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取決於我多想殺掉你，以及多想毀滅這座宇宙。”殷古在手中掂量著至極彎刃，而這把似乎經曆過許多腥風血雨的彎刀，就好像一塊雷打不動的石頭，沒有對殷古的動作做出任何反應。

  孟凡：“最大的代價是什麽。”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孟凡的眼神，變得陰冷下去。

  殷古道：“也許是幾億年的修行，也許是一大塊神魂，也許是這具肉身，也許是永墮沉淪。”

  “你應該明白。”孟凡扭動了一下手腕，將元界弓捏的更緊。“如果你不付出代價，全力催動至極彎刃，那麽你不可能擊敗我，更不可能摧毀神王宇宙。”

  殷古笑了：“我以為我們會講和。”

  孟凡冷笑：“可能麽？你已經知道了神王宇宙的位置。”

  孟凡的這句話，等於挑明了一切。

  至極彎刃的強大，雖然還未體現出來，但可以想象，如果殷古真的全力催動至極彎刃，會對孟凡和神王宇宙造成什麽，不得而知。

  正常情況下，在得知敵人擁有一種強大到難以想象的武器時，應該講和。

  這叫威懾。

  自古以來，不論是人與人之間，還是國與國之間，最堅固的聯盟，都是通過威懾建立起來的。

  也許是互相威懾，也許是外界有一個強大的威懾，迫使兩個國家聯手去對抗。

  個人也是，帝王依靠權力威懾黎民蒼生，來建立自己和百姓之間的“聯盟”，同樣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百姓也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威懾著帝王，不可跋扈，不可暴虐，當百姓敬畏帝王的皇權，帝王敬畏百姓的力量，大臣敬畏帝王的生殺專斷，帝王提防有能力的大臣會篡權謀位，商賈走卒敬畏法律，執法者謹記法不外乎情理，各種威懾一同建立，互相平衡，於是，一個盛世皇朝便出現了。

  任何一種威懾的消失，都會導致整個係統的失衡。

  殷古確實擁有威懾的能力。

  但這種威懾並不平衡。

  今天，孟凡已經知道，殷古準備了這麽多年，為了複仇，殷古動用了意義世界都很珍貴的長古之火，征集了大量的巔峰神王，並求取了一件強大的神器，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摧毀孟凡，殺人誅心，那麽不論之後的結果如何，不論殷古是否離開，孟凡與殷古，都是死敵！

  除非殷古死，或者徹底被廢掉，否則，殷古就是懸在神王宇宙頭頂的那把隨時會落下的利劍！

  既然如此。

  你便出全力吧，這是死戰！

  所以，當孟凡挑明了這一切。

  他與殷古，便是永恒的死敵！

  “你應該明白，你殺不死我。”殷古笑道。“同樣的，我也很難殺死你，至少在意義世界的明文記載上，從未有過不朽被殺的記錄，踏入不朽，連自殺都做不到，可是你我有一個巨大的不同，你的背後，是這座脆弱的宇宙，隻要我不死，這座宇宙便一日不得安寧，而我的背後，沒有任何你可以綁架的人質，這是一個你永遠打不開的死結。”

  殷古的這句話，讓孟凡沉默了。

  殷古說的沒錯。

  他似乎永遠都是對的。

  “沒有選擇，就是最好的選擇。”孟凡道。

  殷古：“所以，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孟凡緩緩抬起元界弓，再次拉動弓弦。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必殺的死敵，在你我之中一人永恒消失之前，這誓言牢不可破。”

  微風吹拂，時急時緩。

  一些雜音，響起。

  幾個呼吸之後。

  未來天庭、諸世界大會、還有臨近的許多世界，同時響起了鬼哭神嚎的聲音！

  好像有數千萬的鬼魂在哭喊，有數百萬的天神在吟唱！

  這種事情，在神王宇宙的曆史上，見於文字記載，隻有一次。

  那一次，是人道始祖寫出“人”字，這是天地之間的第一個文字，自那以後，天地間的一切不會再被時間抹除，萬物法則可以被記載，甚至被領悟，知識可以依靠一代代的積累，然後從量變達到質變，過去隻屬於神鬼，隻屬於傳說，隻屬於天道的領域，被攻破了！

  那是眾生第一次逆天。

  之後，在神王宇宙的許多地方，鬼哭神嚎之聲三日不絕！

  但實際上，這種事情，在神王宇宙上發生過數次。

  其中有幾次，因為太過遙遠，所以沒有文字記載下來。

  還有幾次，沒有被記載，主要是因為人道。神王宇宙的文字和文明源頭是人道，沒有任何一個種族，像人族這麽重視傳承，這麽重視曆史，所以許多與人道無關的曆史，都湮滅在時間長河之中了。

  但是在未來天庭，夫學神府的深處，有一座宮殿。

  這座宮殿裏，記載著神王宇宙的所有曆史。

  所有的，曆史！

  其中一本沒有名字的書，是孟凡親手寫的。

  孟凡在承載了神王宇宙的一切之後，在世人眼中，他成了萬道共主，但這隻是世俗的稱呼罷了，包括創世大帝，都隻是眾生給予的稱號，相比較這些流傳很廣的稱呼，未來天庭內部，少數的幾位大佬，則稱呼孟凡是神王宇宙的“過去之王，現在之王”。

  孟凡知道神王宇宙過去和現在發生的一切。

  這也就意味著，隻要他願意，他可以利用複刻的手段，重生所有逝者，重現所有曆史。

  第一次鬼哭神嚎，發生在創世神時代的末期，當第一個生靈誕生並第一次抬起頭仰望蒼穹。

  第二次鬼哭神嚎，發生在始祖時代的初期，當混沌大帝砍斷始祖之樹，踏入神王境界。

  第三次鬼哭神嚎，是洪荒太龍竊取神意。

  第四次，便是人道始祖，書寫第一個文字。

  最開始的四次鬼哭神嚎，有三次，都發生在始祖時代，那是神王宇宙大道奠基的時代，是眾生蘇醒的時代，是無比絢爛的時代。

  始祖時代之後，很長時間，再沒有發生過法則顫抖，天道怒吼的事情。

  一直到混沌大帝締造了混沌之意，才有了第五次鬼哭神嚎。

  百步仙踏入七劫，引來了第六次鬼哭神嚎。

  人道始祖切割一部分諸天之源，是第七次。

  最後一次。

  是孟凡吞噬天帝！

  而今，神王宇宙，響起了第八次鬼哭神嚎！

  但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同。

  天道沒有憤怒。

  法則沒有顫抖。

  是萬事萬物，在為了孟凡嘶吼！

  孟凡是神王宇宙的天。

  也是神王宇宙最厚重的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