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

  寧教授看著寧征，質疑道：“爸，你年級大了，有些時候可能認錯人了吧？”

  寧征麵露不善，他說：“你意思，是我老年癡呆了？”

  “你看看這個吧。”說著，寧征掏出了一張合照，一張黑白色的合照，遞給了寧教授。

  寧教授接過了合照，雙眼的瞳孔驟然間放大了。

  因為，合照上的一人，是他的父親。

  而另一人，則是那趙政！

  在合照之上，趙政的嘴角微微向上，似乎十分高興。

  而寧教授，則對自己畢生所學感到懷疑。

  因為照片上的趙政，和古董店中的趙政一般無二，依舊是一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模樣。

  就好像時間，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時間，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一樣。

  寧教授有些顫顫巍巍的說：“爸，這趙政，他是人是鬼？”

  他隻覺得背後有一股涼風，回想起古董店中趙政的話語，寧教授覺得有些說不出來詭異。

  “當然是人，一個活了很久的人。”寧征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寧教授一眼。

  “在我小的時候，老師曾經教會過我很多知識，那些知識遠遠的超出了那個時代的上限。”

  “甚至，我現在所做的研究，我現在的地位，都是源於那個時候老師對我的啟蒙知識。”

  寧征滿臉皆是回憶：“他所說的一些理念，一些概念，一直引導著我。”

  “而那些理念，縱使以現在的眼光看去，依舊超出了物理學的研究，超出了現有物理學理論的上限。”

  “你知道這意味什麽嗎？”寧征看了寧教授一眼。

  寧教授有些不解，說：“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我的老師，他絕不是這個紀元出身的人類。”

  “為什麽？”寧教授越發不解。

  寧征回道：“因為，如果是這個時代出身的人，他無論活了多久也無法超過當時這個時代最優秀的人。”

  “舉個例子，如果一個人從石器時代存活至今，那麽他的知識，也最多就是人類知識的總和。”

  “他的所思所想，最多也就和當今世界最優秀的一批人一樣。”

  寧征頓了頓，說：“哪怕是我，還有哪些與我一樣在學術界有些成就的人。”

  “依舊會受限於自己的認知、常識、信仰、道德甚至情感等。”

  “對於超越自己理解的事物，還有超越自己知識範圍的事物，往往會采取拒絕的態度。”

  寧征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八十年前，他說：“而趙政，也就是我的老師，他的知識，早已超越了人類的理解，超越了我的理解。”

  “他的觀念，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類所能提出的。”

  “必然有一個紀元，而那個紀元的一切，都遠遠超過我們人類的發展，而我的老師，注定在那個紀元生活過。”

  “我無法知道他活了多久，我知道，他的眼界、思想、知識早已不是我能理解的了，他一個超越人類的存在。”

  寧征的語氣之中帶上了一絲感慨，他說：“他這樣一個人，他對人類這個種族，帶有審視，帶有關懷，也帶著他那漫長生命中，自然而然誕生的淡漠和冷眼旁觀。”

  “無論人類進化多久，無論人類存在多久，也無法超越時間和時代的約束。”

  “而老師他，超越了時間，他擁有超越人類曆史無數倍的時間，他用了幾個紀元遺留一切的知識教導著我。”

  寧征說到這裏已經是老淚縱橫，他回憶的過去的點點滴滴，說：“我能在物理界有如今的地位，在物理界有如今的學術成就。”

  “這些都是源自於我的老師，也就是你的師祖。”

  “若是還有機會，我多想再跟隨老師學習一次。”

  寧征說到這裏，看了寧教授一眼，說：“我看過直播了，你當我看不出直播中你的質疑嗎？看不出你對我老師的不滿嗎？”

  “所以我說，你是個不孝子。”

  寧教授瞪大的眼睛，他的精神極度的不穩定，他研究的一輩子物理，他反問道：“不可能的，怎麽可能有人能活那麽久？”

  “這不僅違背了細胞分裂的上限，也違背了現存的一切物理規則。”

  “我不信，我不信，哪怕他能長生，他能不受傷？不意外死亡？能在前幾個紀元的浩劫中存活？”

  寧教授覺得自己學習了一輩子的知識受到了挑戰。

  “我說過，人類的認知受限於這個時代。”寧征歎了口氣，“他們會對於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產生排斥。”

  “也許，在老師身上，物理規則本身就不存在呢？”

  “也許，這宇宙本身，就是不守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