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的身體被花花草草掩埋，香氣仿佛是他的生命般可以感知。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看著眼前的一幕，冷清然想到了這句話。

  “真有文化。”老祖說道，“有文化很好，不會輕易受別人擺布。”

  “可我現在就被你擺布了，師傅。”分不清這是哀怨還是嗔怒，冷清然手腳纏繞著藤蔓，她寸步難行。

  “我不能允許你把冷水獻給林言，他固然值得你愛，卻不值得你付出。”老祖歎了口氣，“一旦冷水皆無，他重回巔峰，你卻就是徹底的凡人了，那時他難道還會接受你嗎？”

  “我不考慮我的後果，我隻想為他爭取未來。”冷清然的眼神十分倔強。

  “我們冷家，過去是別人的奴隸，懂嗎？”老祖為一意孤行的女孩坦露悲哀，“我們修煉冷水，純粹是受主宰者收割的，我們掌握力量，卻被人踩在腳下，剝奪成廢物，被當作物品使用，在那個野蠻的時代延續著悲劇。”

  “但是，總有一天，會有反抗的人、失敗的人，到最後成功的人，我們將自己的枷鎖變成我們的武器，我們把殘酷的敵人踩在腳下，我們沒有忘記命運同理的人，我們建立了冷家，我們不想在被別人玩弄，我們要擁有自己的意誌。”

  “——而做到這些，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用冷水成就別人。”

  額？冷清然愣住了。

  人並非天生的奴隸，但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將自己的力量交給了愛人……當她失去力量的時候，當他人被成就的時候——這個女孩會得到愛嗎？

  老祖並不願意將這些事情都當成一種對美好的拒絕而告訴冷清然，她隻是對現實感到難過和失望，悲劇的可能性並沒有因為愛情的火熱而變得不可信。

  “我很感謝每一個人的努力讓我可以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知道我是家族目前誕生的唯一一個可以轉化冷水為攻勢的人，家族要我承受未來也無可厚非。”冷清然當然明白簡單的道理和殘酷的現實，但她掙紮，絲毫不停下自己的想法，她的感情呼之欲出，“可我要救下林言，成就林言，幫助他，支持他，這其中沒有我去衡量得失的地步！”

  “不要亂動！”冷清然的雙手雙腳已經因為強行突破被藤蔓勒得通紅，血水和紅絲，一個人可以如此瘋狂。

  “這是我的感情，我的意誌，是所有族人到最後最想得到的東西，我不求道，不求強，不求物質，不求無我，我要求自我，求愛我所愛，求行我所求！”她掙脫了藤蔓，鮮血變得火熱，龐大的意誌力充斥在生命之間，這都讓冷家老祖動容。

  從來沒有人保證過，命運會是一樣的。

  冷清然繼承了最開始冷水的攻擊天賦，也深陷於愛中無法自拔。

  那必然是一個值得敬佩的女孩，而不是被埋怨的存在，為愛放棄了武器，而武器並非真理，她們獲得力量，不是為了把別人當作奴隸，把別人當作物品，而是為了更好地追求自己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