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壩裏聊了一會，蕊看著張小叔和那些人開著玩笑，也沒有怎麽和自己說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向著那個簡陋的小食堂走去，蕊想：昨天來遲了隻整到米湯泡飯，今天早點去好一些。

  到了廚房，看見那個有點娘娘腔的廚師正在忙碌，大煤火爐子上一口大鍋在呲呲的響著，白氣在上空盤旋著向窗口奔去，混合著鍋鏟敲打著鐵鍋的哐哐聲，一愊絕美的鍋碗瓢盆交響曲在鄉村的陋室裏正熱火朝天的奏響。

  蕊湊近向鍋裏看了一眼，乖乖滴，感覺還不錯，也許是因為昨天吃得有點素了，這會看著鍋裏青椒炒肉絲，雖然肉絲不多，但真的好香呀，桌子上還有糟辣椒炒的老南瓜，看著也很好吃的樣子，還有個白菜豆腐湯，。

  這幾個菜都是蕊喜歡吃的，蕊放下了水瓶，走過去問那個廚師：“叔叔，需要幫忙嗎”？

  廚師扭頭笑盈盈的看了蕊一眼：“不用不用，都差不多了，這個菜炒熟就可以了，人來了他們自己知道拿碗拿筷子的，你自己的也是這樣就行”。好吧，自己好象太勤勞了點，出門做客搞習慣了，慢慢來吧。這廚師還不錯，是個善良的人。

  蕊又開始下論斷了，聽說還是個正式職工，這個年頭的人不管你能做什麽，都是政府部門需要充實到政府機關和鄉鎮管理區的各個崗位。

  不過蕊還是沒有先去拿碗舀飯，自己是新來的，這樣好象不太禮貌，還是等著吧，就在那裏東看看西瞧瞧等著陸續走進來的人都自己取了碗筷舀好了飯才去也把飯舀上湊到了桌子邊吃了起來。

  蕊吃慢習慣了，一碗飯才吃了一半，那些人就開始放碗了，菜也快吃完了，蕊隻好把速度加快了一點，一碗飯吃完，菜依然被吃光了，看來這吃飯的速度不容置疑的需要提升。

  蕊隻好又泡了一碗米湯飯方才吃飽。

  看著那些人說著葷段子，大聲的笑著走出去的樣子，蕊瞬間又心情不太美妙了。

  “啥子雞公喲，啥子雞ba喲！你給老子的少扯。”有一個人說著，好像是村支書。

  “哎呀！媽的pi，你個龜兒子，我ri你的先人板板，老子哪裏有你扯喲！”說這話的應該是管理區書記，蕊聽見別人是這樣喊的。

  話說這個管理區書記看著也是個農民樣，眼睛紅紅的好象熬夜的樣子，頭頂有些禿，有一綹頭發稀鬆的散放在上麵，可能是為了遮蓋這個禿頂吧。

  蕊寬容的想著：也許農村的農民就是這個樣子，雖然他們是國家幹部了，但是紮根農村時間久了，可能被同化了，也有可能日子太無聊了，說點葷話提神。

  而有的人根本就是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因為時代背景的原因吧，解放初期，整體人員的文化水平都不太高，國家的各行各業都需要大量的人員充實到基層組織去完成一些發展必需的實際工作，這些人裏麵大概就有部份人屬於這一類型的人。

  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要求他不粗魯，改變一個成年人的生活習慣是非常困難的，更別說還是一群人，或者整個民族大部份人的生活習慣，如果想要打破並改變，是需要付出代價和時間的。

  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情況隻是人們的想象或者隻是一個神話。

  哦，好象扯得有點遠了。

  蕊沒有想到他們在一個小女生麵前肆無忌憚的說著這樣的葷話都到了一種自然而然的地步，就跟吃飯穿衣那樣隨意。

  蕊臉有些臉紅，總覺得自己在這樣的一群眾麵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然後又安慰自己：算了，反正自己早遲是要離開這裏的，對於他們的說話方式左耳進右耳出，當做沒有聽見就行了，自己覺得和他們本就不是一類人就好。

  蕊還在想這些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外麵喊自己的的名字，蕊趕緊的跑了出去，原來是張小叔在喊自己，他見蕊出來後便說：“今天你跟我們下鄉去吧，這個村是最近的，遠的我們都走得差不多了”。

  蕊能說什麽，自然是說：“好的，聽憑領導的安排”

  心裏卻覺得奇怪了：這裏的管理區書記不安排新到幹部職工的工作，卻是張小叔在安排，是幾個意思？

  想歸想，蕊卻不能問，誰知道是什麽原因呢，情況不了解的時候，問得一個不對，就會惹禍的。

  蕊眼角掃了一下廂房外麵的一幫男人，順帶看了那個管理區書記一眼，見他沒有什麽話說。

  正在納悶呢，聽張小叔笑嗬嗬的說：“王理發，你個龜兒子，昨天晚上你娃娃是不是又抱到動畫片看了，看你那一臉的熊樣，象出去‘打鬼’來的。

  ‘打鬼’這詞蕊聽說過，好象就是男人和女人沒有幹什麽好事的意思，哎！沒有法，隨時隨地都有被腐蝕的可能。

  聽了張小叔的這話，所有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那個管理區書記，那個管理區書記嘴唇動了動，半天沒有說出什麽話來，低下頭把手抄在了褲兜裏，好象想說什麽又覺得有些顧忌而沒有出口。

  看他那樣子，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蕊總感覺他是有點怕那個張小叔。

  都是是一個級別的，一個是管理區書記，一個是林業站站長，按說這裏是管理區書記的主場，這工作是不是應該他來安排呢，為什麽變成了他聽別人來安排了，是不是很奇怪。

  來這個管理區上班，這個書記對新來的人員不聞不問的情況是其一，安排工作應該由這個書記安排變成了林業站長來安排的事是其二，這裏暫且不表。

  蕊壓下心中的疑惑，靜看別人的表演，然後自己服從就好，自己初來乍到的，對很多情況並不了解，還是了解再說吧，一個新參加工作的小姑娘，哪裏敢多說什麽呀！

  蕊見他們還在站著東一句西一句的吹，趕緊的跑上樓去從背包裏扯了一些紙，邊拉上門邊折疊著紙，將折疊好的紙放在了上衣的包裏。

  等蕊到了樓下時，那群人已經走得快看不見人影子了，蕊慌忙的跑了上去，自己路都找不到，不跟上肯定不行，第一天上班就這樣，是真的夠了，蕊想：真不應該去拿什麽紙，下次得提前準備。

  不過在蕊看來，蕊覺得這些人不應該這麽對一個才到這裏的小姑娘，不過，又一想，怕這些人習慣了吧，誰會管你一個小姑娘是不是跟不上！

  也許人家都已經是最慢的速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