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作者:貓說午後      更新:2021-10-15 21:07      字數:3283
  予芙對上蘇望塵那雙似寒冰般的眼,一想起原主差點兒把人家給睡了,隻覺臉皮上燒得慌。

  蘇望塵的神色更是精彩,看向她的那雙眼中,分明藏滿了話,似是像質問她究竟為什麽要那麽做?本就是原主的錯,蘇望塵質問也沒什麽,可眾目睽睽之下,一想起他要問的內容是何等“香豔”,蘇望塵也隻能化怨憤為憋屈,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下的氣氛甚是怪異,尷尬中帶著點怨憤,怨憤中還帶著點兒微妙的曖昧,整個場麵,陷入一種奇怪的安靜中。

  予芙疲憊地挑挑眉,這世上有一種心態,可以應對所有的尷尬以及旁人暗搓搓的嘲笑,那就是坦然。

  隻要你厚起臉皮,坦然麵對,那麽尷尬的就是別人。

  想著,予芙換上一個甚是得體的笑意,看向蘇望塵,率先打破了安靜,行禮道:“蘇大祭司,有禮。”

  蘇望塵看著予芙,上下打量兩眼,穿衣打扮,倒是和從前截然不同。從合歡峰出來後,他在上清宗修整了一晚,聽文小師妹說起,說是予芙轉了性子,希望是真的。

  如此想著,蘇望塵不覺走到了餘淼身側,將自己身子擋了起來,他的目光淡淡掃過予芙,而後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予芙瞥了一眼袁勝義和高源,跟了這二人一夜,她早已對這二人的行事風格,深切領教,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豈不是虧了?

  念及此,予芙看向袁勝義和高源,忽地換上一副委屈的神色,抱怨道:“你們二人鬥不過幽域裏那妖怪,自己找了我做幫手,還說隻要能除妖,妖丹就歸我所有,你二人偷一點幽域裏的高階仙草便可,怎麽現在卻反咬一口?”

  二魔聽罷眼珠子都瞪大了,但聽高源急言罵道:“誰他媽找你做幫手?誰他媽要偷仙草?這年頭怎麽連劍修都變得這麽不要臉!你他娘的說瞎話你有證據嗎我問你?”

  予芙冷嗤一聲,挑眉道:“怎麽沒有?”說罷,她轉頭看向蘇望塵,“大祭司找守門弟子一問便知。”

  蘇望塵瞥了三人一眼,而後對身邊人說了幾句,那人用傳送陣離去,不消片刻,便又以傳送陣回到了蘇望塵身邊,對蘇望塵耳語了幾句。

  蘇望塵垂眸聽罷,抬眼看向高源和袁勝義,開口道:“既是二位自己請的幫手,便該信守承諾,妖丹歸屬上清宗這位道友。另外,念在二位有苦勞,我藥神穀不再追究仙草一事,還請二位放人,速速離去。”

  二魔聽罷,看著一本正經的蘇望塵,眼裏滿是驚詫之色,似是不敢相信,這仙界的大祭司不要臉起來,居然比他們魔族還無恥,他們至少無恥得坦蕩,哪像眼前這個大祭司,無恥還要裝的道貌岸然。

  袁勝義嘴裏叼著的彎刀,當即就離餘詩清的脖子更近了些,高源厲聲道:“我呸!你們這群不要臉的東西,反正人在我們手上,今兒我話就放這兒了,沒有妖丹,這小姑娘就別想囫圇個的離開!”

  蘇望塵的人聞言,當下就要搶人,誰知二魔見狀,竟將餘詩清挾持的更緊了些,為著餘詩清的安危,眾人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旁的餘淼和碧竹見狀,深知搶人怕是困難,眼下二魔步步緊逼,短時間內,即便大祭司親自到了,也無法救出女兒。

  餘淼忙懇求般的看向予芙,行禮急言道:“我餘淼哪怕是冒著違反族規,也會將牽念花交給道友,還請道友交出妖丹,救我女兒性命。”

  予芙聽罷,心頭一喜,“一言為定?”

  餘淼看了眼還在二魔手裏的餘詩清,忙道:“一言為定!”

  得嘞,予芙麵上綻開一個笑意,在藥神穀一堆不敢上前的人群中,予芙收好碎塵,毫不顧忌的走上前去,三兩步,就和餘淼等人拉開了距離。

  餘淼見狀,一時隻覺窒息,碧竹更是身子一軟,倒在了一旁的女修懷裏,但見她被扶穩後,忙衝予喊道:“道友你別去啊,激怒他們傷了詩清可怎麽好?”

  予芙理都沒理他們,伸手指著那袁勝義,向下一點,說道:“砍啊!不砍我看不起你!”

  身後的碧竹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直接暈倒在一旁女修的懷裏。

  餘詩清自被劫持一直都很安靜,直到看到自己娘暈倒過去,這才急了,忙對那袁勝義道:“你快砍啊!我娘都暈了,我要去看我娘!”

  話音落,不僅驚呆了袁勝義和高源,更是驚到了餘淼和蘇望塵,以及藥神穀眾人。餘淼忙衝餘詩清喊道:“詩清,你別亂說話!”

  袁勝義和高源本就隻是想要妖丹,並不想在仙界殺人,否則落到上清宗手裏,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懲罰,興許幾十年都回不了魔界。

  予芙看著二人踟躕不定的模樣,當即拔了碎塵出鞘,一道鋒利的劍氣蘊上碎塵,“你倆不砍,我砍了!”

  袁勝義見此,這才晃了神,嘴裏叼著彎刀直接朝餘詩清的脖子刺了下去。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身子像被定住了一般,眼睛都顧不得眨,緊緊的盯著餘詩清的脖子。

  然而,想象中的鮮血四濺卻沒有發生,彎刀刀刃碰到餘詩清脖子皮膚的刹那,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硬生生將袁勝義和高源從餘詩清身邊彈飛出去。

  一直叼著彎刀的袁勝義,直接被崩掉了兩顆前門牙。

  隻見兩顆潔白的大門牙,和被赤兔筋綁住的二魔一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摔落在地上。

  於此同時,予芙鋒利的劍刃也到了他們眼前,袁勝義操著公鴨嗓子高聲叫喊:“女俠饒命!”

  “轟”一聲巨響,劍氣撫著予芙的衣袂翩然落地,二魔中間的藥田上,出現一道黑土翻起的劍痕。

  一陣劍刃劃破空氣的錚然之聲掠過耳畔,碎塵鋒利的劍尖已指向袁勝義的眉心,予芙似調笑般的問道:“妖丹,還要嗎?”

  “不要了!不要了!”二魔搶著說道。

  予芙瞥了他們一眼,轉身往回走去。餘詩清已回到餘淼和碧竹身邊,碧竹不知何時已蘇醒了過來,一家三口正感受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予芙暫且沒有打擾他們,走到蘇望塵麵前,說道:“這二魔挾持藥神穀的人,就交由你們處置吧。對了,你們有壓製修為的地牢吧?”

  方才殘留下的驚嚇,尚在蘇望塵心中,他看著眼前像去吃了頓飯一般自在的予芙,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緒,回道:“有!”

  予芙微微挑眉,“那就好。把他們送進地牢後,記得把我的赤兔筋還回來。”這玩意兒對付魔族,好使!

  說罷,予芙瀟灑轉身,去了餘詩清身邊。

  蘇望塵看著眼前的予芙,隱隱覺得她和從前哪裏不一樣了,以前的予芙,財大氣粗,會在乎這麽兩根赤兔筋嗎?怎麽改邪歸正,還附贈勤儉節約美德的嗎?

  予芙卻不知蘇望塵在想什麽,在餘詩清身邊單膝蹲下,而後看向餘淼,伸出手,抖抖纖長如玉的手指,“牽念花!”

  餘淼從虛鼎中拿出一株一紫一白的五瓣花,不由看向蘇望塵。

  蘇望塵已譴了人去幽域查看仙草損壞情況,見餘淼手裏拿著牽念花看向他,而後微微點了點頭。

  先前他已收到予芙的拜帖,知道她此行是來求取牽念花。之前因為幽域裏妖物的關係,他隻能拒絕,眼下予芙不僅幫幽域收了妖,還救下了餘詩清,醫者仁心,他斷沒有再拒絕的道理。

  餘淼見大祭司點頭,抿唇一笑,“多謝道友為小女布下護體結界。”說罷,將牽念花遞給了予芙。

  予芙眼睛黏在牽念花上,伸手將花接了過來,看著手裏的花,予芙揪了許久的心,終於安然落地,可算是拿到了,謝驚寒那倒黴蛋有救了!

  予芙握著花起身,準備回去給謝驚寒治傷,可怎知沒走出兩步,她忽覺腦袋如灌了鉛一般沉重,眼皮也越來越抬不動,還未等予芙弄清是怎麽回事,忽覺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予芙再醒來時,隻覺一道夕陽暖黃色的餘暉灑在眼前,光線柔和甚是舒服。

  意識逐漸恢複的同時,予芙周身上下傳來陣陣刺痛,疼得她不由“嘶”了一聲。

  “姐姐,你醒了啊?”餘詩清的聲音傳來。

  予芙睜眼看了過去,但見餘詩清手裏端著一個藥罐子,興奮的朝她跑了過來。

  予芙半撐起身子,四處看了看,正見自己躺在一座竹製的小閣樓裏,同樣竹製的床榻正好擺放在西麵的窗前,窗外夕陽方至,飛霞漫天,照印著鬱鬱蔥蔥的藥神穀,景色甚美。

  予芙看了看自己身上重新包紮好的傷口,不由問道:“我怎麽了?這又是哪兒?”

  餘詩清微微抿唇,眼露心疼之色,對予芙道:“這是我家。姐姐被妖物所傷,妖氣順著傷口鑽入了心脈中,導致姐姐氣血混亂,這才暈了過去。”

  予芙忙問:“我暈了多久?”

  餘詩清回道:“兩天一夜。”

  予芙一聽愣了,緊著便要下榻穿鞋,謝驚寒的傷,等不起啊!餘詩清見此,忙將予芙按住,說道:“姐姐別著急,你的兩位朋友,大祭司已經做主接進穀裏了,我爹娘負責給他醫治,就在隔壁房間。”

  予芙聽罷,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穿好鞋,站起身,說道:“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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