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聽到發自真心的歎息，林言微微睜開雙眼，熟悉的陽光照出灰塵。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男人，他也站起來，看著男人不住地歎氣。

  “什麽情況？”雪稚性轉啦？

  危險的想法及時打住，男人立刻作出解釋：“這是在世外桃源，雖然離理想還差了一步。”

  世外桃源……環顧四周，林言其實還在原地，可以看到陣法的樣子，不過古老的感覺更甚，有種穿越了的感覺。

  “不用感覺，你確實算穿越了。”哇，係統的聲音嚇我一跳！

  不過林言好歹想起來了，因為雪稚真聽自己的話一瞬間輸出了大量的冰晶能量，林言根本無法安全處理，隻能引導其改變，而地利人和就改成了對雪稚和當地曆史的一些精神重塑。

  一個精神力量能凝成穿越性質的世界就很離譜，林言還以為最多感受到一點記憶片段。

  “雪稚的家族命運有利於精神力量的展開。”係統說道，“被獻祭的命運。”

  “因為陣法的啟動需要人命，雖然一個就夠了還挺友好的。”男人好像還在繼續自己的話題，“為什麽呢，這個奇怪的東西偏偏要人命，人命其實不值錢吧，天底下死了多少人，和禽獸沒有區別，可那麽宏大的陣法隻需要一個人，一條人命。”

  他想不通，林言也想不通：“你們可以離開這個多災多難的地方吧。”

  “實在不行，外麵世家又在奪權了，兵荒馬亂。這裏隻要一條人命就能保住大家。”男人愣愣地看著陣法。

  “犧牲自己，有所榮耀嗎？”林言問道。

  “這無關乎榮耀，隻是我想救人而已，我死後，世外桃源就真的成了。”他喃喃。

  林言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麽執著於由自己去犧牲，或許他被大家這個集體幫助過，或許他本身胸懷救人之心，或許隻是要去塑造美好的世界去反駁世家的自私，去攻擊亂世吧。

  總之，死之一事，已經發生。

  毀滅來自於冰洞裏連接的河床，因為毀滅的存在，其泥漿活動異常，與冰水混合了，倒灌發生……但這種現象仍然不自然。

  世外桃源倒是真的成了，鎮民建起家園，男人的後代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直到不和諧的初次出現，鎮民對男人的後代突然轉變了態度，而這來源於即將到來的災難。

  林言摸摸下巴，思索著其中的異樣。

  男人也摸摸下巴，麵容卻是苦澀的：“唉，為什麽要賦予我們家族的榮耀呢？”

  “榮耀可以強化本人的精神力量，即使沒有榮耀，隻要去相信，就可以為我所用。”一切的特異點終於出現了。

  和男人一樣相貌的男人，但他的頭發全是雪白。他不同於男人和林言，懸浮於半空，聲音卻開啟於林言耳邊：“精神力量越強，越有利於我吸收冰晶，我塑造了這樣的家族，我告訴他們我隻需要這樣的家族，畢竟冰晶吸收一次還要緩很久……世外桃源完成了，隻需要一次刻意的犧牲和……榮耀的死亡。”

  男人歎氣：“人與禽獸何異，被強者圈養罷了。”

  “沒有榮耀。”兩人說道。

  ——世界崩塌。

  林言醒來的時候，耳邊還在歎息著：“沒有榮耀。”