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總是比沒有吃好些的，米湯泡飯也別有滋味，蕊在學校的幾年時間，都吃的那種格子飯，是用很大一個不鏽鋼的鐵盒子在裏麵劃分成多格的小格子盛著米蒸來的，方正方正的一塊，大概有四兩的量，二兩的量就用工具切開來一分為二就可以了，初去讀書的時候，看著那樣子到是感覺很新奇的，時間一長，習以為常了，越吃越感覺香甜的滋味也是越來越淡了。

  自然而然，它的香甜程度就不如這種用甑子蒸的飯回味無窮。

  蕊家裏雖然也是用這種甑子蒸飯來吃的，可是哪能和這種大甑子蒸的飯相比呢，這種大甑子蒸的飯和家裏那小甑子蒸的飯還是有些區別的，隻能在哪家辦酒席的時候才能有得吃的，偶爾吃一次還很香，因為有的酒席上會多少放一點包穀米在裏麵，星星點點的黃色和在那白白的大米裏，蒸出來的飯會看著更舒心，吃著更香甜。

  所以蕊一見到這種大甑子米飯反而有種久違了的興奮之感。

  加上蕊自認為這種小食堂裏的農村人炒的菜未必好吃，也許還不如米湯泡飯順口。

  不好意思，蕊對農村人是沒有偏見的，隻是當時蕊的生活環境裏fu生出來的一種認識問題而已。

  蕊樂觀的認為米湯泡飯很安逸，此情此景的第一頓，自然是安逸的，但時間長了，是否安逸呢，或許就並不是那麽的想當然了。

  此時的蕊確實因為看見米湯飯，心情的愉悅又上升了一點，於是蕊將飯舀好放要碗裏，米湯也舀來倒在碗裏，便用筷子就著碗整了一大口在嘴裏，那滋味確實不錯，也許是因為早上來時，吃得也不多，又吃得有點早，此時覺得是真的有點餓，那真正餓了的人，吃起東西來就會覺得更香，便沒有去管桌子上有沒有菜的問題，便是這麽站著就吃了一碗米湯飯到肚子裏。

  也許還因為對這個地方及人的陌生，看著那些人的狼吞虎咽，吃得滿桌子狼藉的場麵，說實在的蕊的食欲受到了限製，第一天處於這樣的環境，心裏不太願意靠近這些人的心情也還是有的，關鍵是沒有見到一個女同誌，連廚師都是個男的。

  蕊進門時看見有個廚師模樣的人，因為他胸前掛著一個花色的圍裙，蕊覺得他就是廚師，便問：“叔叔，打開水是在這裏打嗎？現在能打開水嗎？”吃飯是在這裏，開水自然隻有這裏才有，肯定錯不了。

  那個男廚師估計有四五十歲的樣子，有雙又圓又亮的眼睛鑲嵌在瘦瘦長長且已爬滿了好多皺紋的臉上，卻掛著一臉樸實而真誠的笑，然而一開口卻用著尖聲尖氣得有些象女人似的聲音對蕊說：“可以的，現在就能打開水了，一般吃飯的時間就可以打開水了。”蕊對這個廚師有些印象深刻了，他也沒有主動問蕊是否新來的，估計也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吧。

  蕊又問：“吃了飯再來灌開水可以的吧，我現在沒有把溫水壺拿起來。”

  他說：“可以呀，你看那大鍋裏的水都快開了，我把飯煮熟了就燒水，正好你們來吃飯就灌水壺，這樣就不會耽擱大家的時間。”

  蕊看著那個叔叔也笑了笑：“嗯，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叔叔。”

  蕊說完沒有和別的人主動打招呼，繼續專心吃著自己的米湯泡飯，主要是蕊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蕊，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現在蕊雖然說比讀大學之前開朗了外向了太多，但終歸是第一天來這種陌生的環境，遇見這些陌生的男人，心裏還是有些毛毛的。

  經曆過大學讀書的特別時期，蕊的胃其實已經變得沒有在家的時候那樣大了，女生天生的愛美，都喜歡自己看上去顯得苗條消瘦一些，故而每一頓都隻用了二兩的票，說是二兩，也最多不過隻有一兩七八的樣子，再打上兩個菜，就算是有肉類的那種菜，也隻有零星點的肉在蔬菜裏麵隱隱縮縮的，又因為想節省錢用來填補買衣服之類額外增長的開支原因，每天每頓蕊吃的飯和菜加在一起也不過隻有家裏吃飯的中碗一碗罷了。

  還因為油水少，學校裏的大鍋飯，炒的菜有加水煮過再放少許油的嫌疑，餓得也是很快，隻是怕胖或省錢的多種因素在內，蕊堅持了一段時間後，驚奇的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隻能吃這樣多了。即使放假在家的那些天，再有好吃的菜，也是不能吃太多，稍微多吃一點就會肚子疼的，嘻嘻。

  整個大學讀完畢業後，蕊居然既沒有變胖，也沒有變瘦，體重一直都在八十斤左右徘徊，增減的幅度也隻在三四斤之間。

  為此，蕊還在心裏得意了很久很久。

  蕊的米湯泡飯還沒有吃完，在弄第二碗米湯泡飯的時候，廚房裏的那些人也陸續的走了出去，蕊對他們是陌生的，同樣的他們對蕊也是陌生的吧。

  雖然這裏的多數的人還是都邊走邊瞭望了蕊一眼，眼神裏露出了木然的神情，隻是對蕊而言，對於這不熟的人是無法從她們的表情裏獲得更多的信息，沒有過多的熱情，也沒有更深的冷漠，仿佛見怪不怪。

  蕊在放下碗的功夫走到桌子跟前掃了一眼，果然兩張桌子上的好多菜碗已經空空如也。

  眼前的殘景所展現出來的是殘羹剩水裏是真的連湯都不剩，幸好還有米湯！

  蕊將兩碗米湯泡飯吃完，趕緊的回了宿舍去將水壺給拿來把溫水壺給灌滿，有些意興闌珊又回到那個宿舍，蕊出去吃飯和打水時是將門直接拉關上就完事，並不怕會有強盜之類的人闖入。

  或許蕊不是因為年輕，也不是因為沒有防範意識，更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什麽貴重東西可偷便這樣大意了，而是潛意識裏對農村人的認知裏還是認為農村人是比較質樸而單純的，聽說農村有些地方家家戶戶晚上睡覺都是不用鎖門的。

  蕊這也不是沒有法嗎，有間屋子就不錯了，心裏壓下太多的情緒，將門關上，發現門裏邊挨著洞的那裏有個木製的鎖栓，蕊一陳竊喜，裏麵能栓上就是好的，自己的安全得以保障就是最大的事，其餘的不重要，將門栓上後，躺倒在床上，此時的心終於徹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