著些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