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就是你的師兄，也是我的這個紀元第四個徒弟。”趙政看著阿耶仕，點了點頭，回答道。

  隨後，他示意阿耶仕站到一邊。

  因為他知道，寧征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趙政看著寧征，心中湧出了一絲悲哀。

  我的確是永生了，可是永生真的就是正確嗎？

  寧征同樣的讓寧教授也站到了一旁。

  接下來的對話，隻屬於趙政和寧征。

  一個是擁有著無數時間的永生之人，另一個則是人類紀元的現存最為傑出的物理學家。

  這是一場跨越紀元，跨越時間，跨越人類一切曆史的對話。

  很快，趙政的情緒就調整了過來，對於他來說，漫長的生命中，這種特殊的離別，他已經盡力了無數次了。

  “小征，你是有什麽問題想問我吧？”

  坐在輪椅上的寧征點了點頭，他看著趙政，帶著一絲渴望的問道：“老師，我的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您到底活了多久。”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趙政搖了搖頭，他說道：“當時間不能在我身上刻下任何痕跡時，時間對我來說也就沒有了意義。”

  寧征點了點頭，像是在思考，他轉而拋出了第二問題：“老師，我想知道，我一直以來的研究和支持是正確的嗎？”

  一旁的寧教授聽到了寧征的話，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寧征作為物理學當代最頂級的大師，沒有之一。

  但他的名聲並不好。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他在晚年間提出了一個說法。

  那就是，宇宙其實並不是絕對守恒的。

  這一說法，這一觀念使得寧征一輩子的名聲都變得狼藉。

  原因無他，倘若宇宙不是絕對守恒，那麽現有的一切物理定律都將被推翻。

  無論是牛頓的力學定律，亦或者是斯坦愛因的相對論。

  物體的質量可以不守恒。

  能量的轉移可以不守恒。

  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不守恒。

  一切的物理定律都將變得有局限性。

  他們的一切學說都將成為有局限性的理論，再也不是絕對的真理。

  寧征心中此時充滿了緊張，他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語是否真確。

  但他，為了這個說法，在晚年間基本上付出了一切。

  幾乎所有的物理學家都對他口誅筆伐，對他辱罵。

  寧征甚至被視為學術界的笑話，也被視為一個瘋子。

  妄圖用可笑的言論去推翻真理。

  寧征看著趙政，期待趙政能夠給他一個答複。

  而寧教授同樣也是如此，他知道，這個回答對於他父親有多重要。

  趙政深深的看了寧教授一眼，回答道：“宇宙本身，在一些特定條件下，確實是不守恒的。”

  “你的說法是對的。”

  寧征的麵色一下變得通紅，他喃喃自語道：“對的，對的，我果然是正確的。”

  “哈哈哈哈哈哈。”寧征有些癲狂的笑了起來。

  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

  一輩子研究，一輩子的努力。

  但卻因為提出了超越這個時代的真理，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理解。

  當一個人的理念超越其他人十年，他會被認為是天才。

  而當一個人的理念超越其他人五十年，他就是怪物。

  趙政沒有打擾寧征，他知道，他也見過，他甚至親身體驗過。

  他曾見過無數的人，無數個超越時代而不被時代理解的人。

  他心中很清楚，也能夠理解這種感受。

  寧教授看到這一幕，生怕寧征興奮過度而死亡。

  但他也同樣的感到內疚和懊悔。

  因為，在他父親寧征堅持宇宙本身並非絕對守恒時，他也不支持他的父親。

  過了半晌，寧征終於平複了心態。

  他看著趙政，問出了第三個問題：“那麽處於何種情況下，宇宙才是不守恒的？”

  這一句一出，寧教授和阿耶仕都同時看向了趙政。

  “無數的物理學家，無數的科學家，他們一身追求著那幾個守恒定律，守恒的物理量代表著物理學的最高境界。”

  “其實，這是錯的，宇宙本身，就從不守恒。”

  趙政看著寧征，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