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看見的景象可就很難了，林言居然認出了賴心然和餘美溪，兩人的頭發侵染了冰霜，眼看就要化作凍體了，卻還在照顧別人。

  賴心然笨手笨腳的，效率沒有餘美溪高，可美女的笑就很治愈，她仍然受到大家的歡迎，本人則是一直靠著餘美溪詢問各種問題。

  “這個陣法怎麽弄啊？”

  “你學著多畫幾遍。”

  賴心然就在手上畫，畫得不如意就尬笑，她一笑大家就跟著笑，她抬頭一看餘美溪笑得最燦爛。

  繼續畫下去，卻怎麽也畫不好，為什麽呢？感覺手有些不聽使喚。為什麽呢？感覺除了要畫的想法腦子裏就不剩什麽了。

  很糟糕的感覺，她想抬頭問問餘美溪該怎麽看，順便欣賞一下朋友的笑容，卻發現自己抬不了頭了。

  這意味著什麽，賴心然很清楚，她真的已經不怕死了，就是想抬頭看看餘美溪，卻根本做不到，這比死亡還令人感到難受。

  原本還在笑的眾人被突如其來又理所當然的畫麵嚇到了，他們自己也難以動起來，手和腳都凍僵了，卻都忍不住要去剝開賴心然身上薄薄的那一片。

  餘美溪叫道：“安靜，不要亂動！我去叫人來處理。”最後一句話輕了不少，她也是強行冷靜的。

  林言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象無數次，但如果……

  隻是懷著仇恨去對付白發，完全不夠抵擋宛如神的意誌，林言必須理解到人世的真理，在自我的仇恨之外存在什麽能比肩傳說境界的思想和精神？

  難，誰都難。

  林言走出了醫院，陽光明媚，好像這個天空是虛假的一樣，不給人世溫暖。

  在醫院外等著的人很多，有的幹脆擺帳篷，據說一直有工作人員會在這裏公布最新的緩解病症的方法，這些方法都是全民可以掌握的，守在這裏的人第一時間獲得了信息，會把自己當作試驗品去理解官方的手段。

  陣法是第一治療的手段，陣法的繪製一直在更新，即使是在家裏也能做到陣法效果發動，因此醫院床位還算穩定，隻是有不少難以繪製陣法的人——畢竟這也有點靠天賦的，官方會發布具體方法，人們也會交流合作。

  網絡平台、媒體、機關單位和學校都是宣傳陣法的關鍵力量。

  難，誰都難，卻沒有頹廢的生活。

  不知不覺，林言走到遠離人煙的小巷，很熟悉的地方，當初那個平凡的林言就是在這裏被殺掉的。

  突然就想到了很多人，謝小可在哪兒他都不知道，被雪稚的狀態嚇著了，完全忘記了問羅羽夢。

  砰！有人頭鐵撞牆？

  “把東西給老子！”看到了黑惡勢力，對著個一般市民按腦袋。

  既然都路過了，林言也不會袖手旁觀，步子踩得響，吸引了那個惡狠狠的大哥。

  “滾開！”他以為是誰失戀了穿穿小巷呢。

  可林言徑直過來，伸手推開了這位大哥，這力道明明看著不大，卻把人弄在了地上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