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高興大失所望，和宋明旭咬耳朵：“啊……這就是沈承曄？怎麽跟我想象中的大佬不太一樣。”

  “他不是沈承曄。”顧聞舟“噠”的一聲扣上打火機，“你說對吧？文助理。”

  “好眼力，不愧是在GP賽上創下十秒奇跡的顧哥。”文助理在他們對麵落座，“或者……我應該稱呼您A神？”

  紀高興：“？？？”

  “抱歉，出現了一些不可抵擋的狀況，總裁讓我表達歉意，由我來代替他出麵和您商議。”文助理看著桌上豐盛的菜肴，“滬市的菜還吃得慣嗎？”

  “A神？！”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顧顧顧顧……顧哥，他叫你什麽？A神？是我耳朵出毛病了嗎？”

  “難道世界上還會有第二個地下車界的車神，JoKer車隊的前終極底牌，A嗎？”文助理道。

  A在地下車界的名聲無人不知，他飆起車來不要命的玩法，簡直比亡命之徒還要亡命。但凡他參與的賽場必然賭注狂飆。

  在這種與生俱來獸性的地方，他卻如魚得水風生水起，甚至一舉成了地下車界的神！

  其他人雖然內心也翻起了波濤巨浪，但並未像他這樣表現出來，隻是齊齊拿著求知若渴的目光盯向顧聞舟。

  “看來你們都已經把我調查清楚了。我的要求很明白，我要和你們總裁親自見麵。”顧聞舟點了支煙咬在嘴裏，“但貴公司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抱歉，但我們總裁確實有急事，您先看完合同再說也不急。”文助理卻不疾不徐，掏出合同放到轉桌上轉到他麵前，“我們集團開出最大的誠意，隻要您簽約，我們願意把你們整個車隊都簽入旗下，同時我們會在每場比賽都用上內部最先進的技術為你們改造賽車，隻要你們在比賽時騎的是我們集團的賽車。”

  “除此以外，集團不需要你們做任何事。”

  “你們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樣繼續運營車隊，我們不會插手。”

  這種條件簡直是天上砸了個大餡餅，若放在普通人身上一定感激涕零迫不及待地簽下，顧聞舟卻始終斂著眸不知在想什麽。

  香煙上的火光明暗不定，雲霧中，顧聞舟的麵龐罩得模糊。

  文助理始終耐心等待著他。顧聞舟嗓子眼裏發出一聲輕嗬：“我要見的，是你們總裁沈承曄。”

  眼見氛圍越來越凝固，隱隱有談崩之勢，何溫書等人有些著急了。

  顧聞舟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文助理道：“那不妨先簽約。”

  “您和我們集團簽了約，以後還愁沒有見總裁的機會嗎？”他頓了頓，“這樣的條件我們集團隻會給出一次。”

  沒錯，顧聞舟之所以來Mars集團，為的不是Mars集團，而是Mars集團總裁——沈承曄。

  宋明旭調查到溫氏夫婦的女兒跟沈承曄之間有種隱密的關聯，甚至有可能就是他的未婚妻。

  “他說得對，顧哥，我們得先有機會接觸到沈承曄，來日方長啊。”宋明旭對他耳語道。

  顧聞舟若有所思地摩挲著銀色打火機，何溫書也道：“顧哥，我覺得他們開出的條件挺不錯的，有什麽事咱先簽約再說也可以，那可是Mars集團，我做夢都想讓他們給我改造賽車！”

  “顧哥……”紀高興還被爆炸的信息量砸得暈乎乎緩不過神，轉眼又要他在兩大偶像中做抉擇，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隻道：“我聽你的。”

  顧聞舟望向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喻承載，他是車隊後勤，並不算賽車手，如果他們簽入Mars集團，那他就變成了多餘人選。

  “他呢？一起嗎？”他抬起下巴指著喻承載。

  喻承載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自己：“顧哥？”

  “當然，我們會邀請他進入我們的技術部參與賽車改造，他也可以繼續為你們的賽車改造。”文秘書道。

  “你們總裁回來後我要見到他。”顧聞舟道。

  “我會向他轉告的。”文秘書道。

  顧聞舟翻開那份合同拿鋼筆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顧哥。我們集團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文助理和他握手，“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你怎麽認出我不是總裁的。”

  “我見過你們總裁，他和他的妻子看起來很恩愛。”顧聞舟道。

  “妻子？我們總裁並沒有結婚啊。”文助理不解。

  “哦？是嗎，那可能是我看錯了。”顧聞舟道，“我聽說你們總裁有位姓溫的未婚妻，也許是和他未婚妻吧。”

  “不會的，您肯定看錯了。”文助理淺笑著搖了搖頭，語氣篤定。

  他離開後，宋明旭擰眉道：“他怎麽那麽肯定你不會看見沈承曄？難不成沈承曄一直沒出去過？”

  “也許……他是篤定我不會見到那位姓溫的未婚妻呢。”顧聞舟緩緩吐出一口煙霧，語焉不詳。

  “不會見到那位姓溫的未婚妻……”宋明旭重複他的話，醍醐灌頂：“難道他囚禁了溫小姐？又或者溫小姐根本不在他身邊？這樣的話，那我們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不是，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姓溫的未婚妻？沈承燁的未婚妻不是好好的嗎，媒體還隔三差五報道說沈承曄又給她買了什麽什麽呢。”紀高興道，“顧哥，你真是A神？！我偶像？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我不會在做夢吧？！”

  何溫書突然倒吸一口涼氣：“你掐我幹嘛？！”

  “疼嗎？”

  “你說呢？”

  “有痛覺，看來不是夢。”紀高興道，“顧哥，你們是在調查什麽嗎？”

  這件事畢竟涉及到隱私，宋明旭猶豫不決地將目光投向顧聞舟。顧聞舟撚滅煙頭，和他們講了個故事。

  “……所以說顧哥你懷疑你爸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謀殺他，你回國也是為了調查你爸的死。”紀高興道，“我可以啊！我哥是市局刑警隊的，我讓他幫忙不就行了嗎，他也許能翻到當年的案件。”

  宋明旭：“？？？”

  “你有這層身份怎麽不早說！”

  “你們也沒問啊。”紀高興無辜攤手。

  ……

  文助理回到別墅，換上拖鞋輕車熟路走到客廳。而他口中所說有急事的沈承曄正背對著他喂自己的愛鯊，紅色的LED燈閃爍不定地映在他立體的側臉上。

  剛扔下一塊生肉，虎頭鯊們迫不及待地上前撕咬搶奪，血液宛若花朵般在碧藍的水中盛放。

  “總裁，顧聞舟他們已經簽約了。”

  “嗯，那份名單上確認是GP賽現場所有模特？”

  “是的，除非是沒來，否則都在名單上了。您……沒找到她嗎？”文助理問。

  “他和我像嗎？”沈承曄話鋒一轉，答非所問。

  文助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

  顧聞舟和沈承曄氣質截然不同，一個外放不羈一個內斂深沉，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差別。

  是以他微微搖頭：“您和他各有特色。”

  “不過他好像也在調查溫小姐。”

  文助理說完一愣。

  因為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套話了。

  他們從未對外公布過有關未婚妻的消息，不過是顧聞舟說她姓溫，而他下意識默認了。

  “嗯？”沈承曄終於有了點情緒，瞥了他眼。

  文秘書繼續道：“他應該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我們要不要……”

  “嗬。”沈承曄驀地打斷他的話，喉嚨裏溢出低低的笑，然後越來越大，生肉被他盡數倒到魚缸裏。

  可他的聲音，卻無比涼薄：“調查碎碎，他也配？”

  文秘書顯然早就習慣自己總裁陰晴不定的模樣了，垂眸不發一言。

  隻可惜他來得太晚，沒見過沈承曄年輕時的樣子。

  和現在離經叛道的顧聞舟——

  如出一轍。

  ……

  手機鬧鍾響起，備忘錄提醒今天是她和顧聞舟的五周年。

  溫穗歲哈欠連天地從床上起來，打開梳妝櫃的抽屜時，目光忽然停在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上。

  將其打開，裏麵擱置著一枚銀色的竹節碎鑽戒。

  ——是沈承曄親手設計，在求婚時送給她的。

  它還有一個特殊的名字，21克——靈魂的重量是21克，我將我的靈魂獻祭給你。

  如果拿放大鏡去看的話，就會發現其中一枚鑽戒裏刻著一對字母：S＆W。

  可那天見到他時，他右手的無名指空無一物。

  這麽久了，原來一直走不出來的都是她。那人甚至有了新未婚妻，為搏美人一笑豪擲千金在拍賣會上拍下“王國之心”寶石項鏈。

  騙子。

  所以五年前那晚，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勾引顧聞舟，宛若雞蛋碰巨石般，沒給自己留下一絲退路。

  良久，直到門鈴聲響起，才終於喚回她的思緒。

  溫穗歲將戒指放了回去，下樓給家政阿姨開門。

  她原本是想借著五周年同顧聞舟和好，所以特意請了家政阿姨來教自己做飯。

  長這麽大這還是她第一次下廚，家政阿姨一步步教她切菜起鍋燒油，溫穗歲不小心切到手指，血珠滲出，她直接隨便拿了個創可貼貼上繼續做。

  不過她顯然沒她想象的——那麽有天賦。

  做出來的黑暗料理連路邊的狗都不吃的那種。

  忙碌了一上午，終於做出一桌豐盛的菜肴和蛋糕。她換上兩人初見的那條白色裙子，化上精致的妝容給顧聞舟發信息。

  【今天是我們在一起五周年，我給你準備了驚喜。無論什麽時候，我等你回來。】

  然後她就打開熟悉的軟件，一邊玩消消樂消磨時間一邊等顧聞舟回來。

  等啊等。

  等到遊戲都沒了能量，從椅子等到沙發，又從沙發站起來在客廳踱步，從中午等到傍晚，等到她已經忍不住困意不知不覺在餐桌上支著腦袋睡著時——

  手機鈴聲倏然響起。

  她揚起笑滿懷期待地拿起手機，然後凝固在臉上。

  陳總。

  “現在立刻來坤興商城六樓的KTV裏找我，我兄弟們想見你，不聽話的話後果自負。我隻給你十分鍾時間。”

  那天，溫穗歲沒有等來顧聞舟，她等到的是如惡魔般陰魂不散的陳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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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狗都不吃的東西給顧聞舟吃，n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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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幾章稍微改了一下情節，不影響閱讀。

  ①紀高興和碎碎認識。

  ②沈承曄以前做過的瘋批事加上去了。

  ③顧聞舟是地下車界的車神，也就是A神。

  ④沈承曄是紀高興偶像。

  ⑤A神/顧聞舟是紀高興偶像。

  總結：紀高興偶像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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