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寒酸的行囊
作者:靚雪飛燕      更新:2021-10-15 17:28      字數:2323
  蕊先行提步走在前麵,卻不曾想沒有走到幾步,背行李的人就從蕊的身邊一陳風似的飆過,竄到了蕊的前麵。

  蕊心裏開始打鼓了:天呀,颶風一般呀!走得太快了,一會兒得跟緊了,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可能才跟得上喲!

  蕊這時的想法,還是有些過於樂觀了,人家這樣的步伐隻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步伐了。

  背行李的人,以下就就稱他武哥吧,其實這武哥,蕊不知他姓什麽叫什麽,不想問,也沒有問,沒必要問,這次見過後也許不會再見,何必什麽人都記住,因為一個背東西的下力人而已。

  蕊還是有那麽一丟丟的勢力眼,其實歸根結底,是人性使然,雖然是人之常情,蕊卻對自己內心存有這樣的想法而有些羞愧。連自己都有些覺得齷齪。

  到林業站時,蕊差不多也到了,不過是一路小跑跟上的而已,哈!哈!哈!

  這還是平路,也隻是才開始,蕊的心裏已經有些虛了,麵上卻沒有表露。

  隻是心裏腦子裏時不時的繞著那點思緒:要是他背起行李一路向前狂奔,自己又跟不上,跟丟了咋整呢。

  所有的家當就這兩條棉被,還是好不容易才有的,讀書那會用的已經爛得不成樣了,去讀書時就有兩個小洞,睡了幾年後,那洞便越來越大了。

  蕊畢業後依然運回了家,又經過重新加工變成了現在的兩條,半新舊的,不過感覺還很好的,斷不能讓人給背走了。

  隻是蕊始終堅信自己一定能克服困難,堅信自己的耐力和堅韌,絕不會跟丟的,其實蕊也隻是腦補了下那種可能,想多了而已。

  蕊想得太多了,鎮政府叫的人,至於嗎,即使如此也能找著的,於是蕊又再次腦補後,便放下心來,快步的緊跟著。

  蕊剛到林業站,感覺還沒有站穩,便聽武哥道:“你把行李拿出來給我就行,估計你空手也走不過我”。說完又笑了一下。

  蕊直接被人輕視了:“別小看人,我會跟上你的”。

  蕊本想說:切,不會,我也是窮苦人家出生,時常練著的,怕你,再說你又背著東西,又這麽老了,還走不過你麽。

  正想著,看見父親從站長家門裏出來,趕緊對父親說:“爸爸,給我背行李的人來了,我要走了,你回家的車子在上麵停著等人呢,快去搶好點的位置,不然等下趟車又要好幾個小時才有了,你先回家去吧,不用跟著去,何必呢,不是隻到橋頭那裏嗎,你走這一裏多路,又走回來,沒有必要,你走了這麽多年沒有走夠嗎”!蕊快速的說著這段話時,看著父親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然後閉了嘴。

  父親看了看蕊,眼裏有了明顯的怒意,但卻可能因為感覺自己對女兒無能為力,沒有幫上什麽忙,內心已然受到打擊,不太好發作,便順階下了:“不要我去算了,我還難得走,你走!你走,不用管我。”

  蕊無奈的對父親笑了笑:“好的,爸爸,你到處走走,見見老朋友、老同事也可以的,沒有必要跟著我去受那個閑罪”。蕊的心裏還是心疼父親的,都快60歲的人了,真沒有必要,又不會因為父親跟去,就能給自己減輕些受累因素。

  聽見蕊這樣說,父親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對蕊說:“你走你的,少管老子,老子知道該幹什麽”。

  蕊一聽,心裏有些煩了,哎呀!父親是個大老初,大老初在蕊她們當地所要表達的意思是一般用來形容讀書不多、文化較少、說話也比較粗魯的人。

  蕊知道,父親說話也就這樣,習慣了的,但這在外人的麵前,蕊感覺非常的刺耳,讀了幾年的大學後,蕊無法理解為什麽現在自己在和父母的交流中有了自己無法言說的代溝,或者是別的什麽,蕊現在總感覺聽著父母說話的方式和言詞與學校裏麵的老師甚至是學生間的差別咋就如此之大呢。

  蕊想著小時候,或者是以前吧,經常吵架的父母親,和愛罵人的母親說出的話再怎麽難聽,無論說出再惡毒的話語都沒有給蕊太多的感觸,可現在卻總覺得自己與父母如此的格格不入,不能象小時候那樣,什麽都能和父母親胡吹亂侃。

  蕊也覺得這樣不應該,書讀多了就瞧不起父母了。所以大多數時候,蕊就沉默著,聽他們吹吹而已。

  蕊的內心裏一直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有教養,言行舉止都能透著優雅的那種女人的夢想不知道能不能實現。

  有文化和沒有文化的區別給蕊的感受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表述出來的。蕊深知自己不該這樣看待自己的父母,他們也並沒有什麽錯,難道他(她)們不想多讀書嗎!難道他(她)們不想自己顯得有文化嗎,不是,是他(她)們那種年代沒有給他(她)們機會而已。

  父親有時會很驕傲的給蕊幾個子女講述他讀書時曾經的光輝事跡,父親說:“你們以為我差了麽,要不是你奶奶過世得早,生活困難,沒有人供我讀書,我哪裏會這樣,我在讀一、二、三年級都是全班的第一,現在縣裏的那個副縣長,就是我同學,一直是第二名,我隻是命不好而已”。

  蕊每當想到這些,就對父親的所有語言和行為都能最大限度的包容。蕊什麽也沒有說便轉身走進房屋裏,把兩條隻有四斤重和六斤重的兩條棉被給拿了出來,由於家裏經濟拮據,隻有這兩床棉被可以拿走了,有條還是沒有被套套著,隻用麻布口袋裝起,是用來做床墊子的。

  武哥也跟進屋子裏,三兩下就把兩條被子給弄得服服帖帖的,一甩右手,將其搭在肩膀上,便出了門,到公路上時,便看見武哥在一個角落裏拉出一個背篼,又二話不說的將蕊手裏還拿著的幾件洗漱用品和為數不多的幾件小袋子裝的衣物給接過放進了背篼裏麵,然後看著蕊問道:“就這些嗎?”

  蕊說:“嗯!就這些”。蕊知道這很寒酸。

  正想再著說點什麽的時候,那武哥便也順口道:“那比較輕鬆!”他這一說,蕊便不想再說了,寒酸就寒酸吧!也多虧了這寒酸,才能這麽輕鬆的一個背篼就解決了問題,說多了都是淚。

  武哥也沒有再說話,麻利的將兩條並不重的被子給放在背篼口,用背篼上早已綁好並挽成一個疙瘩的繩子拆開將被子固定在背篼上,然後蹲下身子便將那背篼輕飄飄的便背在身上,蕊本想著去幫忙扶穩一下背篼,帶點力那背篼才能起得來吧,誰能想,對於那個武哥來說,那簡直就不是事。

  蕊想,自己有些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